艳阳高照, 七星峰上,人头涌动。
此次前来参加‘论剑大会’的修士,竟然比昔日‘天河法会’还要多。
比试已经进行了一日, 如今, 还在激烈对战, 难舍难分。
宋恬与桑竹顶着火辣辣的日头,御剑到了七星剑宗,山门外并无看守的弟子, 任何人都可以进入。她易了容,身着白色道袍, 在一个角落里观战。
七星峰上搭了一个高台, 两侧坐着当世几大剑宗的掌门人,修真世家族长,以及衡阳子。
桑竹问身旁一个修士:“敢问道友,这论剑比试, 是什么规则?”
“怎么,你一个金丹期修士也想上吗?”修士斜了他一眼。
“不不不, 好奇而已。”
那修士道:“此番论剑,只有元婴期以上、五百寿元以下, 才有参与资格。有资格者,都可以上场,只有一轮轮比试得到第一名的人, 才能和衡掌门争夺剑尊之位。”
桑竹闻言, 呆了一呆, 道:“这也太……”
在别人的地盘上, 桑竹硬生生将后半句话吞回肚子里, 对师妹传音道:“衡阳子个老东西, 一肚子坏水,满脑子算计!”
宋恬安抚他:“我们并非来争夺剑尊之位的,找到师父、大师兄才是正理。”
那修士听不到他们师兄妹的传音,兀自说了一句:“唉,要是那磐石宗的宋恬来就好了,久闻大名,也不知她是何等人物。”
周围人附和道:“就是就是!”
宋恬与桑竹互望一眼,默然不出声。
七星峰人山人海,在正午的烈日暴晒下,人人都烦躁不堪。
看台四周,时不时爆发一些小的矛盾冲突,小到互相对骂,大到打下悬崖,都时常发生。
没人巡逻,没人处理。
整个七星剑宗,像是一盘散沙。
宋恬想,在此处寻找师父,更像是大海捞针。若是趁着人都在此处,去其余几峰转转,也许有别的收获。
她对桑竹低声讲了几句,俩人挤出人群,朝七星峰外飞去。
……
整个七星剑宗,如今满目疮痍。
磐石峰旧址,有量山一带,被大火焚烧过后,只剩下焦黑的土壤。旁边的玉虹峰冷冷清清,自任皎月等人离去后,几乎没有人了。
再往后,是月明峰、青龙峰。
青龙峰一向守卫森严,此时山门紧闭,门下弟子可能都去论剑大会上了。而月明峰则由颜嵊把守,他带着数十个修士,还在山峰的四周巡逻。
桑竹道:“师妹,你说师父、大师兄他们会不会在里面?”
她摇了摇头。
“为什么?”
“以这些人的修为,怎可能是师父的对手。”宋恬淡淡瞧了一眼,绕过颜嵊等人,朝另一个方向飞去。
七星剑宗山脉很多,她一路寻觅,都未见到一点师父的标记。
再往前,是落霞峰、长水峰。
落霞峰即衡阳子的山峰,如今正在兴头上,就连山巅的宫殿,也翻新了一遍。
宋恬微微一叹。
剑宗最后一个山峰,是长水峰。南方妖修为妖骨一事,围攻剑宗之时,长水峰峰主曲伤别被衡阳子‘大义灭亲’,推了出来,如今的长水峰,一片死气。
衡阳子一家独大,七星剑宗辉煌不再。
桑竹道:“师妹,你说师父他们,会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这事,我总觉得奇怪。”宋恬寻了一圈,都未见到师父的踪迹,脑海中倏忽闪过飞蒲剑。
她忽然问:“二师兄,你是说,咱们的师公,是被灵心所杀?!”
“对。”桑竹道:“我总觉得有些离奇,这个灵心,就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不好!”
宋恬掉头,就往七星峰飞去,桑竹忙着追她,问:“师妹,咱们不找啦!”
“师父很有可能就在论剑大会。”她御剑,回首道:“师父若要寻灵心复仇,就必然要拿到七星斩月剑。那么,就要打败衡阳子……”
可是,梦玦也在找灵心。
这团乱麻,如今越来越乱。
“你是说,师父要去比试?”桑竹遥遥喊道:“那肯定是个陷阱!衡阳子,绝对没那个好心将剑尊之位,让出来!”
“所以我们要去看看。”宋恬冷静道:“高台之上,总比在人群中要显眼很多。”
她御剑重回七星峰,此时已经到了傍晚,高台之上,站着中洲一个剑宗的化神期修士。
天河殿已被梦玦焚毁,宋恬落在废墟上,遥遥望向高台。
没有看到师父,她安了心。
那修士仗剑问:“台下,还有何人敢挑战我?”
无人应答。
中洲的剑修道:“既然如此,还请七星剑宗的衡掌门,与我一决这剑尊之位。”
俩人的修为差了一阶,但衡阳子并不介意,之前比剑,双方修士,都是将修为压至元婴初期,再进行对战。他大笑,持剑起身。
“既然这位道友,过关斩将,来到吾的面前,远来是客,就请这位道友先。”
中洲的剑修也不客套,持剑道:“承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