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无炽:???
他气得脸色发青。所谓打蛇打七寸,这句话完全打到了他的痛点上。他刚想出手‘教训’一下磐石峰的人,忽然想起宋恬已经结丹。
他终于有所顾虑,盯了她几眼,心中腾起一丝得意。
“你们就想吧,”严无炽看他们都聚在一起看留影石,冷笑道:“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其中关键。我们玉虹峰能守住灵田,到你们磐石峰手里,就是一块荒地也护不住。”
“你是什么意思?”桑竹抬眼。
他大笑:“傻子才告诉你!”
严无炽说完后,扬长而去。
桑竹气得险些捏碎留影石:“我看就是他们做的!”
“他说的话似有深意。”宋恬道。
“他说啥都没用,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桑竹骂了一句。
大师兄问:“小师妹,你为什么说,不是玉虹峰的人?”
他盯着留影石看了半天,都没有搞明白。昨夜,一群人涌入磐石峰灵田,他们虽然都长得高,但也不能作为判定标准。
宋恬道:“他们是符修。”
“啊?”
“符修用笔,腕力远胜他人。”她淡淡道:“他们拔苗的动作,与惯于用剑的人,是不同的。再者,阵法被破,也有使用过符箓的痕迹。”
桑竹道:“符修?会是谁?”
春风徐徐,吹起山坡下的燕草,一波一波,恍如绿浪。
宋恬转眸,想起了一个主修符箓的门派。
会是他们吗?
但愿不是。
她也没有证据。
两位师兄在一旁讨论后续,他们打算先去七星峰,将此事上报给掌事弟子,等待宗门处置。
……
傍晚时分,薛泓回来了。
他从剑上下来,一眼就看到宋恬正在河畔练剑。
她一袭白衣,手持长剑,剑刃上反射着晚霞的光辉。她手腕一动,脚步未移,刷刷已经过了几个剑招,剑气流光飞出,落入水面,激起流水化作雨雾,隐隐还有长虹。
薛泓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她练剑。
虹光消散,雨雾入青泥,宋恬剑刃上的红光似焰火,化作无数点光芒散出。又一瞬间,她的手腕一收,瞬间将光点收去,落入星河。
这不是‘归心剑法’,却衍生于他的剑法。
她不是在练剑,而是在悟剑。
宋恬沉浸于剑道之中,直至夕阳西沉,只有星光落入剑刃,她才收起剑。
她抬头,猛然看到薛泓。
“师父!”宋恬欣喜地叫了一声。
“嗯。”薛泓没有动,等她跑到身侧,才含笑道:“看来‘归心剑法’的最后一招,你已经会了。”
“是。不过师父,我这不是归心剑法。”
“我知道。”他笑道:“你从归心剑法中,在悟你自己的剑法。”
宋恬笑道:“对,这是‘凝光剑法’!”
就在今日,她在霞光下抚剑,忽然心意一动,将数月来的心得,都一一挥出。她练得沉醉,不觉就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刻。
薛泓赞道:“好名字!”
师徒二人离开河畔,朝磐石峰下的屋舍走去。屋内外静悄悄的,也未曾有烛光亮起。
薛泓问:“你的师兄们呢?白萩呢?”
她这才想起有大事未曾禀告,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低声道:“师父!”
“怎么了?”
“今日清晨,我们发现有人破了阵法,闯入我们的灵田,拔出所有的药草,弃于田埂上。”说起时她仍觉得很难过:“大师兄去七星峰了,二师兄去打探消息,他们都未归来。白萩在睡觉。”
夜风吹过,屋檐上的风铃叮叮当当。
过了半晌,才听到薛泓极力压制愤怒的声音:“我去看看!”
他刚刚转身,就见桑竹跨过溪流,与林苦寒一道走来。
俩人都垂头丧气的,正在互相诉苦。
“大师兄,我去青龙、落霞峰都打听了,你知道他们说什么?他们居然拽文,说什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在骂我吧!”
“唉,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七星峰掌事弟子听了,只轻飘飘留下一句话:灵田既归磐石峰,那便是你们的事。该怎么做,你不懂吗?”
他们走到庭院里,才看到薛泓,心中更加委屈:“师父!”
“阿恬都告诉我了。”薛泓立于风中,沉声道:“我去看看,很快回来。”
他御剑离去,大师兄叹了一口气,开始做饭。
宋恬在一旁打下手,她坐在灶台旁的楠竹小板凳上,认真地剥花生。
桑竹去井里打水。
三个人各司其职。
夜愈深,浓浓夜色里,走来一个人。
宋恬以为是师父回来了,将剥好的花生放在小瓷碗里,转过身来。然而来的人不是师父,他身着靛色道袍,发带被风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