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之所以能形成巨大的社会,之所以能分工合作,就在于人类会受他人的言语与行为左右,会受到其他人的影响。
此时的皇帝夏文,不断看向台下的谢昉与李直,心中担忧不已,却也在自我安慰,复杂非常。
谢昉与李直已然面红耳赤,谢昉本不是喜欢争夺争执之人,奈何此时身居此位,又答应过徐杰那些承诺,唯有开口再道:“陛下,诸位,太师何许人也李启明如何覆灭常凯又如何兵败太师岂是那轻敌冒进之人此番太师出关而去,必是谋定而后动,大同室韦退兵便是明证,边关将士几十万,难道都不足以证明室韦人退兵了不成在场诸公,就算少知军事,也多少有相熟的军将与官员在边镇,你们何人听过大同传来的其他消息南来北往的客商也不是一个两个,又有哪个传过大同丝毫不利的消息”
谢昉这一语,当真有些说服力,大同说近不近,但是说远也不是那么远,在场之人,多少都有自己的关系,最近还真没有谁听过什么大同战事不利的消息。
众人想到这里,议论之声也就小了许多,好似稍稍安心了一些。
便是皇帝夏文听到这里,也轻轻点点头,着急的面色缓和不少。
唯有李直见得左右之人缓和下去的气氛,连忙又道:“太师善谋不差,但是诸位可有想过一事太师年岁几何不过刚刚及冠,正是年少轻狂年纪,诸位也都是从少年而来,年少之时,得意忘形之事,何人可曾未有做过哪个年少不轻狂哪个年少不自大哪个年少得意之时还可平常对待在场诸公,哪个年少之时不曾犯过错”
李直几问,掷地有声。
谢昉气得把手中的军报往地上一扔,开口喝问:“李直,你这般危言耸听,到底为何你有什么想法,直说出来。”
李直闻言,好似这场辩论自己胜了一般,微微抬头,又点了点头,已然答道:“谢相公,下官并未危言耸听,乃是有先见之想。倒也谈不上有什么想法,就是忧国忧民之想。”
“好,你既然有忧国忧民之想,你那就出个忧国忧民的对策。西北兵败,大同之胜你也不信,如你所想,两战皆败,你倒是忧国忧民出个所以然来,便说说这般局面,朝廷该如何应对”谢昉眯着眼睛,语气严肃,紧盯李直。
就是谢昉这一语,忽然满朝噤若寒蝉,再也没有了一丝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往李直看去。
此时谢昉一语提醒,所有人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件事情,刚才只算得上是言语争夺辩论。没有人想到这辩论之后该如何
若真如李直所言,头前口头争夺已然就算不得事情了,之后该怎么办才是重中之重。
人多喜欢口头争利,好似嘴巴争赢了就是万事大吉,就是胜利了。
就连李直自己都这么以为,如今谢昉反倒看开了,好似让李直争赢了,但是接下来呢接下来轮到争赢了的李直忧国忧民了,李直自己却是微微愣住了,一瞬间不知如何以对。
是啊,西北败了,大同连主帅徐杰也消失了,十有八九看起来也不保险了。谢昉就想问问李直,问问他是如何忧国忧民的。
刚才并未深入去想的李直,只想在朝堂之上打压徐杰,乃至于也打压谢昉。此时打压完了,面对这个问题,李直忽然有些慌张起来,趋吉也好、避凶也罢,李直面色一顿黑一顿白,竟然迎着在场众人的目光开口一语:“陛下,陛下,大同一旦兵败,中原无守,西北已然兵败,河东京西也难守,太师误国如此,合该治其重罪”
谢昉忽然咬牙一笑:“呵呵此时还想着要给太师治罪,太师不是回不来了吗治罪之后呢李侍郎忧国忧民,便请李侍郎救国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