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剌海城之上。
遥粘蒙德终于开始乏力了,如何也冲不开徐仲与徐老八两人的防线,甚至脚步连连后退。
徐杰下定决心守这座兀剌海城,倚仗的是一万多精锐士卒,更倚仗的是身边有杨三胖、徐仲、徐老八这些高手。
如何也上不得城头的遥粘蒙德,心中慢慢起了一些气馁。涌出胸口的甜血,也吞咽了一次又一次。
那杨三胖,疯魔着,自言自语着,甚至还在笑着。
笑着说道:“二瘦,秀才老爷说我死了,就要刨你的坟。”
二瘦答道:“秀才是要刨我的坟,然后把你也埋进去。”
三胖笑道:“这般好,这般极好。”
不想二瘦答道:“不好,你太胖了,与你睡在一起,老子总是要被挤到床下去,睡不安生。你还是与秀才老爷说,让他不要把你与老子埋在一起。”
三胖闻言点点头,高喊一声:“秀才老爷,不要把老子与二瘦埋在一起,二瘦嫌挤。”
徐杰闻言一抬头:“老子把你们都丢到湖里喂鱼去,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三胖闻言面色一黑,说道:“二瘦,这个秀才好生歹毒。”
二瘦答道:“也不是今日才知道,秀才是嫌咱们麻烦。”
“那挤一挤吧,挤一挤算了。”三胖又道。
二瘦点点头:“他娘的,只有挤一挤了。老子与你睡一起,总是吃亏,再吃一次。”
三胖闻言大笑,忽然猛力一跃,刀剑齐飞而起,一个先天高手的头颅,飞上了城头:“秀才,送给你一个人头。算是你挖坟的报仇。”
徐杰再抬头,三胖已然浑身是血,徐杰心中着急不已,三胖这般疯下去,必是要死了,脑中一闪,开口大喊:“蒙德可汗,你看看西北,你看看,看看老拓跋王壮盛与否。”
遥粘蒙德闻言大惊失色,身形往后急掠而去,落地再一跃起,半空之上,眼神看向西边。
遥粘蒙德本以为真能在西边看到拓跋浩,但是看到的确实千里戈壁黄沙,空无一物。
遥粘蒙德显然是被徐杰蒙骗了,但是落地之后的遥粘蒙德,却真的停住了脚步,抬头望向低矮的土城,并未再往前去。
眼前的徐仲与徐老八,冲下了土坡,正城楼这一段土坡的室韦士卒,竟然都被赶了下来。也是因为徐杰就在城楼这里,也因为城楼两侧,就是下城楼的阶梯,下了阶梯就是城门。这里自然是守城的重中之重。
遥粘蒙德低头想了想,忽然开口:“来人,下令。后面大军压上来,直接从城楼左右打马冲上城头去,打马跳城。跳进去。”
随着令下,后方几百步的室韦骑兵,开始整队冲锋。沿着土坡飞奔而上,健马上城,当真就往城头直接跳了下去。
土城虽然低矮,但也并非真的矮,只是与秦州城这种城池相比而言低矮,健马从三丈高的城头跳下,骨裂的脆响无数,不仅马匹摔得骨头断裂当场倒毙,跳下去的人,也没有一个是完好的。
甚至也有无数马匹不敢去跳,也有许多马匹跳不过垛口。
即便有几个侥幸之人跳入城内并无大碍,却也无济于事。
城头上一片混乱。
等候许久的遥粘蒙德也终于知道自己这最后一计还是没有任何作用。重重叹了一口气,说得一语:“鸣金收兵。”
说完这一语,遥粘蒙德寻来一匹无主的马,上马就走。
愿意用两万人命去换徐杰一条命的遥粘蒙德,终究还是下令撤退了。
城上城下,尸首无数,八千不止。
潮水而退的室韦人,在城外几百步慢慢拢起人马,拖着拽着驼着的伤员,也正在救治。
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失落。
还有军将大声说道:“可汗,为何撤军啊再攻半天,入夜必然能攻入城去。”
遥粘蒙德问了一语:“今日过完就是第三日了吧”
军将不明所以,答了一语:“昨日填城,今日攻城,明日是第三日。可汗放心,粮草还能支持几日。”
遥粘蒙德答道:“冬天,冬天再来这里。”
军将连忙说道:“可汗,冬天这些汉狗只怕早就走了。”
遥粘蒙德带着落寞的神色,摆摆手:“走就走了吧,冬天再来,打拓跋人,灭拓跋之国,屠光所有拓跋人。”
军将还想说点什么,却是欲言又止。犹豫几番,还是说道:“拓跋人补不了咱们的损失。”
遥粘蒙德答道:“妇孺牲畜,补得足。草原的汉子,就如野草,春风吹了,就会生长。你我都是这般的野草,妇孺足够,再生一茬,我带着你们去踏平中原。”
“请可汗一定带着我们屠光拓跋人。”军将的愤怒中带着悲伤,话语带着希望。
遥粘蒙德认真点了点头。
落日在西边,还有鲜红的余晖。
西边的尘土扬了起来,伴随着轻微的大地颤动,许多室韦汉子也用耳朵贴在地上,这是独属于室韦人的绝技,耳朵贴在地上,就能判断来人的距离。
驻足良久的遥粘蒙德,也不等那些耳朵贴在地上的汉子禀报,终于牵马转头:“回家”
室韦汉子们牵着马,随着遥粘蒙德转头,许多人泪眼不止,频频回顾着城上城下的那些室韦尸首,依依不舍而回。
故事都在心中酝酿好了,下笔拼命去写,今日写到筋疲力尽,写到扒在电脑前睡着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