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云梯车的意义所在,把那陡峭易倒简易长梯,变成了平缓不倒的云梯车,攻城就变得简单许多。
无数云梯车烈火熊熊,也有不少云梯车并未着火,七八十架云梯车的数量优势已然显现。
城头上的箭矢越来越少,檑木滚石也越来越少,并非长青城内的守城之物储量不够,而是当有敌人上了城头之后,城头上的守军再也不能一心一意面对城下之人了,更主要的便是要把城头之人赶下去。
徐杰如同利刃一般,不断在城头如锋矢一般推进,为后续上城之人争取更大的空间。
城外将台之上,张立早已不能稳坐,而是在将台之上来回踱着步子,见得徐杰已然在城头上站稳了脚跟,双手合掌一击,口中大喊:“好,当真好”
一旁随张立从京城来的金吾卫护卫也是开口笑道:“大帅,徐公子依旧是这般勇武无当。”
“我这兄弟,自然是如此天下何人是他敌手”张立自信满满,与有荣焉。
正在中军不断催促士卒上前的袁青山,看得城头上大杀四方的徐杰,也是连连点头,口中说的话语却不是徐杰:“好个奇女子”
左右也有人接道:“徐公子当真拉来一个好助力”
袁青山转头一语:“你头前那些话语,此时可都收回去了”
那人闻言一脸尴尬,答道:“末将若是知道徐公子带来的是这般一个女子,哪里还敢搬弄口舌,不知者不怪,不知者不怪”
大战之前,袁青山也没有心思多言,抬手一指,说道:“你部现在上去,上城之后往阶梯去,主要任务就是进去把城门打开,记得,不论如何,一定搬空城门。”
“遵令”
军将得令就走,麾下两千人马,唯一任务就是冲上城墙,再冲下城墙,打开城门。只要城门一开,战事也就是尾声了。
城头上的徐杰,早已入魔一般,手中的长刀左劈右砍,已然成了机械动作,身后的白衣何霁月,守护着徐杰的后背,不让徐杰有一丝一毫的后顾之忧。左右更多的士卒,前仆后继跟在徐杰身边往前冲杀。
兴许这就是气势,一往无前,这份气势也能影响到周边的士卒。今日攻城之战,大概是这些士卒打得最舒服的一次攻城之战了。与那顺圣城下的艰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勇冠三军徐文远,已然看在城头上这些将士眼中,更看在了无数还在城下的士卒眼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徐文远的身上,那里看到的是残肢断臂的飞舞,看到的是鲜血如雨泼洒,看到的更是势如破竹的推进。
山林里的常凯,终于收到了军情,面前这个趴在地上不断呕吐的送信之人,口中不断呼喊:“大帅,长青怕是顶不得多久了,还请大帅快快派兵救援”
如此一路狂奔,入山骑不得马,唯有双腿狂奔,靠着双腿在山林里一路狂奔几十里,还能奔到这里的,已然只剩下这一个人,早已站都站不起来,更是呕吐不止。
常凯看得一眼书信,开口问道:“宗庆已到哪里”
常彪连忙答道:“王爷,宗庆前军,还有十几二十里距离才到此处。”
常凯眉头紧锁,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咬牙切齿说道:“徐杰,好狠的算计好狠的算计”
“大帅,我们是不是中计了”常彪急忙问得一语。
常凯未答,而是又问道:“宗庆可还在行军”
常彪点点头答道:“宗庆一直在行军”
常凯双眼如火,说道:“六万人送了,却又留有精锐把长青攻了去。这徐文远,智计如妖。如此保命,哼哼狠,实在是狠”
常彪闻言稍稍心安,连忙又道:“王爷,待得收拾了宗庆,回头再把长青夺回来就是。”
常凯点点头,心中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却不多言,开口一语:“再探,看看宗庆到哪里了准备作战。”
常彪闻言回头,却是刚刚回头,一个斥候疾驰而入,单膝跪地,开口禀报:“禀报王爷,敌军似乎已有察觉,十五里外,驻足不前了。”
“什么”常凯喝问一语,随后手扶额头,连退几步,口中再问:“到底是犹豫不前,还是驻足不前”
这两个词,看似区别不大,此时却区别甚大。
那斥候想了想,开口答道:“王爷,当是驻足不前,不见有多少犹豫。在那小道头前,甚至还下了高栅栏。”
常凯忽然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老血喷出。身形已然站不稳。
常彪连忙去扶住常凯,问道:“王爷,王爷,怎么了”
“徐杰欺我,徐杰欺我”常凯已然仰天大呼。
满场皆是大惊失色。
常彪连忙说道:“王爷,徐杰那厮自然是私心不小,但是他若真是欺我们,对他有何好处京城里的皇帝还能饶过他不成”
常凯心中自然也是想不通,定了定心神,连忙喊道:“快,快拿笔来,速速与徐杰去信一封。”
常彪扶着常凯落座,连忙磨墨舔笔。
常凯此时如何也想不通徐杰为何这般行事,难道是徐杰幼稚到以为自己还能将功赎罪能因军功在皇帝那里保住一命
必然是如此只有徐杰这种想法,才能解释徐杰为何如此行事。这种想法在常凯看来何等幼稚
常凯去信徐杰,便是要在心中打破徐杰这个幻想,让徐杰不要这么幼稚。
此时此刻,这已然是常凯唯一能用的办法了。
此时局面的危急,常凯比任何人都清楚。宗庆驻足不前,甚至在山道上下了高栅栏阻挡道路,长青被三万精锐与上百云梯车猛攻不止。
这一切,哪里还是什么里应外合的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