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的徐杰,第一件事便是开口与欧阳文峰说道:“多谢欧阳兄。
欧阳文峰闻言一愣,疑惑道:“徐兄,你如此出彩凭借的是自己的本事,谢我作甚。”
欧阳文沁便也往徐杰投来一个极为欣喜的眼神,头前正座人人称道的事情,欧阳文沁自然也看在眼中,也为徐杰高兴不已。
“欧阳兄,欧阳学政适才当面说听过我的声声慢,自然要来谢你。”徐杰答道,欧阳正说听过他的声声慢,自然就是那首在青山县城茶楼里的声声慢,欧阳正如何听到的,便也不言而喻。
欧阳文峰闻言,恍然大悟,笑道:“徐兄,那你就要谢我这位好汉兄长了,便是他在回程的船上背与父亲听的,父亲当时还真夸赞了几句。”
徐杰听得此语,又拱手与欧阳文沁示意一下,说道:“多谢欧阳兄长举荐之恩。”
欧阳文沁听得徐杰这般一本正经来谢自己,连忙收了眼神,微微低头,答道:“有才之人,自然能出类拔萃,举荐之恩实不敢当。”
徐杰便也笑了笑,又道:“欧阳兄长之作可写就”
欧阳文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词作,有些犹豫答道:“写倒是写好了,奈何不太满意。”
徐杰再说:“欧阳兄长何必如此苛求,写就便是,好与不好自然有人来评。”
欧阳文沁闻言,似是受了鼓舞一般,点头站起,拿了词作便往前去。
徐杰便有回头来看欧阳文峰。
欧阳文峰一脸苦笑:“徐兄,便不看我了,我这首是不成了。诗词之道,我总是差了些,经义上,我倒是能考上佳。”
徐杰看得欧阳文峰苦笑模样,便安慰道:“欧阳兄不必挂怀,科举又不考诗词,考的便是经义,经义上佳,再写一篇不错的策问,举人进士的,也不在话下。”
科举考试,主要就考经义与策问,头前还有帖经。帖经就是填空题,多是四书五经的填空题,这门考试只在死记硬背,都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经义就是对圣人之言进行解释,如议论文一般。策问,自然就是对治国理政的政策进行分析论述,可深入剖析,也可推陈出新。当年欧阳正得三甲,就是对赋税制度进行了详细的剖析,也给出了许多问题的解决办法。
永昭八年,也就是二十年前,朝廷依照这份答卷的思路,有了永嘉革新,见效甚大。也让欧阳正平步青云。
欧阳文峰闻言,果真心情好上许多,却是随后脸色又黯淡了下去,口中轻声说道:“家父有言,说我大概是取不得进士的,便是考得上,兴许也取不上。”
徐杰闻言大惊,这句话语其中之深意,不免让徐杰联想到欧阳正贬官之事。却是徐杰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还能影响到欧阳正的儿子。
朝廷不可能规定不准取欧阳正的儿子为进士,但是不取欧阳正的儿子,却也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就如欧阳正在这大江郡政绩如此出彩,却不得半步升迁是一回事。没有哪个官员愿意去做一件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事情。
至于欧阳正到底为何被贬到大江郡当了十五年学政,这件事情实在让徐杰好奇。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
徐杰便也转移的话题,抬手往前指了一下,笑道:“且看你家兄长。”
欧阳文峰便也抬头去看,正见欧阳文沁头前一人交了诗词,此时论到欧阳文沁上前见礼呈上诗词。
欧阳正抬头一看,看得面前这人,虽然一张黑黢黢的脸,却是哪里能认不出来自己的亲生女儿。便是欧阳正都愣了愣,连忙低头,假装去看桌案上的诗词,手却在空中挥了挥,示意这个舍不得打的女儿赶紧下去。
刚才那般名士大儒的风范,此时的动作,看起来不免让徐杰这个知道内情之人发笑不已。
待得欧阳文沁转身而走,欧阳正连忙左右看了看身边之人,面露些许心虚之色。见得左右之人无人认出自己的女儿,大气一松。心虚欧阳正这一辈子都没有如今日这般心虚过。
连带欧阳文峰也在笑,还学着自己父亲模样,假装低头,抬手在空中挥了挥,随后更是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