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繁华的地方历经时间的风吹雨打之后,也免不得渐渐衰落下去成为一个外人从不知晓的名字。
经历了文化繁盛号称礼仪之邦的鲁国和强盛的两汉之后,在南北朝时期因为长期的战乱,各国统治者都只重视最需要的实干型的人才和技术性人才,在两汉魏晋还算显赫的儒学,地位已经大不如前,连带着曲阜这个曾经诞生过孔子的儒学圣地也失去了往昔的光彩。
特别是自从王勇、王泽父子席卷三齐之后引发的一系列战乱后,各地豪强、山贼纷纷起事,各自征伐不断,城头变幻大王旗也是常见之事,这样一来就导致原来就非常偏远的小城更加显得荒凉落后。
自从今年来,因为附近东平郡、东泰山郡的盗匪不时前来劫掠,官军又因为这里实在偏远看顾不过来,更是导致本地人口纷纷外流。
进入十月份的曲阜大地已经算是初冬了,不过得益于这时期的气候温暖期,地处鲁西南的曲阜并不显得如何寒冷,除了梧桐树、杨树这些容易落叶的树木早早的落光了树叶之外,遍布城内外的大片榆树上还能看到许多新鲜的树叶仍然长在上面。
树上一座座鸟窝在落得差不多的树上非常明显,大群的野鸟唧唧咋咋的在树枝间跳来跳去,这些鸟儿大都是麻雀、灰雀等普通的鸟类,偶尔可以看到大一些的乌鸦或者是正在闭目休息的猫头鹰。
不时的有鸟儿从树上飞速落到地上的草丛中觅食,也不时有云雀尖叫着呼啸冲上云霄,大片枯黄的荒草丛中还能看生命力比较顽强的小草依然在散发着绿色的生命之光,甚至一些南坡向阳的低洼地方还有许多草丛仍保持着绿色。
初冬时节的草丛中还有大量的草实,不时有大群的野鸟在草丛中起起落落的寻觅颗粒饱满的草籽来填饱肚皮;哪怕是再温暖的冬季也比夏秋时节更加难熬,它们更需要用这些美味的草籽所蕴含的能量在自己体内贮存足够的脂肪来渡过已经要到来的冬天。
因为连绵的战乱,从兖州通往曲阜城的道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前年还宽达三丈的道路如今竟然被茂密的野草占去了大半的宽度,只留下了一丈多宽的路面因为缺乏维护道路坑坑洼洼已经损坏了许多。
可能是长久没人经过,路边竟然还有几只野羊因为贪恋路边一处水洼边的鲜草,在这里久久留恋不曾离去。
忽然一只负责放哨的公羊耳朵竖了竖好像听到了什么,于是对着身边依然在埋头吃草的另外几只野羊咩的一声长音叫了起来,其他几只野羊顿时就跟着这只公羊一溜烟的消失在了不远处的树林里。
紧接着就在几只野羊躲进树林的同时,就听到一阵马蹄清脆的声音远远传来,要是一名有经验的老斥候在的话,只听马蹄轻轻踢踏路面的声音就可以知道这肯定是军马,还是通常只有斥候、探马使用的那种战马。
随着马蹄声音的接近,三名身着轻甲的骑兵插着五色背旗快速奔驰着,战马上各自悬挂着长枪、马槊等长兵器,腰间是四尺配二尺的长短横刀和一柄长弓,一把插满雕翎箭的箭壶挂在背后。
一名年约二十岁的年轻骑兵对另一名年近三十的骑兵问道:“尉迟兄,大将军怎么带咱们来曲阜这里了再往东可就是大片群山了,难不成大将军要带着咱们穿越这茫茫群山去偷袭三齐叛军”
被称为尉迟兄的年长骑兵叫做尉迟楠,他看了那名年轻的骑兵一眼大声道:“管那么多干什么,大将军这些年带着咱们东征西战的必然不会带着咱们吃大亏的,要是这一次能成的话咱们就可要立下大功了”
另外一名二十四五岁的年轻骑兵也开口道:“尉迟兄,当年从兖州到曲阜这地方我也来过,再往东经过泗水、平邑、费城和北徐州一直到大海连绵上千里都是山路非常不好走,而且一路上大多都是从山林间穿过去地势险要的很,其间又有大群盗匪,泰山盗的厉害你们不是不知道,只要被人随便找一个地方埋伏起来,咱们就全完蛋了”
二十岁的骑兵被自己的袍泽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身上一冷,他原本是兖州高平郡人虽然后来到北疆参军,可是年幼时也见过泰山盗从高平、兖州附近经过时的威势,连官军都是紧守城池不敢外出。
于是他对年长骑兵问道:“尉迟兄,咱们不会真的要穿过这上千里山路吧当年泰山盗席卷齐州乡野可是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呀,要是真被他们盯上恐怕咱们后面的日子不好过”
听出年轻的骑兵话语中隐藏的恐惧感,尉迟楠训斥道:“如今大将军率领的咱们五万大军大都是从北疆过来的精锐镇军,还都和柔然人、突厥人打过仗,连柔然、突厥咱们都别怕,还怕什么泰山盗”
说着又扭头对另外一名士兵说:“这帮泰山盗还有其他的小股流贼要是识相还好说,要是不识相胆敢前来骚扰咱们大军行进,大将军肯定会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完这些尉迟楠用马鞭指着远处依稀可见的曲阜城对二人说:“咱们今天赶紧赶到城内让他们安排一下食宿,大将军今天必然可以赶到这里的,别到时候耽误了时间手忙脚乱的”说着快马加鞭加速前进而去。
三名骑兵一溜烟的疾驰而去,扬起的烟尘很快就被初冬的寒风吹散,等过了四五个时辰临近黄昏时分,远处的大道上又开始扬起漫天尘烟,不停地有数十人到百人不等的骑兵斥候从路上跑过,等到过去一千多人后一支规模庞大的jūn_duì 出现在了大道上。
扬起的烟尘中鼓乐响起、大旗飘扬,其中最高大的一面旗帜上依稀写着独孤两个巨大的篆书独孤永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