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却是摇了摇头,“为时还尚早,今年还是任期第二年,要来也得明年开春了,这些监察御史在这周围来回巡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上,咱们做好自己本份的事就成了。”乔宝莹点头,她跟苏辰都有这种感觉,按理这三年过后升迁一事,若不出意外,是能成的。玩了一日也累了,一行人回了县衙,接下来还有两日的热闹,苏辰和毕成良都有事做,乔宝莹几人也不想再出门,毕竟人多口杂的,看一日热闹也就够了。但乔宝莹却为来年开春监察御史的到来做起了准备,她打算派些人上码头那边打探潜伏,一但看到有外地的船进来,都一一向她汇报,由她来判断。丰收节过后,李易便要走了,他这一次去江陵找赵远的母亲虞氏,倒要看看此虞氏跟虞家是什么关系,若是真如他们猜测的,那她可能是虞家仅存的人了。苏辰却从那地下书库里翻出一套赵远的衣裳交给李易,叫他带上,把赵远的遭遇告诉他的母亲,这一套衣裳全当给虞氏一个念想吧。李易乔装一番,打扮成了行商的商人,坐上商船朝江陵去了。乔宝莹和苏辰却在岸边目送他远去。从巴蜀到江陵,走水路后还有陆路,得走一个月的时间,李易像个普通的行商之人,下了船,便上岸补给,沿路买下一些商品,到了江陵再转手卖。卖掉后,他便在客栈住下来,叫了身边的伙计在江陵一带寻找特产货物,他却暗中寻找尼姑庵,在江陵有几处,他夜探各处尼姑庵,皆没有发现什么,心里有些暗恼。这一日,他从客栈里出来,本想来到街头打探,没想到迎头冲出来两匹高头大马,李易为了护住马蹄下的孩子,他不得不露出一些功夫,把孩子抱起飞身再落地,得到街坊们的感激。却在这时那两匹高头大马也停住了,却是拉着一辆马车,马车里传来哭声,却在这个时候,从侧边又跑来一辆马车,马车来到这边停着的马车面前,立即有位妇人从里头出来,指使身边的护卫说道:“把她给拖下来,勾引人的孤媚子,敢勾引大人,胆子肥了。”街坊们听到大人两字,纷纷猜测,可是却是猜不出来。但那位马车中哭成泪人儿的少女却被粗鲁的给拖了出来,李易本不想插手的,也没有理会那边,可是有一位街坊却位住了他,苦口婆心的说道:“这位侠士,能否把小女救下来,她是被迫的,可怜我一个老人家,连小女儿都护不住,被她兄嫂给卖了,眼下人家的正夫人来了,若是落到那正夫人手中,恐怕没有活路了。”李易一听,皱了眉,于是朝那马车看去,只见后头来的那位贵妇扬起一巴掌甩了过去,把那少女打倒在地,而少女身上的大红喜服却是如此的显眼,瞧着这位少女的模样,怕是刚及笄。“毁了她的脸,叫她敢勾引人。”眼看着那些护院便要上前执刑,那位老人便在李易身边跪下,“侠士,求您了,救救我的女儿,她也是被逼的,她根本不曾见过什么大人,皆是我家里头那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动了歪心思,把她给卖了。”李易无奈,也不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人把少女的脸毁了,同时也毁了一生。李易于是抵足一点飞身跳上马车,手朝前一伸,便把那少女抓了起来,接着飞身而下,便把少女交到老人手中。而那位贵妇见有人相救,且功夫深厚,便指使护卫全部朝李易打杀了过来,李易以一敌百,这些功夫浅薄的护卫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李易三两下解决了,就看到那贵妇面色青白,咬着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李易却是没有理,瞧着对方这架势,莫不是还想来找他寻仇不成,李易冷笑,没把这些人放在眼中。那妇人见来人不报名姓,也不敢再追问,便带着人跑了。李易见状,没他什么事儿了,他正要走,那位老者却带着少女来感激他,周围街坊又围了过来,有人认出是刘老汉,便道:“刘老汉,你把那孩子救了有什么用,转头你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又把她给卖了,只不过多了一笔银子的事儿。”刘老汉一听,面色白了白,于是又期盼的看向李易。当真是帮人帮到底,李易叫上两人先是去了酒楼,找了包间,三人坐下,李易看向少女问道:“你敢不敢自己出来自立门户,从此不受兄嫂的控制。”那少女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听到李易这话,立即朝他跪了下去,答道:“我愿意,还请恩公提点。”“我提点也说不上。”李易却是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袋甩在桌案前,说道:“你已经被人卖了,眼下只要把户籍转出来,再用这些银子把自己赎身,你便自由了。”李易这到说完,刘老汉却是老泪纵横,“恩公怕是不知,我家小女是被那江陵县的蒋知县看中,而花银子买走我家小女的是蒋知县底下的一位富绅,就是买下小女为着去讨好蒋知县的。”居然还是位知县,是江陵县的父母官,相比于苏辰,此人差远了,居然还敢强抢民女,与地方富绅勾结。李易问道:“那先前来的那位不会是知县夫人吧?”刘老汉点头,“刚才有人认出来了,正夫人如此不喜欢我家女儿,嫁入蒋家岂不是去送死,我可怜的女儿。”这样的女人也能做知县夫人,想起乔九,李易却冷哼一声,越发的看不上这江陵的知县和知县夫人,果然是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人。“这倒好办,我有个法子帮你们办好,只是姑娘得了自由身便离开江陵吧,可有去处?”那刘老汉连忙点头,“有的,刘家老家在乡下,那儿不属江陵,估计她兄嫂也不会知道。”“那就好办了,今天你们睡客栈,明个儿天亮之时,我便把这自由身契还给你姑娘,你们乘着天亮之际便离开江陵吧。”两人点头,连忙跪下道谢,李易却把人扶了起来。接着点了一桌子好菜,又叫小二哥买了一套女装布衣交到那少女手中,换上那青布衣裳,再把头发包在布巾里,整个人都不是那显眼了,先前那一身嫁衣着实不易逃脱。李易试探的问那刘老汉,“不知你们住在这江陵县有多少年了?”那刘老汉说道:“有三十几年了,小的时候便从刘家老家搬来江陵,便不曾回去。”“不知刘老爹可还记得二十年前虞家的事?”那刘家汉却是摇头,“老汉虽住江陵却是在那贫穷的西街那边,还当真不清楚。”李易显得有些失望,忽然又想到什么,于是接着又问道:“那刘老爹可记知道赵家,的赵家。”“赵家,知道,赵家出夫子,不少人受过赵夫子的恩惠。”于是刘老汉打开了话匣子,不过从那话里话外李易发现着实是那个赵家便是,于是静静地听着,直到刘老汉说:“只是那个赵夫子中年时丧妻,后又娶了继室,前妻的儿子很是可怜了。”原来对外来说,虞氏已经死了,难怪会去尼姑庵躲起来的,再从刘老汉说的赵夫子中年的事,不正是二十年前么,那个时候正是虞家出事了,正好那年赵夫子就原配新丧。李易立即问道:“你可知这周围可有尼姑庵?”刘老汉想了想,说道:“倒有五家,这五家皆靠近江陵地带,不过我先前听说赵家在乡下有祖祠,二十年前建了所尼姑庵为他们陆家念经,也能收留那些孤寡老人,由赵家出钱,帮着赵家行善积德。”“所以算起来是六家尼姑庵的,不过赵家的那一处,有些偏远了,在山林里,且赵家有田地,那处不需用朝廷接济,算是赵家捐出来的一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