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的马受了惊吓,他从马驹上跳下来,手中执剑,往两边密林看去,就见周忠义从草从里起了身,带着人就冲了下来。转眼三人被一群黑衣人围困住,李原面色一冷,提起剑就朝周忠义刺来,可是隔着有些远,黑衣人又多,于是半途一路打斗,却是挨不了周忠义的身。李原杀了一路,身上也不知不觉受了不少伤,终于隔着周忠义没有几步了,他也不恋战,而是抵足一点,飞身而起,扑向周忠义后,一把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李原幽冷的声音吩咐道:“若想活命,就叫他们都停手。”周忠义大惊,他怎么也想不到李原功夫这般深厚,竟然杀不死他,可是自己的命还在对方手中,闻到身后人一身的血腥味儿,周忠义有些犯晕,忙大声制止了打斗。李原身边的两位心腹皆受了重伤,纷纷跑到李原身边来,三人押住周忠义往山林里撤,而周家的护卫却紧跟在后。进入山林,李原朝后边山头看了一眼,三人目光相连,只见李原一掌打晕周忠义,背着他就飞身而起,跳到树上去了。接着两位心腹往两个方向跑动,那些周家护卫根本不知道要去追哪一位,只好开始爬树追李原,没想到爬到树上一看,哪还有李原的踪影,把主子给追丢了,这些人便在山林里转悠起来。李原背着周忠义跳进一个山洞,接着把人往地上一甩,在壁边靠坐下来,摸到胸口那流血的伤口,皱紧了眉,想不到自己秘密出梅县的事居然被周忠义给察觉,看来身边也得清理一些人了。李原刚把单衣脱下,露出精壮的臂膀,两位忠心的属下也纷纷跳进山洞里来,这山洞在半山腰悬着,功夫不好的未必进得来。他们两人也受了重伤,这会儿一坐倒下来,便纷纷脱去身上的血衣。李原一边上着伤药,一边朝地上慢慢醒转过来的周忠义看了一眼,唇角微勾,倒是没有说话。周忠义爬起来,就看到三人正忙着上药,于是恶向胆边生,捡起先前李原甩下的剑,就对着李原砍了过来,李原冷眸扫了一眼,也没见他怎么出手,周忠义却是一个跄踉,往前一扑,摔了一个狗吃屎,倒是把洞中的三人给惹笑了。李原上了药,正好周忠义也爬了起来,再也不敢小看李原,即便是他受了重伤。周忠义退到墙角,胆颤心惊的盯着李原看,不敢出半点声来。李原却是提起剑起身,来到周忠义面前,长剑一指对着他,一张俊容上露出邪魅之色,只见他手腕一动,挽出一道剑花,随着周忠义一声惨叫,鲜血在空气中迷漫,形成血雾,过了一瞬,李原的手不动了,剑也被甩在一旁,他又回到先前坐的位置坐了下来休息。其中一位心腹朝爬倒在地晕死过去的周忠义看了一眼,疑惑的问道:“家主为何不杀了他了事?”李原却是摇了摇头,“在妹夫的地界,不能有杀戮,有了人命案,妹夫难逃干系,眼下我挑断了他的手脚筋脉,周忠义已经成了个废人,在周家再无地位,也没有可利用的价值。”“周家家主底下还有两个儿子,自然这家主之位也轮不到他了,此人便不足为惧。”另一个心腹却还是不懂,“如此,岂不是与周家结下仇来。”李原笑了笑,“结仇是免不了的,这一次我打掉了周忠义在南边的部署,便已经结下仇来了,不过只待老家主一死,新家主继位,再利诱之,没有切肤之痛的人是不会把这仇记在心里的,不必担心,将来周家指不定还是咱们的合作人。”李原说得如此轻松,而已经醒转过却装晕的周忠义听了却字字惊心,想不到自己还不如一个外人把家里人看得通透,正如他所说的,是的,家里人不会为了他一个人而放弃整个家族的利益。李家是皇商,一但甩点小利出来,周家怎么可能为了他一个已经成了废人的人而去拼命,内心里的恨意已经不是一点点,牙齿都要咬碎了,却还是想不出半点法子。转眼天大亮了,李原几人也闭了闭眼睛,休息了一会儿,这会儿看向山林,心腹出去打猎,没一会儿拿回猎物,几人吃了一顿饱的,却是没有管爬在地上还在装晕的周忠义。李原起身,吩咐道:“走吧,从山里头去往眉州,有得走了。”两位心腹也没有再犹豫,三人飞身而出,拉住山崖上的树藤飞身上去了。到了山顶,四下里看了一眼,就见山脚下来了一群黑衣人,看来周家的人也有些手段,至少费了大半夜的还是追到这儿来。李原却没有把这些黑衣人当回事儿,带着两位心腹往山林密处走。在他们走过的地方,信台上起了烟,这烟的颜色又不同,与往常捉拿犯人的不司,却是为了防敌的。周忠义终于被自己的属下给救上了山顶,心腹为他包扎了伤口,看着已经被挑断了筋脉的主子,属下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周忠义却是瞪了他一眼,一直不能发泄出来的愤怒这会儿全部发泄了出来,骂了一嘴,心里头略好处些了,便阴狠的说道:“咱们人手多,他们才三个,这去往眉州得翻好几座山,你们赶紧去追,留下几人护住我便成了。”周忠义一下令,便分成了两队,一队人少的护在他的身边,一队人多的便往前追去。可是当周忠义看到山林里起的信号烟后,他终于明白,不管派再多的人去追也是追不上了,因为李原与苏知县勾结,眼下连着官府的信台李原都可以随意的指使,还不能证明一切么?这一次周忠义把苏辰给恨上了,柿子都是捡软的捏,他对付不了李原,难道不能对付一个小小知县么,他们周家可是有些人脉的,心想着待他回了眉州,必定给江陵去信一封,义兄可是苏知县的同年,他倒是个有手段的人。周忠义叫人抬出山林,走上官道便也往眉州去了。谁也不知道这山林小道里发生的事情,而李原也因为翻山越岭的,没能及时来到眉州,等他来到眉州时都是好几日的事了。收到乔宝莹的信后,李原便给梅县掌事的回了信。信转而送到了乔宝莹的手中,才知道李原这几日都不在梅县,且他要出眉州一趟,要去外地办些事,至于她提到的工匠,梅县掌事的会帮她挑的,不必担心。商会的事也暂由掌事的代理,信上谈到了周家的酱汁生意,叫乔宝莹也不用操心了,不日周家便会撤了这些生意。果然没出两日,对方撤了,不仅撤了,还把梅县里所有的周家酒楼也给撤了。邬泽来信中说隔壁酱坊被人打砸了,眼下成了一片废墟,那儿没有人了,邬泽还心细的派人去了眉州打探,发现那边周家做的生意皆已撤走,酒楼茶肆,酱铺,全部已经不在了。没几日,李家掌事便找来了不少工匠过来,乔宝莹带着工匠准备给县衙动工,而苏辰这儿刑审刺客首领的事也有了眉目。由于刺客首领被关押在牢里头,那些刺客三天两天的来县衙里闹事,被陈意几人还有赵牧的人给抓住不少。有人逃走的却是躲入了山里头,那位刺客首领暗终于松了口,他们的组织名叫“殇”,组织里有多少人暗并不知道,但能拥有名字的,多是三百到五百下属的头目。他是里头的头目,此番带着三百人手来到梅县,目的是杀了王家,一个活口都不留,只是对于应氏果然如乔宝莹猜测的,顺手为之,皆是因为发现了宫里的玉佩,那玉佩正是当初从虞贵妃宫里搜刮走的。他们看到玉佩以为是虞贵妃身边的人在这梅县里偷生,便生了杀意,于是把伍氏一家全部给弄死了,只是没有找到那位宫女,不好回去交差。于是在苏辰的严审之下,对方把山里头还藏着不下五十人的刺客说了,待赵牧带着人手去追的时候,皆数身上都有伤,于是很快便把人给抓了起来。这些刺客只听暗的话,不管问什么都不知道,于是都被赵牧私下里给处置了,与苏辰两人心照不宣的,倒也没有追究。至于王家灭门案的事,皆是苏辰在县衙的牢里头审的,那会儿赵牧并不在县衙里,自然不知道这些刺客来梅县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