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错了,当年早知道你会倔气这么多年,我为何不能由着你,以正你也是张家的家主,张家的荣辱成败也只有你向列祖列宗交待了,我算是白操了这个心了。”老夫人这么说的时候,眼泪都留了出来,看着底下的儿子,心中有了答案,沉着声说道:“所以为此你不惜连合外人要至自己的结发妻子置于死地,对吗?”张宗年不敢看自家娘,低着头死活不敢承认。张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问道:“是不是那个秦氏诱惑你的,秦氏是贾潇的人,两人一起来劝着你,所以你就动摇了?”没想所有的事全部被猜中,张宗年再无可掩瞒,说道:“娘,是儿子错了,还望娘千万别告诉琼儿,以后儿子再也不敢了。”“我是你娘,我哪舍得把你做的这些龌蹉的事告诉儿媳妇去,琼儿嫁入咱们家就没有享受过一天好的,反而我这张老脸对不住她,若是她不曾嫁给你,依她的家势,嫁给谁都比嫁给你要幸福。”张老夫这么说着,怒其不争的看着儿子,“一个秦氏便把你迷成了这样,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过几年也是做爷爷的人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也点醒不了你几日,下次再来一个秦氏、李氏,是不是你就要把咱们张家给败完了。”“你可知道新上任的苏知县,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人家能中大三元,还是新科状元,虽是寒门出身,却比历届哪一任的知县都要有才,只要他在梅县一日,你们就别想有好日子过。”“贾家算是倒了,几代人的努力,好不容易盘锯在这穷得没人管的梅县,没想到一朝被灭,贾潇那么有能耐,为何也只有逃路的下场,你可曾想想咱们张家的未来,咱张家的未来全都在你的手中啊,你身为一家之主,可有为族人考虑过?”“敢去刺杀知县夫人,是觉得活得太长了么?你不顾及自己也该顾及族人,上一任知县没了,咱们梅县都已经置了巡检司了,你们难道就没有看出来么?这是要重点冶理梅县了。”张老夫人的一番话使张宗年心下一惊,问道:“那巡检司不过二十个弓兵,有何可惧?”张老夫人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差兵就是差兵,他们虽然不及咱们有钱,但他们却属朝廷,我们只不过一介布衣,若不是有点银子,在这梅县能算什么?你们敢杀朝中命官的夫人,是觉得这日子太好了吗?”正文 第190章建镖局“娘今日再问你一桩事,前任李知县被害一事,你到底有没有参与?”张宗年连忙发誓,“娘,那一桩我真没有参与,只是贾潇似乎有参与,但他也没有直接出手,只是背后之人,我们也不知道,我曾经听贾潇说过,若是李知县没了,他们两家要如何对付王家?毕竟李知县很懦弱,很害怕我们。”“留着这样的人在梅县,我们也好行事,当时我还觉得贾潇问得有些没头没脑的,没当回事,没想几日后李知县便被害了。”老夫人一听,惊了一跳,“所以你是知情的?”张宗年点头。张老夫人忍不住拍了拍太师椅上的扶手,严肃的说道:“年儿,你听好了,你从今日开始就偷偷地把值钱的都卖了,这梅县咱们张家呆不下去了,若是再这样呆下去,恐怕会涉贾家的后尘,你一定不能犹豫。”“娘,为什么?咱们世代在梅县,咱们的根在梅县,岂能说走就走?”“年儿,你怎么就舍不得这荣华富贵,难道这荣华富贵比你的性命还要重要吗?”张宗年不语,那意思显然是不会听了。张老夫人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看来天要亡我张家,你做为一家之主鼠目寸光,没有半点远见,咱们张家交到你的手中,这是要亡在你的手里啊?”“历任这么多知县,三年一任期,咱们张家在梅县屹立不倒不是因为梅县的偏远,也不是因为每任知县的协妥与懦弱,而是张家的祖宗有远见,他们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他们能做到别人不能忍的,他们能舍弃到手的荣华富贵,只有这样才能留住更多的财富。”张宗年却很不想听到自家娘亲的这些话,那话里话外不知对他有多么的失望,于是也不待老夫人叫他起身,他便直接起了身,他坚定的说道:“娘,咱们张家生在梅县,死在梅县,绝不会离开梅县的。”张老夫人抬袖捂脸,身边的嬷嬷见状,只好把张宗年给请了出去。苏辰收走了张府贪掉王家的几处私船场,张宗年恼火,他忽然发现他娘亲预见的似乎应了验,可是他不认输,凭什么要举家潜逃,还没有到这一步来。苏辰不仅收走了几处私船场,还有张家的几间粮铺高出市场价格还卖起了发霉的坏米给老百姓的事被官差给查封了,没把张宗年给气死。这些还不是令人烦燥的,而他加入的商会终于产生了商会会长,张宗年才发现一直默默无闻的李原,在他和贾府与苏知县对付的时候,不停的扩大自己的铺面,如今不仅西面,连北面也被李家的商铺占有,不仅如此,如今已经正式成为商会会长了。到这个时候,张宗年才知道这所谓的李原,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商贩,居然是大魏的皇商。说起皇商二字,张宗年就觉得自己和贾潇简直大错特错,皇商李家家主李原,他要对付一个人来,倾全国之力,十个张家和贾家也不是对手,再加上苏知县的手段,简直是在劫难逃。可是要张宗年就这样的听他娘的话,把财产变了现,就这样带着族人离开梅县,他不甘心,一直以来在梅县,他们张府向来横冲直撞的,没有人敢说他,知县算什么,哪一任不是受他们这些地方富绅给压着。可是张宗年错了。自从李原坐上这个商会之位后,才发现整个梅县的小富绅全部都已经拥向他,倒是把张宗年给孤立了,到这个时候张宗年后悔当初不跟贾潇结盟,不齐心协助力斗倒李家,偏生自己起了那点贪心,却是满盘皆输。李原的商铺越开越多,而商会里的指导价格却是与眉州的统一了起来,甚至不少日常必需品竟比眉州的还要低,这让张家损失了一大笔,而人家李原却能从外地源源不断的运送进来,如今租借着官船,走到哪儿连盗贼都得掂量掂量,不敢有得罪,哪像先前张贾两家打点两岸盗贼的那软和手段。张宗年开始犹豫了,他以前强买强卖惯了的,如今被苏知县查封了几家铺面后,他做生意都小心翼翼起来,召集了所有的管事,他开始做了调整,不得不按着商会的指导价来销售,转眼盈利少了好大一截,生意却还是卖不过李家的铺子。因为对方的铺子里琳琅满目,什么都有,连粮食种子皆卖,而且还承诺秋收后会按市价收走百姓的粮食,他会拉到外头去卖,这些粮食也不知道他拉去哪儿,但听人说可能拉到了前方资助了jūn_duì ,这消息更加令人惧怕。商会的指导价出来的时候,苏辰从县衙里带了一封价目表回来给乔宝莹看。乔宝莹跟齐氏在花厅里细看,看完后,两人都很欢喜,“这个价格,百姓们的生活就好些了,至少上半年的税收收了一半多以上回来了,虽然还有欠着的,到今年个秋季,应该能收回来了,毕竟这天气不错,今年应该不会是个灾年。”齐氏点头,“九儿,待梅县冶安好些了,咱们去一趟茶园吧,听说茶苗都已经种下去了,很大一片吧,以后恐怕得请茶工摘茶,待秋收后,可以召集一些人手过去打理。”乔宝莹点头,“酱坊如今也缺人手,只是外头很乱,贾潇还没有寻到,苏辰不敢让我出门,不然咱们今天赚的银子都够做许多事的。”“这几日陈意又出门了,正招集人手开了个平安镖局,第一桩生意就是护送李家的货船,把粮食运去燕北,资助那边的士兵。”齐氏说完,忽然想起黎三姑娘,于是说道:“我瞧着陈意对这个黎三似乎有些不一样,至少同意喜姑的,把人给留在了院子里帮他打点,至少他每次回来院子里干干净净的,还有嘘寒问暖。”乔宝莹点头,没想到苏辰想建一个镖局的事还真的办成了,这速度快的,那是不是很快那山里头的信台也要开始建立了。夜里苏辰回来,乔宝莹便问起了这事儿,且说起召集人手的事,苏辰说暂时不能太快,这信台恐怕得明年了,今年人手不够,还有官道也得修,到年底苏辰会把这些问题全部集结起来往上头呈上去。这些都是大工程,这些银两的拔发准许也得上头人同意,梅县的冶安是一桩大事,不然连他们都不敢随意出门,又何谈百姓。且不说这县衙里的布署,先说那张府后院老夫人送走了儿子之后,心里一直不安定,她知道,自家儿子是个倔气的,从小也不曾受过什么苦,家族在梅县一直都比较横行,历届知县比较懦弱。才导致今日的当家人看不清形势,甚至不甘心抛弃了这富贵,她很痛心,如今要救整个张家,只有一人还能帮上忙来。于是老夫人叫身边的嬷嬷把老年当年留下的东西拿出来,一个漆黑的木盒里放着一封信,很简单却是能救整个张家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