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往百溪镇而去,中途有一片山头地,官道上没有什么人,就两人赶着牛车一路往前驶。可是才转了个弯儿,迎面便闯出来一人,此人一身狼狈,看到马车便使劲儿的挥手。邵南从牛车上下来,那人往前一扑,邵南忙用手去接,把人扶住了,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邵南腰间的砍柴刀却落到那人手中,且直接刺到了对方的心窝上去了。邵南一脸惊滞,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那拐弯处就追来数位家丁,嘴中喊道:“快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要杀我老爷。”随着他们跑向这边,后头跟着跑出来几名刺客,皆是蒙了脸。待那些家丁跑过来之时,却看到邵南手中握着砍柴刀,正中对方老爷的心窝。那些人傻了眼,本以为看到一个庄户,没有什么敌意,没想到对方与后头追来的刺客是一伙的,居然抢先把他们家的老爷给杀了。那些家丁不敢停步,纷纷往前跑。那些刺客经过牛车前,有人侧目看了一眼,人停了一下,手把刀提了起来,接着又放下了,转眼往前追去,准备杀人灭口。人都跑远了,牛车上的乔六缓过神来,就看到邵南背对着她扶着对方的身子,却僵在那儿,似乎像被人下了定身术似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乔六也没有多想,立即从牛车上跳下来,上前正要去劝邵南赶紧走,可是她却看到邵南手中的砍柴刀此时正刺入对方心窝子里头,人已经吓得苍白如纸,似乎都定住了。乔六惊慌失措,但她好歹还知道把人带走,反正这官道上没有人,且那些刺客还杀人灭口,他们再不逃,恐怕都要没命。乔六把邵南推醒,接着邵南松开了砍柴刀,那老者身体倒地,乔六接着邵南上了牛车,催着他赶紧赶着车离开此地。邵南一脸懵懂,乔六要他做什么便做什么,赶着牛车一路狂跑,转眼跑了二里地,乔六正要松口气,官道后头便有一队人马追了来。那些人打着马,跑得飞快,转眼就来到两人身边,把两人给围困住了。乔六一脸的惊慌,邵南是面色灰暗,刚才的情景又现于眼前。那些人靠近,从腰间拿出令牌,“我是县衙捕外,你们杀了人还敢逃走,真是罪无可恕。”那些人二话不说把眼前懵懂的两人抓了起来,带回了衙门。乔宝莹坐在茶庄,目光幽幽的看着外头的行人,正想着心事,这会儿有一位捕快脚步飞快的走了进来,引来不少街坊猜测。乔宝莹一抬头就看到了他,正是先前与苏辰打个交道的余叔。余叔一脸的沉重,在乔宝莹身前的茶座里头坐下,说道:“你姐夫出事了,在官道上杀了人。”乔宝莹大惊,“我姐夫向来心善,又是庄户人家,怎么可能杀人?”余叔却是再次确定,并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杀的是县里头李家富户当家的,叫李自在,此人家财万贯,身边带着几位家丁下乡收租子,回来的时候被人追杀,本是受了伤,没想到邵南半途出了手,砍柴刀是他的,他供认不违,人也是死在他手中的,这也是事实,可是这要如何让人相信他没有杀人的事。乔宝莹才发现事态严重,如今的阮知县可不是当初的林知县,有阮家相护,身后有这么大的世家,自然也不会收人贿赂,何况先前害他们的赵家和宋家早已经被连根拔起,苏辰入京赶考,按理在林源县还没有人敢对他们下手的。所以除非这一切事有凑巧的是个大误会了。乔宝莹连忙关了铺门,跟着余叔往县衙里去见乔六和邵南。跟着余叔走的时候,乔宝莹便看到了对面布庄里出来一人,正是苏奕,他目光幽幽的看着两人。乔宝莹也没有心情再去找苏奕问情况,跟着余叔直接来了县衙。见到乔六和邵南两人,只见两人关在布着干草的牢房里头,乔宝莹看着两人就匆匆跑过去。乔六和邵南这次吓得不轻,看到乔宝莹就像抓到一根救命草,两姐妹隔着牢门握住了对方的手。乔宝莹说道:“二姐,你快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好为你们请状师,不管费多少银两,我都要把你们给救出来。”若是不能抓住先机,指不定李家请了状师告了邵南,到时就更加难办了。乔六听后,立即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整个过程,其实乔六也没有看到,只有她跳下牛车的时候,看到了邵南握住那砍柴刀,她也弄不清到底怎么回事。邵南这会儿发话,他显然受惊不比乔六小,他说道:“当初那人冲过来,我的砍柴刀本是挂在腰后的,平时我喜欢打猎,身上都会带着刀子,但那刀子并不锋利,可是他冲上来后,不知怎么的砍柴刀就像转了一个方向,然后就刺进了对方的胸口。”乔宝莹听完,心往下沉,看来这事儿还当真不好脱关系了,她该怎么救下两人呢?乔宝莹在原地来回踱步,接着她想起了阮清,或许他能帮到忙,毕竟阮知县是他的堂亲。乔宝莹安抚好两人的情绪,接着出了县衙大牢的门,直接往码头去了。当即坐了船往零陵郡去,到了零陵郡阮府外头,乔宝莹才发现自己没有苏辰的名声相借,想要进阮府的门都不成。她报了家门,并把苏辰都给搬了出来,可惜对方门防根本不信,把她拦在外头,还把她赶得远远的。乔宝莹没法,便在阮府外守株待兔起来。守了半日,终于看到阮府外来了一辆马车,她连忙靠近,没想运气还不错,马车上下来的正是阮清和他的妹妹阮美两人。两人看到乔宝莹那焦急的模样,皆是露出惊讶之色。乔宝莹随着两人入了府,阮美还拉着乔宝莹的手显得很亲切,说她很快便要成了新科状元的夫人,正说着旧情,乔宝莹却是往阮清的方向看去。只见他沉着脸坐着,既不离开,也不搭理她,看来上次的话着实重了些,在这个时代来说,人家身份高贵,还被她一介农女这么说,这口气很难咽下去。乔宝莹跟阮美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终于等到阮美说有些累了,便叫大哥相陪,然后走了。花厅里只有两人,乔宝莹走到阮清对面坐下,说道:“上次的话,对不住。”阮清掀眸看她,没有动容。“我说得有些过了。”乔宝莹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