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愣住。“扑哧!”围观群众大乐,“快去喊人啊,这位阿姨大姐,说话不能算话,去喊人啊。”“不是,你,你怎么能不按理出牌。”大妈语无伦次,很显然被他的爽快弄的措手不及,“哪有你这样的?冒充别人还这么,这么理直气壮。”殷小宝摊摊手,“是你非说我是殷小宝。为了公益事业,我只能脸皮厚一回啊。”“冲你这句为了公益事业,小伙子,给我两瓶防晒霜。”盯着段子睿的衣服鞋子看了很长时间的中年男人确定他穿的不是高仿,这群少年也不缺钱,便挤到殷小宝面前。殷小宝笑道:“谢谢这位大哥。”“怎么都是些男款?”耳边传来疑惑的声音。段子睿扭脸看去,是位中年女子,张嘴想喊阿姨,到嘴边叫,“我们不懂女性用的东西,就没批发那些。大姐,要不你看看这个水杯,买了送给你家那位?”“姐姐还没男朋友呢,没人送。”中年女子说着站起来。段子睿想也没想,“那送给你喜欢的人,就说从公益摊子上买来的。”“对啊。你拍张照片,或者多买几个,他就不会怀疑了。”肖翰林忙说,“不是有句话叫全面撒网,重点捕捞么。这位姐姐,你看你这么漂亮,不能盯着一颗树啊。”“噗!”中年女子乐道,“得,得,看在你这么替姐姐考虑的份上,给我四个,不,五个杯子。但是不能一样啊。”“我知道,撞杯多尴尬啊。”肖翰林麻利的找翻出包装盒,“这个杯子最贵,是电解水杯,还是名牌。至于给多少钱,姐姐你可以上网搜一下,看着给吧。”女子掏手机的手一顿,“你们这些东西真是批发回来的?”肖翰林一愣,“姐姐你真厉害。”伸出大拇指,笑道:“实不相瞒。我们早些天去参加军训,这些都是亲戚朋友送的,放着也是浪费,便拿出来,能卖多少是多少。”“难怪呢。”女子道:“那我按照原价给你吧。”“你是殷小宝吧?”疑惑声再次响起。殷小宝头也不抬,一边扫码收钱一边忙着包装,“我是殷小宝,刚才不是已经承认了么。”“不是,我说真的。你刚才卖的防晒霜好像我送给你的啊。”啪嗒!殷小宝的手机掉在地上,肖奥运脸上的笑容僵住,李家桁第一时间找地缝,试图钻进去。然而没等他付诸行动,就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第27章 反扒行动四周忽然变得异常寂静, 殷小宝缓缓抬起头, 吞口口水,艰涩道:“不, 不会吧?”“这么说来你真是殷小宝?”女子陡然拔高声音, 行走的路人齐刷刷围上来, 就听到女子不可思议道:“难怪大热的天戴口罩。哎妈呀,小宝你怎么不早说啊。”合着您不确定?殷小宝一脑门黑线, 仗着别人看不见他的脸通红, 反将一军:“刚才已经说过,我是殷小宝。”“说, 说了?”女子愣了愣神,“你不是故意的吗?”殷小宝淡定地捡起手机, “义卖又不丢人,有什么好偷偷摸摸的。戴着口罩是怕你们看见卖东西的人是我,故意出高价。”呶呶嘴示意她看老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现在你这么一嗓子叫的大家全知道, 都该不好意思和我讨价还价啦。”“说来说去, 你还是故意的啊。”女子接道。殷小宝摇头,“这位阿姨问我是不是, 我如果不承认, 她以后万一知道了真相会觉得我骗她。我承认,她不信就是她自己的问题啦。”摊摊手, “阿姨, 我说的对吗?”“你的手机掉在地上怎么解释?”女子是殷小宝铁粉, 不然,有钱也不舍得买上千元的防晒霜送给一个素未蒙面的人。正是因为看着殷小宝从五岁小娃娃长成翩翩少年郎,直觉告诉她,殷小宝并不像他表现的这般乖巧、懂事又诚实,宛如五好少年。我去!殷小宝好想翻白眼,怎么又绕回来,“卖东西碰到正主,您说我能不惊讶吗?”拉过肖奥运,“尴尬不?”肖奥运尴尬地想捂脸,“咱们,咱们回去吧。”“早就提醒过你会被认出来,会遇到你的粉丝,现在好了吧。”段子睿嘀咕一声。殷小宝瞥他一眼,快闭嘴吧。转向诈他的女子,十分诚恳道:“这位姐姐,别看我们卖掉了七八瓶,其实还有六七十瓶防晒霜。我和我爸每隔两个小时涂一次,没个三五年也用不完。我不拿出来卖,总不能看着这么好的东西过期吧。”“你卖别人的,别卖我的。”女子脱口而出。“小宝认识你?”听到音乐响起,准备去跳舞的大妈陡然停下来。女子一噎,“……小宝,小宝是不认识我。“这不就结了。”大妈道:“怕你的东西过期,这么大热的天亲自拿出来卖,卖的钱又不是他要,是换成书本、衣服送给需要帮助的人。你如果不高兴,我去给你喊刚才走的那人,叫他把东西还给小宝。”“阿姨,阿姨,您别激动,换了是我也不开心。”殷小宝心中一凛,蓦然想到“一粉顶十黑”这句话,可不敢任由她咄咄逼人下去,“这位姐姐送我的防晒霜,对她来说或许只是个很便宜的小物件,但是她有可能挑一晚上,又纠结一天,才决定下来买哪一款。”“对对对。”这话算说到女子心坎里,年轻女子激动的说:“我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一直在纠结买哪一款,临下班特意找的同城速递,就怕晚了赶不上趟。”“谢谢这位姐姐,您费心了。”殷小宝鞠个躬,“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你说的那一款防晒霜,我们这里还有九,十,十一瓶。”“什么?”女子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殷小宝面前赫赫出现几个分外眼熟的东西。“噗!”大妈笑喷,拍拍女子的肩膀,“姑娘,这下不担心了吧。你送给小宝的防晒霜,他还没来得及卖出去。”女子的脸刷一下变得通红,看看殷小宝,又看看白布上的防晒霜,“那,这……”“这款防晒霜真的有点多。”殷小宝颇为无奈地说:“你们对我真的太好了。我大致统计过,单单防晒霜有两三万块钱的,冰袖、帽子、水杯、遮阳伞等等加在一起有四五万。快递送来的那天,我书房里都放不下。不得已,把快递包装盒全拆掉。因为东西太多,也没顾得看谁送的什么。”顿了顿,“姐姐,您挑一瓶,权当您现在送我的,我收起来。”“这可不行。”女子连连摇头。殷小宝随手摸一瓶,“就这个,我放包里,不卖了。”不待女子开口,塞到脚边的双肩包里,话锋一转,“遮阳伞要吗?姐姐。”“扑哧!”围观群众笑喷,年轻女子哭笑不得,“遮阳伞不要,给我给杯子吧。”“电解水杯。”段子睿蹿过来,“网上六六六,您是小宝的粉丝,给个友情价,六十六,你顺我们也顺。”女子好笑道:“成。六十六,刚刚好,不用找零。”“谢谢姐姐,杯子您拿好。”殷小宝亲手把杯子递给她,随即拿起脚边的帽子,“殷副部长给我买的,送你留作纪念。”“殷局?!”众人一听,骚动起来,“多少钱?我买了。”殷小宝连忙躲开伸过来的胳膊,“不卖,不卖。卖了帽子我爸会把我给卖了。姐姐,送给你,希望这个帽子能给你带来好运。”“谢谢小宝。”女子笑容满面。“美女,加个微信呗。”女子扭头一看,长得不帅,“不加。”冲殷小宝挥挥手,转身离开。“嗳,别急着走啊。我不找你买帽子,你手里的帽子给我看一眼,就一眼,我看是哪家的,我赶明也去买一顶。”“真的?”殷小宝连连摇头,“帽子前面那么大的logo都看不见,眼瘸成这样,这种人搭理他干么啊。”“那姑娘乐意。”“您不是走了吗?”殷小宝一抬头,看到买两瓶防晒霜之后去跳舞的大妈又回来,“阿姨还要什么?水杯?”“不用。”大妈一摆手,“我答应过你,你说自己是殷小宝,我就去帮你叫人。小宝诚实,我也不能不讲信用。大家让一让,让一下啊,不买东西的往后退,让我那些朋友过来。”“看一看,瞧一瞧,#机智殷小宝#又出事了。”大妈的老姐妹们围着殷小宝疯狂抢购时,微博上出现个小视频,视频发出去的时候不忘@殷震的老儿子。殷震以前是申城代言人,自从去公安部就职,华国民众不约而同地把他当成警界代言人。网民原本以为殷震高升之后,从此告别微博界。然而偶尔还能看到殷小宝或者贺楚发上来的生活照,短短两个月,殷震微博粉丝突破三千五百万。博主的粉丝并不多,怎奈自带话题,又艾特殷震。殷震的粉丝便看到这条微博,随即告诉粉头。岂料粉头这次非但没带节奏,还约束手下粉丝不准搜索,不准转发。就这样,那条微博淹没在瞬息万变的信息里。夜半时分,殷小宝进入梦乡,微博多出个新用户。用户名是“外交部长全球后援会”,简介:没有最新鲜的国际新闻资讯,只有未来外交部长的成长日常。一夕之间,该微博号粉丝从零飙升到二十万。而微博内容从殷小宝第一次亮相于人前到他昨天义卖。无论照片还是视频,只要能在网上找得到,就能在这个微博账号里看到。周日上午六点,殷小宝习惯性打开手机,翻墙到外网浏览一会儿新闻,再转到微博。一看实时热搜#外交部长全球后援会#处于第五位,殷小宝乐的爬起来,到楼梯口就喊:“爸,这届外交部长是谁?”“你啊。”殷震脱口而出。“不开玩笑。爸爸,到底是谁?”殷小宝的理想是外长。不过十三岁的殷小宝只想好好享受当下,便没关心过外交部长有没有换,“卧槽!”“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殷震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殷小宝立马说:“不不不,不是说你,爸。也不是说我,不对,就是说我自己。”三两步跳下来,“你看,这,这是我的后援会?不是你的,也不是现在那位外交部长的。”殷震勾头一看,夺走殷小宝的手机,眉头一皱,“什么时候的事?二三十万粉丝,我应该听说过。”他可是有个十分喜欢刷微博看八卦,知道微博大小事的秘书。殷小宝道:“翻第一条微博看看。”“昨天夜里十二点十分。”殷震下意识掐自己一把,再看微博数量,“两百零一条?晚上都不用睡觉吗?”“不会吧?”殷小宝拿回手机,一看真是一下子冒出来的,不禁打个寒蝉,太特么疯狂了,“手机给你,我去洗脸刷牙。”清醒清醒,顺便让自己忘记这件事。然而这么大的事哪能说忘就忘,吃饭的时候殷小宝又忍不住和他爸妈聊起来。贺楚接道:“用你爸的微博澄清一下,那个后援号只是粉丝自发搞的,和你没关系,你也别关注他们。省得闹出事来,网友往你身上推。”“我知道。”殷小宝说:“人家明星后援会的微博号都是经纪团队管理,我连个小助理都没有,只能随便他们怎么玩啦。”“这么想就对了。”贺楚不怕儿子飘,当过皇帝的人啊。但就怕他一不小心得意忘形,粉丝也跟着张狂起来,“上午还写作业吗?”“复习下周学的内容。”殷小宝道:“妈妈,我们下午批发市场,你和我们一块呗。买好东西直接寄出去,爸,地址给我。”“吃过饭就写给你。”殷震说的地址是他早些天去调研的那地方。那里缺的不但是警务人员,各种人才也极度匮乏。如果不是他亲自到西南地区,殷震不敢相信都二零二二年了,还有一个村里只有一台电视机,两个收音机的地方。殷小宝写好快递单,拍照发微博,一行人便打道回府。到紫腾院已经是下午六点多,肖翰林他们三个跟着各自的妈去学校,不是上晚自习,而是去收拾东西。肖、段、李三家的身份不同寻常,如果他们把考不上一中的孩子强塞进去,或许有人诟病。家长以不放心孩子在学校的人身安全为由,校长无话可说。毕竟学校的安保措施和紫腾院没得比,在他看来不会出问题,万一出了事呢?这三人可都是家里的独苗苗。周一早上六点,殷小宝起床后不是看手机,而是拨三通电话。睡得正香的肖翰林想骂人,段子睿扔掉手机,李家桁睁开惺忪的睡眼随便瞄一下,“我去,殷小宝?”连忙抓起手机,然而手机却挂断了。李家桁下意识拨回过去,殷小宝那端又直接挂断,“神经病啊?大早晨的不睡觉乱打电话?”“家桁醒了?”听到房里有动静,保姆阿姨高喊,“饭做好了,快起来吧,早点吃早点去学校不得堵车。”学校?李家桁猛地惊醒,“卧槽!今天是周一啊。”吧唧一口,亲在手机屏幕上,“谢谢小宝儿,回头哥哥再给你家大壮买一箱狗粮。”肖翰林和段子睿就没这么幸运,被他们的爸爸从床上揪下来,又挨一顿批。殷小宝和李家桁三人同校,七点钟,准时出现在小区内的大马路上,由李家司机送他们四个去学校。殷震望着车屁股,感慨:“他们不住校也挺好的。”“别想着以后都不用送儿子。”贺楚道:“小宝上小学,上中学几乎都是你送他。你不送他也不去接他,过不了一周就得跟咱们闹。”“到时候再说。”殷震浑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小郑,开车,咱们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