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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2 / 2)

“完颜旗达他们呢?”


“在东街那边。”


城内的守兵死伤了小半,另外那一半见自己的大小头目都被击杀,慌乱逃窜,很多都缴械投降了,完颜旗达和莫寒礼正带着人处理那些投降的兵卒。


这点顾念和年深等人倒是早就商量过,对于那些普通兵卒,等过段时间渝关安定下来,愿意继续留在渝关的,他们欢迎,不过军饷和其它一应事宜,得重新按照新的规矩来,想要回乡离开的,他们也不阻拦,但所有的兵器盔甲都必须要留下来。


“那个人有动静吗?”顾念看了看四周,靠到年深身边,以近似耳语的声音轻声问道。


年深摇了摇头,“你那边呢?”


顾念同样摇头,眼底闪过丝疑惑,“我还以为那个家伙会趁着这个机会捣乱呢,难道我们猜错人了?”


年深眉心微皱,“也或许是我们猜错了他们的目的。”


几个时辰之后,朝阳在海平面上缓缓升起,在半个海面上洒下灿烂的金光,渝关城的城墙上也挂起了新旗,正式易主。


“真没有实感。”顾念跟年深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海平线,忍不住感叹。垛口上的兵卒已经更换为飞来谷那些眼熟的身影,全城迎风招展的旗帜也变成了艳红的颜色。


他们为了这一刻,筹谋许久,历时两年,现在终于得偿所愿,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有种做梦般的飘忽感。


顾念抬手想掐自己的脸颊一把,又怕太疼,中途改变了方向,拧了年深的胳膊一把。


年深诧异地转过头,有事?


“疼吗?”


年深:???


“疼的话就不是在做梦。”顾念撸起年深的衣袖,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留在上面的红色指印。


年深:…………


“给你,总算翻到了。”年深正在对顾念奇奇怪怪的行为无语之间,吴鸣突然翻上城墙,将一个黄色的巴掌大小包袱丢给他,蹲在垛口上疲惫的伸了个懒腰。


年深探手接住,解开那个黄色锦缎的小包袱,顾念探头过去看了看,只见里面是个黑漆螺钿的盒子,正中卡着一枚金色的鼻钮铜印,将印章翻过来,只见上面刻着五个小篆体的阳文,字体圆润流畅,线条秀美,五字分做两列,右边是‘渝关’二字,左边则是‘城之印’。


渝关城之印!


顾念瞬即了然,眼前这枚铜印,就是渝关城的官印。


年深扫了眼,确认没有问题,便将那枚铜印放回原处,重新盖了上了木盒,然后连着那块黄色的锦缎,一块递给了顾念,“喏。”


“给我干嘛?”顾念满眼问号。


“从现在起,渝关城就是你的了。”年深将那个小包袱硬塞到顾念手里。


顾念:???


我的?


顾念震惊地看着年深。


“城旗和灯笼上都是‘顾’字,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吴鸣双手枕在脑后,半靠在城墙垛口上,悠哉地晃了晃腿,“他早就打算好把这里打下之后送给你了。”


被吴鸣揭穿心思的年深面色没什么变化,唯有耳根涨起了红色。


“那不是为了暂时不暴露背后的镇西军吗?”顾念抬眼看向年深。


“差不多,两者都有。”年深含糊地道。


他最早是想把这地方拿下之后,送给顾念做冠礼的,后来耽搁了些时间,他们的加冠仪式也过去半年多了,年深便没好意思再提冠礼这件事,只是默默的按照自己原本的意思安排下来。


这么说我现在是一城之主了?顾念开心地看了看那个放着铜印的盒子,现在再回想起来,难怪除了攻城的部署之外,许多后续的安置和规划,年深都默许了自己意见,原来是早就打算好了?


顾念单手勾住年深的脖颈,侧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谢谢,我很喜欢。”


“啧,非礼勿视。”吴鸣连忙抬手挡在自己的眼前,默默转过头,目光落向西边重重叠叠的那片峰影。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年深摸了摸顾念的头,算算时间,方曜月应该也差不多得到消息了。渝关城失守,对方曜月来说可是伤筋动骨的大事,过不了多久,他必定会立刻火速点兵攻城,试图夺回渝关。至少要先把方曜月的反扑打退两到三次,让他短期内无力再战,顾念这个城主的位置才算是真正的坐稳。


然而,他们严阵以待地等了大半天,都没等到想象中的北边大批骑兵奔袭而来的画面。


顾念和年深等人异常疑惑,正站在城墙上眺望北方,琢磨方曜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布褂戴着口罩的人急匆匆地奔上城墙,气喘吁吁的对着顾念和年深道,“师父让我请两位立刻过去看看。”


这人的打扮一看就是‘医护‘队的,他口中的师父自然就是秦染。


顾念跟年深对视一眼,连忙下了城墙。


秦染带着医护队帮飞来谷的人包扎过后,又帮不少渝关城原本的守军处理了伤口,因为处理得当,那些意外得到救治的兵卒都感激不已。


城内有些百姓见状,壮着胆子过来求医,秦染下午便索性在南街那边支开了一排桌子,免费帮大家诊治。也算是为他们在渝关城站稳脚跟先在城里的百姓中刷一波口碑和好感度。


现在这个时间,秦染应该正忙着给城中的那些人看病,突然要叫他们两个过去,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对。


可是寻医问药的事情,秦染明明比他们专精得多,叫他们两个过去能帮上什么忙?


顾念跟年深一路快马加鞭,很快就赶到了南街,远远的,就见秦染站在街口,正指挥着自己那些徒弟们在街口淋洒石灰,用白色的石灰粉生生在南街画出了一段‘隔离区’。许多百姓打扮的人,则被他们都‘驱逐’到了距离白线十数步远的地方。


“别过来!就站在那边。”顾念翻身下马,正要过去,秦染却面色凝重的阻止了他们的靠近。


“阿舅?”顾念有些疑惑的顿住脚步。


“阿满,记得你以前跟我讨论的传染病吗?”秦染示意顾念戴上口罩。


“阿舅,你是说……”顾念心头突地一跳,连忙从随身挂着的锦袋里掏出口罩,把自己备用的那个递给了年深。


秦染眉心深锁,“我怀疑此地已经有大批人感染了豌豆疮,如果不尽快处理,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豌豆疮?


听到这个名字,顾念一时还有些发怔,几息之后,后背不禁猛地窜上股寒意,手脚冰凉。这个名字大多数人或许不熟悉,但在平行时空的五代时期,这种病出现了另一个后世流传至广的名字,天花。


作者有话说:


顾念:被贼老天虐惯了,不来点事情总觉得不对。╮(╯3╰)╭


备注:1、唐朝天花曾被成为“豌豆疮”。传说五代时期,有一个叫陈黯的神童,10岁就能作诗,但因为小时候出过天花,脸上有许多黑色的麻点。13岁时,有一个县令见到陈黯,便说:“小诗童,黑痘瘢,怪好看。” 陈黯提笔写道:“天嫌未端正,满面与汝花。”,后来人们取首尾二字,将此病叫做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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