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宛有时候气馁,若是杀梁帝逼完颜玉反了梁国的事再次重来,她还会一个人挑下整件事么,结果她还是会去做的。可是接下来的几日,宋青宛原本以为他们已经够无耻的,没想到还有人提起了她的身世,前朝帝姬。前朝都已经灭了这么久了,她身边半个旧臣追随都没有,何况只不过是个帝姬,又不是皇子,可偏偏这些人却硬是说起这个。不仅说她是前朝帝姬的事,还说起她从小在农家长大,做为一国之后,本应贤良淑德,她身在农家,又岂会懂这些规矩,将来又要如何冶理整个后宫。居然还要置理整个后宫,真是惹毛了宋青宛,不立她为后她忍了,但是完颜玉要置个后宫出来,她简直受不了,这个毛病她不会惯的。宋青宛着人使信,把宋洐君秘密喊了来,两人在花厅里相见。这么多年的相处,宋洐君从当年一头热血的毛头小伙,变成眼下精于谋略的右相,他怎么会不知道,真正的宋大丫绝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就算宋大丫是前朝帝姬,有皇室血统,可是经宋家人养大,早已经养残在闺中。中途,宋洐君不是没有质疑过宋青宛的身份,同时还有些恨“她”占用了宋大丫的身体,可是后来,他不知不觉被这样一位有勇有谋的女子给折服,方发现,他对她的感情变了。第535章谁带来的刺客应该说,当年他对大丫的感情是发小的感情,如今他对宋大丫内芯的那个“她”反而越发着迷,并且无法自拔,只是这些情绪,宋洐君早已经学会掩饰,何况完颜玉向来爱吃醋,所以宋洐君把这份感情埋藏在心田,再也不触及。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有私下里见到她的时候,他才会打开一道口子,悄悄的感受她的存在,并刻于心上。今日的宋洐君有些发愣,宋青宛发现他晃了神。“你怎么看?”宋青宛声音提高了些,坐于宋洐君的对面。宋洐君的目光从宋青宛的身上移开,苦涩的开口,“大丫受如此委屈,先前为南越所做的事,他们一个个都刻意的忘掉,就因为大丫身为闺中妇人,却堪比丈夫,做事手腕连这些文臣武将都觉自愧不如,他们这是自私行为,我瞧着,左相一党的目光是故意在立后一事上阻拦,因为他们可能还藏着真正的目的。”宋青宛听了宋洐君的分析,脊背一凉,沉声问道:“还有什么样的目的?”宋洐君答道:“再过两日,便会提起皇上子嗣不繁荣,皇子太少,元丰是不可向外传的秘密,于外来讲,元吉便是皇上唯一的继承人,上次出了那样的事,正好大做文章的时候,可能要逼着皇上选秀,繁荣子嗣。”宋青宛听到这话,气出一口老血,“难怪他们要逼着葛山赶紧立国,打的是这般主意,是不是每位大臣和世家,都恨不得把家中的女子送入宫中,然后前朝后宫相互勾结,再来一场宫廷权势的斗争。”“若是等他们都生下皇子,然后就来一场夺嫡之战,我的天啦,好一场年度宫斗大戏,我可不做这样的傻瓜,若是葛山置后宫,我便走,不用他立我为后,元吉也可以不用继承南越,做这样不自由的皇帝又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带着孩子投奔我的元丰去,到大理自由自在的,才不要理这些糟心事。”宋青宛虽说的是气话,却也是她内心所想,她身为现代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老公三妻四妾,想想就恶寒,宫斗大戏看看就好,轮到自己身上,分分钟钟,宋青宛休了他,又不是没男人不能活。宋洐君静静地听着她说话,没有插嘴,脸上反而带着一丝笑意,这才是“她”的本性,原来“她”受不了男子的三心二意,可是即使皇上置了后宫,她也是三千宠爱于一身,又何必担忧,有他在身边相扶,立元吉为太子的事是跑不掉的。宋青宛说完话,气恼的喝了一大口茶水,拍了拍气愤不平的胸口。“你说说,当初府中闹刺客,到底这些家臣们有没有参与?”宋青宛问得随意,宋洐君却是提了精神,很是慎重的陈述道:“那日后我便派人秘密查探,倒是发现了一桩事,就是那天白日里,有位家臣曾出过府,去了趟梅关,不过家臣进出梅关的事本就不稀奇,且他身边出门带去的兵卫与带回来的兵卫人数是一样的,当初秦羽也是注了意。”“但我认为此事不简单,依着秦羽的能力,怎么可能放任梁国刺客入关,却没有半点察觉,所以我认为,此人有很大的嫌疑,他出关并没有做什么生意往来,且时间上很短,估计到下一座城池办了什么事,当日便来回。”“可是他偏偏这么巧的在那个时候出关,若是这人真的把这些刺客领进了梅关……不,不,不,若是他们早就知道梁国新帝的意思,想带走各地藩王的嫡长子为质,不会立即杀了孩子,他们这么做便有深意了。”宋青宛的脸色黑沉沉的,这些朝堂上的争斗她不懂,她可以发展经济,可以辅佐完颜玉,可是对上这些老狐狸家臣,她有些无力。宋洐君的话停住了,却是看向宋青宛,“大丫,可要再继续查下去?”“不用了,查下去又能如何,这位大臣不会是郑宾吧?”宋青宛看向他,宋洐君却是点头,“正是。”果然猜得不错,郑宾是文祥的人,文祥布下的阵,她要如何对付?便是对付了,又会动荡整个朝堂,何况孩子完好无损的活着,眼下要紧的是整个南越百姓的安危,大敌当前,她应以大局为重。心里明明是这么想着,可她的委屈却是无处可诉,她忍不住扫落整个石桌上的茶具,手捶打在石桌上,又是生生一痛。宋洐君动容,他试探的问道:“这事还是告诉皇上吧,你为何要自己一个人扛。”宋青宛苦笑,“告诉皇上又如何,叫他把新封的左相给废了么?”宋洐君听后也是苦涩一笑,“那大丫打算怎么办?”“怎么办?这些事不应该来问我,该问问皇上,他要不要置后宫那是他该决定的事,难道这些臣子还有能耐逼着他去圆房,他若不肯,谁也没法逼他,他若肯,为了整个南越,平衡各方势力,真的置了后宫,我也不怪他,只是我不会再留下来。”宋洐君听了宋青宛的话,当即一惊,“你不留下来,打算去哪儿?立后一事,必会在这几日有下定论,有我们在,不会令你委屈的,只有你立为皇后,元吉就理所当然是太子,可是你若走了,元吉怎么办?没有母妃相扶,他孤立无援,何况皇上一向对你宠爱有加,你大可不必——”“洐君,你不要再说了,当初你告诉我梁帝的事,又告诉我你跟文祥的想法,这些事我做了,便已经想好了后路,元吉还小,他的人生该是自由的,不应该被人拘于一角。”“我倒是没有想到,在这个时代,即使是做上了至尊之位,也不得自由,连自己枕边的人都做不了主,要这帝位有何用?”“大丫,不可胡说。”宋洐君连忙制止,同时目光在花厅内外扫了一眼,还好这院中向来清静,没有什么下人,不远处也只站着肖氏一人。宋青宛已经不想再纠结在这立后和置后宫的事上了,宋洐君只好退下。第536章宋青宛打包袱走人果然没两日,文祥为首,便谏言要完颜玉置办后宫,临时定下日子选秀,为皇室开枝散叶,一并提及先前元吉被掳走之事,且在此事上大作文章。宋青宛原本以为自己早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在听到这事后破了功,气得发了一顿脾气,内室外室砸了个稀烂。是夜,她也不让下人收拾,便叫来肖氏,帮着她一起收拾行李。太可恶了,这鬼地方老娘不呆了,宋青宛咬着牙,她决定打了包袱走人,至于去哪儿,她想了一会,决定去大理,找她儿子去,在那儿,她可是大理王的娘,谁敢给她气受。宋青宛这么想着,手脚飞快,一口气捡了值钱的进包袱,提了提,发现蛮重的,她要带上这么多金银财宝上路,万一遇上抢劫的怎么办,不得不防。宋青宛看向屋内挂着的土枪,内心一叹,她当初就不该懈怠,要张义研究一下土枪变成手枪的做法,这样她就可以在身上带上双枪,到哪儿都能保命。宋青宛叹了口气,还是从墙上拿下土枪,放在包袱前,又吩咐肖氏“夫人,帮我做几道好菜过来,我今夜要吃个饱,明早好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