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宋青宛的心里难过的不得了,她跟忽鲁说道:“咱们进村后先去宋志平的家中,我得跟他们说一件事。”忽鲁自然猜出来她要说什么,便也没有相劝,带着人马直接进了村。马车往宋志平家中去了。隔着院子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宋青宛便叫马车停住了,护卫全部在这儿候着,免得吓着村里的人,九黎人的身姿,一眼就能看出来,何况那双淡灰色的眼瞳。宋青宛把孩子交给完颜元丰抱着,她下车后就这样徒步的往那院门走去。到了院门外敲门,里头有声音传来。天色暗了,傍晚时分,又是春季的时候,庄户人家下地除草,都是闲活,大多早早就回家了。开门的是刘氏。宋青宛喊了一声婶子,刘氏定睛一看,看到穿着襦裙的宋青宛,头上梳着灵蛇髻,带了一套素银簪,那肌肤白得能挤出水来。刘氏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时,认出了宋青宛来,却是不敢上前相认,“你……你是大丫?大丫回来了?”宋青宛点头,“婶子,是我,我回来了。”刘氏当下一喜,忙往里头喊道:“志平啊,快出来,大丫回来了。”“大丫回来了?那秋云和雪儿都回来了?”宋志平正在后院喂鸡,听到这话,立即从后院跑了出来,手上还粘了鸡食,都是些碾碎的豆粉糊糊加上的青草叶子。看到宋青宛时,他下意识的脚步一顿,看到她身上这身打扮,便有些不好意思靠近了。如今的宋志平也不是当年的那个毛头小伙了,他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父亲,又是这方圆几村的里正,掌管着一方事务,比他父亲三爷还管得有井有条。宋青宛见两人露出窘迫来,她便不请自进,跨过门坎,来到院中。宋青宛向刘氏行了个大礼,抱歉道:“婶子,是我不好,没能把秋云两人带回来。”“这是怎么回事?”刘氏脸色一变,不知所措。宋志平也跟着着急起来,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宋青宛,等着她的答复。宋青宛越发的难过,都是她害的,明明当初答应带着两人出门,一定好好的照顾好两人,如今却是失言了。宋青宛没能一五一十的把话说清,她去夏国她受梁帝逼迫的事,自然不能让村里的人知道,村里的人如此纯朴,哪能想到这些。于是宋青宛只好撒了谎,她打算有生之年,只要她手中有银子,一定拿出一部分来,请游侠四处寻人,四国都要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道,但却不是现在。宋青宛说两人由于整整原因没能跟她回来,说了好长一段,内心越发的内疚不已,可是刘氏和宋志平两人听了却是相视一笑,虽然脸上有些遗憾,没能见到两孩子,但是只要有宋青宛照看着,他们就放心了。于是两人拉着宋青宛入屋吃饭。宋青宛无法,推却不了他们的殷情,只好应声坐下了。没有精细的白米饭,却是有面条的,宋志平的媳妇心灵手巧的,居然还会一门做面条的手艺,听说是这几年研究出来的,如今在村里头卖面,还能赚上不少银子。宋家村的村人生活都好了,自从荣王频下两税法后,个个都安分守己的种着自个家中的田地,一年不成问题。家里儿子多的,还会外出做些零活,赚几个现钱,家里隔一段时间吃上一口肉也是有可能的。宋青宛吃了一碗面条,终于在两人的热情下出了院门。宋志平来到院外,忽然喊住宋青宛,像是想到什么,正要说时,却看到那路的尽头,居然停着一辆马车,身边还有护卫守着,瞧着这阵仗,宋志平显然看到了九黎人,脸色变了变,瞬间又有些生疏了。宋青宛看到他的表情,心里立即明白,荣王在的那一年,当真把宋家村的村民性子给磨出了恐惧来,只要忽鲁他们在村里,村里人就会惧怕,看来她得想个法子,把忽鲁几人支使出村才成,不然把他们支使去县里帮张小环张罗去,反正她身边有小元丰以及他的两个小伙伴在,一家子人住在这村里头也是不会有危险的。第383章院子被人占用宋志平本要说的话,最后还是没有开口,他想着宋青宛有马车又有下人的,多半不会在村里头久留,便把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宋青宛见宋志平没有什么话说,便跟他告别,往马车的方向走去。天色不早了,宋青宛的马车往自己建的院子走去。路上有不少村民伸出头来打探,看到一辆精致的马车,纷纷侧目,不由交头接耳。可是那马车边的九黎人,却是让这些村民看得有些惧怕,几年前九黎人占了宋家村的事,大家伙还记在心头,九黎人那特有的眼瞳,一眼就能看出来,个个长得高大威猛。就是不知道这一伙人是哪家的亲戚还是来村里头有什么事儿。有胆小的村民直接跑宋志平家里说了这情况,宋志平听到这话,大叫一声“坏了”,便立即出了院门往这边跑来。宋青宛来到自家院子外,只是令她想不到的是,自家院门被人从里头闩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忽鲁在门外敲门,等了好半晌,忽鲁打算施展功夫翻墙进去时,里头传来妇人的声音。不得了,这里还住着人了?谁住了她的房子?她走时把家里的一切交给了宋洐君,宋洐君走后又交给了宋志平,宋志平如今可是里正,三爷公平,宋志平身为他的儿子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不可能私占她的宅子,何况刚才她还在宋志平家里吃过饭了,也没有听他说起,他们自个家中住的还是先前的那老屋子。里面跑出一人来,那妇人打开门往外一看,看到忽鲁那淡灰色的眸子,发现是九黎人,当即就受了惊,连忙往院子里退。宋青宛从马车上下来,没有看清那妇人的长相,她心想着到要看看是哪个敢占了她的屋子去。忽鲁直接跨步进去了。里头的妇人虽是恐惧,可是还是喊了出来,“这位大人,你来我院子里头有何贵干?我们庄户人家的,老实本分的,啥也没有做,连村门口都很少出,我只是一戒妇人,当家的在田里干活还没有回来。”忽鲁没有说话,这屋子怎么建起来的忽鲁也是清楚的,如今被人占用,他没有第一时间对此人出手,全看在这人的身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