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宛挎着篮子去菜地里摘菜,没想才来到菜地边上,就见青青绿绿的一片菜地此时只剩下零散的一片,不知道谁在中间偷了一些菜,以为只是偷中间密集的地方,长个三五日就看不出来,却没想着宋青宛今天会来菜地里摘菜的。这土壤还是新扒出来的,菜地边还有留下的脚印,宋青宛看了一眼,立即抬头,看向自家那边。她下意识的觉得这菜地多半是田氏偷的。她没有摘菜而是直接往田氏家里走,然而当宋青宛经过宋大郎家门口时,就听到里头宋大郎问道:“孩子他娘,你这肥壮的青菜是在哪儿弄来的,咱们村里头可不多见。”“还能哪弄来,当然是宋大丫家里的,只有她一个人闲着没事干,天天挑水去浇,村里人连喝的水都没有了,她还有多余的水去浇地呢?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半夜三更的去挑水了,我瞧着村里头便是半夜也有人的,莫不是后半夜去的,一夜都不睡的不成?”黄秋桂这么接了话。宋大郎听了,惊出一身冷汗,“孩子他娘,你怎么可以摘大丫地里的菜,大丫一个人带孩子,多辛苦,好不容易种些菜出来,你快点偷偷地把菜还回去。”“不还,她一个人没事干,种个菜种那么多干嘛,咱们村里头也只有她家菜地里的菜最好,咱们家可是什么都没得吃了,再这样下去,咱们得吃野草去,反正山里头的野菜甭想摘得到,连根都给你拔了不可。”宋大郎拿黄秋桂没办法,正要再劝的时候,宋青宛一脚踢开院门,她站在门外,挎着个竹篮子,一脸冷然的看着院中的两人。黄秋桂猛的一抬头就看到了宋青宛,手中的菜应声而落,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拍了拍胸道:“大丫,进门不会敲门不成?”这么说着,黄秋桂立即拾起地上的青菜往身后藏着,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后进了厨房。宋青宛冷眼看着她所有的动作,直到黄秋桂进了厨房,宋青宛才看向宋大郎,说道:“,这事我全都知道了,你出个主意,这菜要么还我,要么你们出银子,大丫一个人带着孩子的确不易,自己挣得一分家产,如今吃喝无忧那也是我的本事。”“,大嫂几次三番在我这儿打主意,我都已经不想再多说,若还顾及着颜面,就表个态。”宋大郎被宋青宛说得脸都红了,双眸瞪向刚从厨房出来的黄秋桂,看得黄秋桂浑身不自在,还想再辩驳几句,却屈服在丈夫的威严之下,只好转身进屋把洗好码得整齐的青菜拿了出来。这可是到嘴的东西,偏偏她刚才就是多了嘴,早知道她就不跟孩子他爹说,吃了再讲。青菜被宋青宛收入竹篮中,宋青宛头也没回的就走了出去。宋青宛去菜地转了一圈,看了菜地一眼,做了些记号,打算以后每天都来两三趟,推着孩子,权当散步得了。这次风波一过,黄秋桂倒也没有再偷菜,村里头也只有宋青宛还有馒头面条青菜吃,其他人都吃上了猪吃的草,好在山里头草多的是,只要不是毒草都能吃,然而还是把村里一些老人小孩吃出病来了。村里人的日子越发的难过起来,眼看着秋收又要缴税,村里开始有人打起了田地的主意。他们不好意思直接向宋青宛打听,却问了先前卖地的袁家村人,得知这地还是自己租种的,只是以后每年缴两次租子。于是有不少村里人乘着夜黑不被村里人看到的时候来了宋青宛的家,转眼之间宋家村的田地又被宋青宛买走了不少。宋青宛真后悔当初没有多储备一些粮食的,这样她那时储备的粮食拿来这时候买地最好,银子都省了,十两银子一亩的良田,如今按粮食算,只要四两银子一亩的样子。只是现在四两银子可买不到多少粮食,听说镇上的粮铺每天售卖的时间改了,一天只开张两个时辰,早了得排队,晚了就直接没了。第114章张府之祸有人上镇上打听,原来是九黎人又打回来了,听说边关在打仗,然而百姓的收成又不好,粮食都运走归朝廷所有,再落下一部分在富户官吏手中,能落到庄户人家手中的却是少之又少。很快的宋青宛把粮食提了价,再用粮食换田地,只相当于三两银子一亩,先前换得早的村里人发觉自己赚了,好不高兴,后来的村人却不高兴的,都是自家村里的人,为何给袁家村换的粮食比自家村里的人还要多。宋青宛发话,大家伙大可不必换田,因为她的粮食也不多了。得了这消息,反而换田的人越发的。宋青宛留下一个地窖和一个粮仓的粮食,其它两个地窖的粮食转眼就换了出去,两村换来的粮食加一起,良田已上千亩。她终于成了地主婆,然而她却没有多高兴,村里人眼下租了田地,可是天灾人祸的,这租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得收。宋青宛留着这些粮食也不再换田,就她跟小家伙的话,还能吃几年呢,倒也不着急。秋后缴税,卖了田地的庄户终于把税给缴上,自己家里还能留下一些豆子做口粮,弄成豆粉糊糊,这个冬天还能凑合着过去。其他没有卖田地的庄户日子就难了,不是卖子女,便是把整个家底缴空了,上山头割草吃,只要能吃的,啥都敢吃,吃得拉肚子,或是拉不出来,也只能强忍着,再不济在宋明那儿弄点草药。这日傍晚,宋青宛正把孩子尿湿的衣服洗好晾晒,院门外有牛车的响动,紧接着小盒子上前敲门。宋青宛听到熟悉的声音,赶忙出来开门,就看到小盒子一脸的急躁与满头大汗,看着宋青宛,拉着她的袖口就要走,“快,来不及了。”“什么来不及了?”“你先上牛车,我再细细跟你道来。”小盒着拉着她要走,宋青宛连忙甩开他,转身跑回屋,抱起孩子出来。牛车上,小盒子道明缘由,原来是张府主子张小环从洛阳赶回来了,是她在找她,找得很急,连小盒子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反正这次事态不同,连张小环都是骑着马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小盒子把牛车赶得飞快,宋青宛把背在胸前,孩子伏在胸口,居然颠簸着还睡着了,这小家伙倒是一个万事不忧的小懒猪,很能睡。进了张府,宋青宛还没有喘口气,就被小盒子领进了主院,又有嬷嬷把宋青宛带进主屋大堂,那儿宋青宛以前从来不曾去过,且这次入府,一路上都没有看到肖掌事。宋青宛忐忑不安的进来,就看到张小环一身骑装利落的站在堂中,手里拿着马鞭,背对着她,看着墙上挂的画出神。“见过夫人。”宋青宛出了声。张小环立即回头,她容色秀丽,虽是个寡妇,却也只得三十几岁的样子,放在现代只能说是大龄剩女,放在这个时代却是美人迟暮。然而宋青宛看着她一身利落的打扮,忍不住在内心一赞,这样子的张小环挺有中性之美,原本长得又精致,眉眼略粗,可男装也可女装,要是放在现代,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美少女。张小环忽然指着墙上的画问道:“你且瞧瞧,这墙上的画与你有几分相像?”宋青宛循着她的手式看去,就见那画上画的是一位背着竹筐穿着上衣下裤的农家女站在山林之间,脚下却是一只野兔。再细看那农女之模样,竟然有六分像宋青宛,宋青宛疑惑的看向张小环。张小环继续说道:“她就是我上次跟你提的张家女,是她顶替你入的宫,原本是我父亲的义女,养在深闺,琴棋诗画样样精通,便是嫁人也能配得上京城小户做个嫡妻。”“那次入了宫,原本是天衣无缝的,没想被刘婕妤发现,刘婕妤以此威胁我张府为她送入一批上等的药皂,便是年前催着你做的那一批。”“后来药皂陆续送去宫中,刘婕妤好不容易得到这批药皂,很是小心翼翼,到最近才舍得拿出来送人,同时自己也使用,没想到刘婕妤用了药皂后忽然暴毙,太医在药皂中查出毒物来,从此宫中的药皂全部被烧毁,跟着我张府也受了牵连。”张小环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宋青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