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过的很好呢…仅仅是数日不见,宋雨欣的身上再也没有以往的小心翼翼与讨好逢迎。光鲜亮丽的包装下,顾紫似乎可以看到宋雨欣那颗高高在上的野心。一袭纯白色宫装上绣着一枝傲然绽放的红梅,步伐间高傲的扬起脖颈,如一只展翅欲飞的白天鹅。看看这如晨间露水一般清澈的瞳眸,当初她无非就是被这双总是潸然欲泣的眼眸欺骗,误以为宋雨欣其实是一个纯真无邪的女孩子。她掏心掏肺的对她,最后得到的却是比刀剑更加阴毒的背叛与谋杀。顾紫看着宋雨欣浅笑言兮的朝着她一步步靠近,那张熟悉到骨髓里的面容每靠近一分,她紧紧攒住的双拳就更紧的收紧一分,直到指甲完全的嵌入掌心的细肉,她才被疼痛刺醒,转身走向长椅。复仇已经开始,那么便从这部剧开始吧。当初她可以让,现在,她一样可以毁!顾紫身上穿着的白衣与宋雨欣的傲雪红梅装如出一辙,只是,她身上的这件衣服上绣着的是一枝含苞待放的红梅。简单的不同,如果不细看的话根本不能看出区别,可正是这微乎其微的区别,却代表着一个女人两世截然不同的生活。她所要饰演的角色是女主的前世,被心爱之人献给敌对的国家国主,明里是国主的宠姬,暗里却是为母国盗取军情的奸细。而她今天要演的这一幕就是身份暴露后,女子被国主发现奸细身份,活活杖毙的一幕。含苞待放的梅花,既是指女子永远都无法盛开的爱情,也是指女子早早离世,来不及绽放的一生。“各就各位,action——!”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一名素衣女子在四名强武有力的侍卫押解到众人面前,女子垂下的发丝随风飘散,若隐若现间可以看出女子苍白的红唇,却始终看不到女子的丝毫眸光。是怨!还是不怨?是恨!还是不恨?都无从得知…拽着女人的侍卫骤然使力,女子被活生生的扔在长凳上,紧紧攥上长椅的十指骨节泛白,明明没有一丝的闷哼呻吟,却偏偏让人们觉得她必然是隐忍着极大的疼痛的。一个侍卫抬头望天,仿佛此时正是乌云密布,正是电闪雷鸣,“赶紧的吧,搞不好要下雨。”其中一个人附和道,“可不是嘛,这么一个鬼天气来处死一个奸细,真tmd晦气,赶紧的赶紧的。”话音未落,侍卫便抢先抡起手里的木棍,每一下都是用尽全力。趴在长椅上的女子不痛哭,不喊痛,只是时不时的身体会因为巨痛而痉挛颤抖。突然间,她紧紧攥住长凳的手缓缓松开,像是再用最后一口气来挣扎一般,一根手指,两根手指…就在侍卫再一次的抡圆长棍重重砸落的时候,女人还未抬起的手指骤然滑落,却依旧指着枯败的杏花树的方向不肯收回。只记得,那年杏花树下,我为你倾城一舞,你笑言,他日必十里红妆娶我为后。只记得,那年杏花树下,你为我动人一曲,你沉言,他日必风光将我迎回…可是,你可曾想过,我…等不到那一时…阵风袭来,吹散女子的发丝,恍惚间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不仅仅是手指,竟然就连女子的头都已经转向杏花树的方向。而这一刻,似乎有一道虚弱却清晰的声音传来,不恨不怨,这个女子不仅不恨,反而临死还依旧爱着当初对她许下倾城诺言的男人。爱的那样痴,爱的那样傻…------题外话------亲们,猜猜,小紫是怎样毁剧的?猜对有奖哦~第六章 紫薯,我被人下药了!“咔…咔——!”工作人员回神的那一刻连忙喊咔,但其实已经拍过好久了。顾紫起身看向导演的方向,从始至终,导演都只顾着与宋雨欣攀谈,眉目间满是讨好与逢迎,根本没有顾上她这边,不然的话,不可能不喊停。顾紫满意的唇角轻勾,浮现出一抹淡笑。轻轻淡淡的,却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尤其是配上她此时的造型,一时间竟有一种鬼魅出世的毛悚感。从刚刚这个导演的态度来看,顾紫就知道这个导演根本不懂得细节对于一部电影成败的重要性。她在赌,她赌这个导演对于群演的戏份毫不在意。只要她刚刚的戏份不被剪掉,那么不论后期宋雨欣将女子重生后的角色演绎的是否出彩,这都只是一部残剧。因为按照剧本的发展,女子重生后爱上的是这一世处死她的国主,而不是那个对她空有许诺却只是一次次利用她的男人。她和处死她的国主之间只有国恨没有私仇,但是就在女子被杖毙的这一刻,她对于那个曾经十里红妆迎娶她为后的男人却是恨之入骨。正因为有恨,所以才会重生,重生到她还未嫁到敌国之前。如果死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恨意呢?那这场重生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如今的观众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找漏洞,挖槽点,她相信,总会有火眼金睛的观众发现这一处的。尽管不能对宋雨欣的地位造成多少影响,最起码可以让宋雨欣至少半年以上的努力,付之东流。这样的结果对于顾紫而言可谓是意外的惊喜,本来她只是想要来看一看宋雨欣的近况的,却不想竟然赶上这样的一个‘好差事。’突然间觉得黄仁那贼眉鼠眼的模样都变得有些可爱呢。依旧是一言不发的走回换衣间,再次出来的那一刻,顾紫不受控制的看向宋雨欣刚刚站立的方向,却意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瞬间冷凝,寒彻心扉。看着宋郁白的视线仅是从她的身边划过,甚至连一秒的停留都没有,就再次全部落在宋雨欣的身上,顾紫只觉得恨,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恨,好恨!人们总说,恨得越深只能说明爱的越深,但是此时此刻顾紫看着情意绵绵的宋郁白与宋雨欣,她很清楚,她对于宋郁白的感情就只剩下恨。当初所有的爱意都已经散尽在滑进喉间的红酒中,都飘散在坠楼时耳边呼啸的风声中。此时此刻,她对于宋郁白,完完全全的就只剩下浓浓的恨意。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探进手包,将随身携带着的那把瑞士军刀握在手心里,朝着宋郁白的方向步步靠近。如果就这样一刀子捅进宋郁白的胸口里,是不是一切的仇恨就都可以了结了?‘终于能欣赏,笑着离开,那年宁静的海,能自行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