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看着曲岸的背影捂嘴偷笑,然后才指挥人去酒窖里把那坛陛下上个月赏的好酒搬出来。
“你当年走的不是挺决绝的吗?怎么今个又回来了?”人还未进门,嘲讽般的声音就先到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不打算踏入这京城半步了呢。”
曲隐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眼里是满满的笑意,要说离开两年这心底不曾想念过那是不可能的。她朝身边坐的有些拘谨的刘久笑了笑,指着刚进门的人介绍道:“这是我妹妹,曲岸。曲岸,这是刘久。”
曲岸倒是没想到除了曲隐大堂里还坐着个外人,当下便收回脸上对曲隐嘲讽的笑容冲着她倒是友好的拱了拱手,露出恰到好处的笑说道:“大理寺刘侍卫,曲某倒是久仰大名。”
刘久原本见曲岸拱手只当她是客套,毕竟这人是右相,当今陛下的右臂,她哪里指望这人认识她,不过在听到她直接认出自己之后倒是真的吃了一惊,拱手回礼,说道:“在下一个被贬之人,没想到曲相竟然知道在下?”
“刘侍卫做人耿直刚正不阿不愿意与那大理寺少卿狼狈为奸遭她挤兑被贬它乡,这事曲某还是知道的。”曲岸招呼着刚才起身行礼的刘久坐下,叹息着说道:“可是当时大理寺不属于曲某的掌管范围,曲某当时虽有痛惜却鞭长莫及。”
刘久的心思再怎么样也比不上曲岸这只浸_yín 官场多年的狐狸,当下为她的话语和惜才的表情所动容,刚毅的脸上露出几分感激。
人到底是自己带来的,曲隐怕曲岸再说两句话就把刘久忽悠的轻易的跟了她,便轻咳一声打岔道:“你一路随我马不停蹄的也辛苦了,先去洗漱吃饭,再好好休息一夜,有什么事明日再好好聊聊。”
刘久也知道曲隐有正事要跟曲隐说,当下也识趣的跟着老管家出去了。
等人都走了之后,曲隐瞥了一眼坐在一旁悠闲的饮着茶的人说道:“你向来过目不忘,恐怕是哪回凑巧见过她便记得了吧。我可不信你会为一个大理寺侍卫痛惜。”
被人戳穿的曲岸啧了一声,脸上之前那副亲近人的笑容早就没有了,她微微掀开眼皮哼了一声说道:“人你带来不就是给我用的吗,我只是在收买人心而已。”
“人带来给你用倒是没错,但是你可得用对了地方,免得毁了你在她心中难得的好印象”曲隐抿了一口茶皱了皱眉,嫌弃的放下茶杯说道:“你别跟我说相府招待人喝的都是这种陈茶?”
“新茶都留着招待客人,”曲岸用杯盖刮了刮茶盏说道:“招待你用的自然是陈茶,不然扔了多可惜。”
曲隐也懒得跟她斗嘴,而是直接说道:“古家这两天有什么消息?”
曲岸对于她直奔主题脸上略显有些遗憾,按以往曲隐的耐心一定会被她再过几招的,如今却连这份耐心都没了。
“你家阿淼也就是那古墨昨天下午进的京,直接被带回了将军府。古赢昨个晚上见过陛下之后便连夜从行宫回了将军府,想来是为了她那弟弟。”曲岸坐直了身子,将茶杯放下说道:“古扬那里暂时没有任何动静,想来有可能是五殿下把找到人的消息暂时隐瞒了下来,要么就是知道消息却不敢随意行动。”
说着她嗤笑一声,“古家可不比咱家这么干净简单,那古扬可是还有一个侧君两个从侍呢,除了古赢还有两个女儿三个儿子。这么多孩子,想来丢了个不受宠的儿子对她来说不算个什么,不然也不至于找了大半年也没有任何消息,而古赢回来才一个多月就将人找了回来。”
曲隐也知道阿淼以前过得不是多好,不然也不会随便去逛个元宵节就被人拐了去,身边的小侍看来都是些不尽心的。
想到了什么曲岸又忍不住的笑她,“当初你在京中的时候多少家的公子指名说要嫁给你,你偏偏一个都没看中,我还以为你得娶个乡野的,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这京里的。”
“你姐姐我别的都没看中,就看中这个了,作为妹妹你说怎么办吧?”曲隐靠在椅子上轻笑着侧头看她。
难得一向善于口舌之辩的曲岸被她问的哑口无言。曲隐眼中的笑意更胜,惹的曲岸忍不住的瞪她一眼说道:“娶呗!咱曲府又不是配不上他古家,就算她是陛下的弟媳,你当初不还是……”
曲岸顿了一下,又嘟囔着说道:“她那位置一直都为你留着,你现在还是她老师,我还就不信你还娶不了一个尚书家不受宠的儿子!”
什么叫不受宠的儿子?曲隐忍不住的瞥了她一眼,怎么能把她家阿淼说的这么没有地位。
曲岸冷哼了一声,说道:“过几天就去求亲。”
曲隐想了下那冰雪聪明的五殿下箫晏,笑着说道:“阿淼一向不擅长隐藏情绪和撒谎,想必古赢和箫晏已经知道我和她弟弟的事了,这么一来也许会容易,也许会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