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逸柏,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只是实话实说。而且,有一点儿表哥说的太过包容,含蓄了。舅母她不是不对,而是,难以饶恕!”
“她只是……”
“以己度人。当你已是四面楚歌,头上悬剑,朝夕难保时。我若是再踩一脚,妄图用你之命换取好处。这样的行径,是否可轻易饶恕?是否可以风轻云淡的抹去?”
一句话,平平淡淡,不见怒火,不染戾气,却透着极端的沉冷和不容。
顾振一时无言以对。
顾廷灿哑然,良久开口,“你说的对!是谁都无法轻易饶恕。可是,你可以等父亲和我回来。我们会告诫母亲,阻止这一切。你又何必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呢!”
顾廷煜的话,再次让容逸柏笑了,“很早以前,我曾说过。顾家那些丫头太过没规矩,诋毁倾儿的话有些逆耳。那时,你们告诉我会制止。你们确是提了。可是结果,那些话直到现在还在绕耳。只是,那个时候,倾儿对我不重要,结果如何我并不十分在意。可是以后……”
微微一顿,笑意无踪,眼中温和不见,阴冷,冰寒盈满,声音平缓,却是句句如针,字字见血,“以后,惩治伤害她的人,我会亲自做,不再需要任何人出手,也不会再告知任何人。守护她,从今日起!我,不遗余地,不留情面!”
“对王氏,此次我只是釜底抽薪,未曾伤及她本身已是宽容。若是舅父,表哥仍感不满。那事情发展,最后结果,只会让你们更加不满。念在亡母份上,我不愿做到极致。但,不愿,却不代表不会。”
不愿,却不代表不会!
最后一句极致轻柔,却冷彻心骨,字字诛心。
这么说来,他们若是不知道好歹。那么他动的就不止是王家了,还会有他顾家。
若是不想去跟顾家做伴儿,最好懂得适可而止。
这是一个警告,直白而决绝的警告!震的顾振,顾廷灿心口发颤,发麻,从头到脚,从内而外的往外溢寒气。
阴狠,冷绝,城府极深,心机无底。这,才是真正的容逸柏吗?接触近二十年,他们竟现在才发现。
毛骨悚然,心惊胆颤,不寒而栗再多用词,都不足以形容他们此刻的心情。
顾家父子直直看着容逸柏。而容逸柏却是淡淡移开视线,神色恢复以往平和,静静品着手中茶。
屋内气氛紧绷,沉寂。良久……
顾振开口,声音透着一丝干哑,疲惫,“你这样,就不担心王源把你做的一切公众于世吗?那样,对你不是什么好事儿?”
当被世人定位成一个六亲不认,冷狠无情的人。这对他的仕途没有任何好处。
容逸柏淡淡道,“他不会!”
“为什么?”顾廷灿表示疑惑,顾振也不明容逸柏凭什么这样自信。
容逸柏笑了笑,却不再多说。
“就算外公不说,你就不担心我说出去吗?”既然都要翻脸了,顾廷灿说话越不再遮遮掩掩。
“你随意。只要王源不怪你!我无所谓。”
这话,顾廷灿听不懂。他帮王家,外公为何要怪他。
顾振却是心头猛然一跳,“难道你……”
顾振话未说完,看到容逸柏嘴角闪现的弧度,陡然顿住。
顾廷灿神色不定,“难道什么?”
对于顾廷灿的询问,顾振没回答,只是看着容逸柏道,“这些年,你可是怪我对你们兄妹的冷待?”
“不怪!人总是紧着自己最亲的人,这是人之常情。”就如现在的他一样。
顾振听了,深深看了容逸柏一眼,忽感很是疲惫,什么都不再说,随着起身,往外走去。
“父亲……”
顾振却是充耳不闻,伸手打开门。
门打开,容倾身影意外映入眼帘。
月光之下,一身皎洁,本就纤瘦的人儿更显弱小,不堪一击。也因此,手中棍棒更显醒目。
顾振脚步站定,顾廷灿面色沉下,眼中厌弃不再掩饰,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容逸柏起身,上前,看到容倾手中木棒,扯了扯嘴角,“不是让你歇着吗?怎么过来了?”
“我……”开口才发现,有些发颤,竟在哽咽,“我想着,若是动手,我也好搭把手!”说着,眼泪不受控制瞬时掉下。
偷听的太多,心里太多滋味,分不清的酸甜悲喜。才知晓,当你感到一个人不错时,你在他的心里也开始变得重要。
容逸柏嘴角弧度变得柔和,抬手,擦去容倾脸上泪花,“想法很好,做的不错!”
顾振听言,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伸手拉过顾廷灿抬脚离开。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显得多余。哪怕是道歉。
“容逸柏!”
“嗯!”
“以后别想顾家帮着你了。”
“不要紧,我还有你。”
“可我没他们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