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幼安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惊呼一声,耳朵也烧起来。
“你干什么。”
江琰抱她贴得很近。一只手臂被压着,她的脑袋贴在少年的肌理结实的胸膛上。
“送你去医院。”
陈幼安睁大眼睛,竭力拒绝:“我不去医院。”
去医院得挂号排队,一来一回折腾完,今晚的作业都不用做了。
江琰已经帮了她天大的忙,她实在不敢再麻烦这个冷脸的小阎王。
她窝在他怀里,仰头看他:“去医务室吧!”
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膛蹭啊蹭,江琰烦躁不已。
他舔了一圈牙齿,不耐烦说:“知道了。”
体育器材室和医务室不在一栋楼,隔着半个操场。
陈幼安被江琰横抱在怀里,走在无人的操场。
夜里冷风刮过,黑茫茫的天没有半点星光。
她裹在江琰的羽绒服里浑身都暖,鼻尖全是江琰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
脸颊隔着薄薄的衣料贴在他的胸膛,他身上好热。
但她也好不到哪去,脸颊和耳根都烫得很。
她微微仰头,去看少年的脸。
挺拔的鼻梁,好看的嘴唇,还有漂亮的下颌线,她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你吃晚饭了吗,饿不饿呀?”
江琰脸色不好看,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是。
可她不知道原因,只能小心翼翼试探。
江琰默着没说话。
陈幼安咬了下唇,又软声哄:“这么大的风,你还是把外套穿上吧。我不冷。”
江琰还是不说话,越是沉默越吓人。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暴躁的狮子叼在嘴里,心跳都开始发紧。
“你放我下来吧,现在腿好像没那么疼了,我可以自己走。”
江琰抱着人往上一提,陈幼安的脸都差点挨到他的。
“陈幼安。”他冷声,“你再屁话一句我亲你了啊。”
……
医务室没人。
江琰把她放在门口的椅子上,去值班室拿钥匙。
走廊寂静,亮着黄澄澄的光,陈幼安总算找回来一点踏实的感觉。
她怕他,却矛盾的产生一种深信不疑的依赖感。
要不是江琰赶来,她都不知道今晚该怎么过。
不被吓死,也会被冻死。
不一会儿,江琰拿来钥匙,开门开灯。
然后轻车熟路,把人抱进去放在单人床上。
陈幼安倒抽一口气。都没来得及反对他就抱过来了,其实她可以自己走的。
她的脸红的像熟透的桃子,感觉空气都快点着了。她伸出小手捂着脸,羞得不行。
江琰睨她,冷哼一声,难得的没有出言调笑。
视线来到她渗血对膝盖,皱起了眉。
宽大手掌复上她的脚踝,陈幼安本能地想要缩回来。
“别动。”
他握着她,不太温柔地挽起她的裤腿。雪白纤细的小腿露出来,嫩生生的。
布料摩擦,伤口传来刺痛,陈幼安“啊”地叫了一声。
“疼...”
嗓音清清涩涩的,连喊疼都让人心口发软。
江琰舌头抵了下牙齿,燥意化作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现在知道疼了?一个人往器材室冲不是挺勇敢吗?”
痛感让她的眼眶泛起一层水雾,她懵然抬头看着江琰。
他怎么知道的?
“你今天…怎么来了?”她好奇问。
江琰并没有加入到大扫除的行列。照理说他早就离开学校了,怎么会来器材室。
江琰查看了他的伤势,又去旁边翻箱倒柜找来纱布和碘伏。
“老子不来,你血都流干了。”
陈幼安撇了撇小嘴,哪有这么夸张。
这句话她不敢说出来。江琰脾气那么差,她是真的不敢再惹他了。
江琰说到这里就是气。
他打完篮球,远远看着陈幼安脱离大部队返回体育器材室,半天都没有再出来。
他没想再管她,真的。
可是她那么柔弱,要是又被欺负了怎么办。
最后,他还是犯贱过去找她了。
然而当他发现她受伤流血的那一刻,心都被捏碎了。恨不得马上把王蕴揪出来打断她的腿。
可是,他找不到理由。
她跟一中那小子不清不楚的,让他怎么办?
当备胎?妈的。
一腔怒火都撒在了小姑娘身上。
她到好,不哭不闹不争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照单全收。
越是这样他就越找不到宣泄口,哪里能对她有好脸色。
室外寒风呼啸,室内光线暖黄。
医务室弥漫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江琰蹲着身,不轻不重地给她上药。
膝盖破了皮肉,棉签触上去的时候,陈幼安痛得“嘶”了一声。
“忍着。”
江琰说话不带温柔,手上的动作却轻了很多。
膝盖传来细细密密的痛,陈幼安咬唇闭上眼。
江琰学她那般,对着伤口轻轻吹气。
少女睫毛轻颤,感受到腿上一片凉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