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琰本该拥有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
而不是现在这样的疏离,孤寂,放任自流。
“陈同学,阿琰有时候说话会比较冲,你就当他耍少爷脾气,跟他好好相处...”
方姐又断断续续说了些,陈幼安抿着唇没再搭话。
好好相处?
她倒是愿意。
只是江琰不愿意了。
新年一开学,附中就进入期末的考试月。
陈幼安每天听课,刷题,把自己泡在题海里。只是偶尔进教室,还是会忍不住看向最后一排。
江琰跟她几乎形同陌路。
有时候碰到了,江琰也会十分冷漠地侧身就走。
似乎一点不想理她,不愿多看她一眼。
人与人,亲疏远近各不相同。
或许她和江琰之间就属于最短的那一类。
甚至不用等到高中毕业,就已经没了交集。
虽然是严正以待的考试月,作业满天飞。但是附中不忘名校风范,德智体美劳都要抓。
新年开学不久,学校安排全校大扫除。高一的去年秋天已经安排过了,高三的要备战高考,这回正好轮到高二做大扫除。
学生们叫苦连天,抱怨个不停。
“不公平啊...作业都做不完,还要占我们的下课时间。”
“是啊,又是这么冷的天,扫完天都黑了…”
抱怨归抱怨。这天放学,高二年级各个班级按照指示,分区进行大扫除。
陈幼安所在的小组负责体育器材室和练习室。等全部打扫完,已经快六点半。
天色黑了下来,同学们累得气喘吁吁,浑身都没力气,
“走了走了,回家做作业了。”
“身体被掏空,回家还是先干饭吧...”
同组一个叫赵雅茗的女生忽然问:“陈幼安,刚刚你最后一个出来,是不是忘记锁门了?”
陈幼安挽着袖子擦额头的汗,顿了顿。
她记得是锁了的,但是赵雅茗这样一说,她又不确信了。
“那我再去看一眼,你们先回教室吧。”
反正走得不远,倒回去看一眼总不会错。万一粗心忘记锁门,掉了东西她说都说不清楚。
冯倩正好跟她一组,提议说:“安安,我陪你去吧。”
“不用,你家住的远,回教室拿了书包先走吧,不用等我。”
冯倩看这天色是有点晚了,点了点头。
“嗯,那你也快点儿…”
“好。”
天黑了,打扫卫生的学生也走得差不多。陈幼安免下袖口,往操场旁边的矮楼走。
她的除书包和围巾都在教室,这会儿风一吹,有点冷。便把校服拉链拉到顶,小脸埋进去。
一进走廊,就看见器材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来炽白的灯光。
她微微皱眉。
不但门没锁,连灯都没关?可她分明记得自己是关了灯的。难道是又有人进去了?
她心头纳罕,缓步走近。
楼栋老旧,木地板蜕皮斑驳。一脚踩上去,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她推开门一看,刚被整理过的器材室有些乱。
收纳筐被人移到正中间,排球也掉出来两颗,绳索也散乱地堆在地上。
像是有人故意弄的。
现在已经放学一个多小时,早就没有学生上体育课,不会有人来偏僻的器材室。就算有训练的体育生过来,也不会把器材室弄得这么乱。
一定是有人恶作剧。
陈幼安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肯定了这个猜测。
今天整个年级都要做大扫除,高二八班自然也不例外。
看来王蕴并没打算善罢甘休。
怪不得赵雅茗会突然问她锁没锁门。
为的就是让她再倒回来收拾一遍。
可是赵雅茗平时挺爱学习,看着也老实,她也是王蕴一伙的?
陈幼安摇摇头,无奈叹一口气。
一来一回收拾一遍,又得耽误好一会儿。
她只道是王蕴蛮横纠缠,却并不知道对方的恶意远不止于此。
她捡起一颗排球放入收纳箱,突然眼前一黑--
器材室的灯全灭了!
亮光下忽然遁入黑暗,视觉上产生巨大冲击。
陈幼安惊叫一声,还没来的及反应,
门口传来咔嚓的声音--
门被锁上了!
“是谁!”
她喊了一声,黑暗和惊惧让她声音都发颤。
陈幼安想要冲向门口,但室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双腿发软,伸出双手,像个盲人一样摸索着靠近门边。
但是来不及,门口又是一阵异响,是硬物碰撞门板的声音。
她依着记忆,摸到开关想开灯,没反应。又扭动把手想要推门,却推不动。
器材室的门被人从前反锁了!
“开门!!”
她的声音几近破碎,惊慌失措地用力拍打门板,
可于事无补,锁她的人已经扬长而去。
陈幼安背上浸出一片冷汗。
她终于清醒又绝望地意识到,自己被人恶意整蛊,反锁在了黑暗无人的器材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