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糖吗?”◎
江琰身上只穿一件白色衬衫,手里拿着黑色外套。
一头栗色碎发被阳光折射出金辉,皮肤冷白,浅褐色的眼眸深邃,含着细碎的耀光。是另一道迷人眼目的风景。
只是他微微皱着眉,下颚线紧绷,周身都是不痛快的冷感。
......
这位阎王怎么还是来了?!
陈幼安表情凝固,喉咙发紧。
“你…”
为什么会来?
后面的话卡在嗓子眼儿。她知道这样问江琰会生气。
李烁喘成狗,跟了上来:
“阿琰…你突然冲这么快干什么?”
江琰跟没听见一样,仍居高临下看着陈幼安。
“好学生,你挺吃香啊。”语调轻佻,带着不满。
他视力很好,顺着山路蜿蜒而上,老远就看见陈幼安跟贺明洲一路有说有笑,还吃人家的饼干。
陈幼安不知道他哪来的情绪,有些无辜。
“我没有。”她回答,仍是不死心地问:
“你...刚才不是没上车吗...”怎么还是来了啊?
李烁喘气不忘嘴快:“嗐,阿琰...睡过头迟到了呗。他还信誓旦旦定了八个闹钟...哎哟!”
话还没说完,屁股就挨了一脚,人都差点被踹下山。
“气都要断了,少屁话两句。”
江琰今天是准备要早起的。好不容易才有这样一个集体活动的机会。
可是生物钟太强大,八个闹钟也吵不醒他。最后大巴车是赶不上了,他就打了个车到一百公里外的南郊星雾山。车上还补了个回笼觉。
李烁上气不接下气,扭曲着一张脸抱怨,“我靠,等你半天还帮你背东西,你这是卸磨杀驴啊。”
陈幼安没憋住,被他滑稽的比喻逗笑。
江琰很少见她笑。
小姑娘唇角上扬,杏眼微微弯起,奶白色的小脸像一朵含苞未放的花。
心底的燥意都散了一半。又对李烁使了个眼色。
累成狗的李烁继续发挥工具人作用,过去纠缠贺明洲几人,一路往山上走。
陈幼安也想跟上,被拽了下马尾。
她怔然回头,见江琰拎着外套,大爷一样站着不动。
“老师说要结伴而行,不能落单。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
陈幼安简直没了脾气。
......
“那我们走吧。”
山风微凉,一路峻逸风光。
陈幼安顺着青石阶往山上走,行动缓慢。
江琰腿长有力,为了适应她,只得放缓速度。亦步亦趋,爬山成了散步。
“你老太太变的?怎么这么慢。”他轻声调侃。
陈幼安喘气看他一眼,没心思接话。
“书包给我。”江琰突然说。
她穿得又多走得又慢,就算十二点赶到了草坪区,也得累趴下。
陈幼安捏着书包带子,警惕问:“做什么?”
她的书包很沉重,里面有保温杯,零食,围巾。她还怕突然下雨带了雨伞。
江琰看她那怕兮兮的样子,气得想笑。搞得像他要抢她东西似的。
“老子助人为乐帮你背书包行不行,慢的跟蜗牛一样,上去饭都卖完了。”
陈幼安抿唇,倔脾气也上来了。
“你可以先走。”
嫌她慢可以自己上去啊,又没人强迫他跟她一起。
江琰哂笑:“我没在问你意见。”
下一秒,陈幼安只感觉背上一轻。
江琰直接提着书包带子,抬起她的手臂,两下扒拉下来。
陈幼安转身,难以置信地瞪着他。这人怎么这样霸道不讲理呀。
她背的还是平日那个蓝色的帆布书包,上面挂了个粉色毛绒兔子。
可以说是十分少女了。江琰却面不改色背在背上。
“走吧,老太太。”他吊儿郎当拖长尾音。
陈幼安又气又恼。
身后全是同学,她也不敢跟他闹。只能闷头跟着走。
后排的同学还是看见了,女生们都嫉妒得眼睛发酸。
“江琰帮那个女生背书包了,妈呀,男友力爆棚呜呜...”
女生爬得气喘如牛:“爬山已经快累死了,还要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被强行塞一嘴狗粮。还要不要人活啊?”
“虐狗吗?太明目张胆了,老师在哪啊,有没有人管管啊…”
山间鸟鸣清脆,空气清新宜人。
少了沉重的背包,陈幼安的脚步轻快不少。
她闭眼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
这种沁人心脾的清透感觉是平日里少有的。只是冷空气钻进肺里,有些扎人的刺疼。
陈幼安漫步于昳丽山色中,忽然衣服被扯了下。
她停下脚,江琰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鞋带散了,你都没感觉?”
他长得很高,现在半蹲在路上帮她系鞋带,同学们也都看到了。
陈幼安心砰砰直跳,脸都红了。
她反应过来:“我自己来就行。”
江琰没理她。
小姑娘一双黑白相间的运动鞋很干净,连鞋带也是白生生的。
他几下系好,站起身来。
“走吧。”
江琰声线依旧冷硬,却夹杂一层宠溺意味。陈幼安怔然看他,少年一头栗色头发在阳光下泛着金辉,很好看。
她乖乖跟在他身侧。
“你…为什么要染这个颜色呀?”
说实话,栗色太深,不大容易看出来。而且太显温柔,一点不符合江琰嚣张难惹的性格。既然要染头发,就应该更张扬一点,
江琰侧头看她,愣了愣,突然笑了。
开怀大笑,肩都在抖。
陈幼安一脸问号。
“谁他妈说我头发是染的了?”江琰笑意未散,声音都跟着清爽起来。
……
陈幼安简直刷新了认知。
“天生的?”
江琰浅色瞳眸看着她:“嗯,老子可是好学生,怎么可能染发。”
她收回视线。
“好学生还抽烟…”
她自言自语,声音细小微不可闻,但还是被江琰听见了。
“听见了啊。”
……
江琰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皱眉问:“你讨厌抽烟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