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老实人啊?◎
夜里的别墅区,是远离喧嚣的寂静。
齐枫没有关窗,室外的热气灌进屋内。踩过花园的脚,在干净的木地板上留下几个带着泥土的硕大脚印。
陈幼安看着地板上的污迹,紧紧抿住了唇。
齐枫就这样大摇大摆进来又若无其事地走了。
她关上窗煞白着一张脸坐回书桌,拿起笔想继续做卷子,根本做不进去。
学校宿舍申请不下来,她得继续跟齐枫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齐枫翻墙入室肯定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隔三差五地来这样一出,她怕自己不出一个学期就神经衰弱了。
这样下去怎么行。
第二天,客厅传来惨叫连连,鸡毛满天飞。
齐正楠怒吼:“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废物儿子!”
齐枫哀求:“我哪知道呀,哎哟,轻点儿,您还是不是我亲爹啊...”
“打架逃课欺负同学,你还有脸顶嘴!再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怕是更要翻天了...”
说来也怪,齐正楠看着温文儒雅的样子,教训儿子尽是下狠手,拿起鸡毛掸子抬手就是一顿打。羽毛被打得到处飘,大有不是鸡毛掸子被打断就是齐枫腿被打断的架势。
陈幼安站在二楼转角处,看得心惊胆战。
齐枫一瘸一拐地上楼,瞥见走廊拐角一个白色人影。
他对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妹妹”毫不在意,但这会儿被齐正楠打得浑身都痛,看见陈幼安哪哪都不顺眼。
拐了个弯走过去,居高临下地视线逼迫:“站着看老子笑话呢?”
齐枫是单眼皮,却不显眼睛小,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
陈幼安不闪不躲:“我有话对你说。”
小姑娘表情认真,声音都有些紧,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有些怕他。
“你以后,不要从那个房间翻进来。”
齐枫像是听了个好笑的笑话,凛了下眉语气不好地说:“你搞清楚,这里是我家。老子爱从哪翻就从哪翻。”
张口一个老子闭口一个老子的,简直难以沟通。
陈幼安略提高音量:“你这样,我没法再住在这。”
她一双杏眼湿漉漉,无端显出些委屈。
“关我什么事。”
齐枫眼皮一撂,很是不屑。她爱住哪住哪,住天桥底下都跟他没关系。
陈幼安不得不让步:“如果你回来晚了,我可以偷偷给你开门。”
饶是小姑娘示好,齐枫似乎仍是油盐不进。
一叉腰说:“老子凭什么听你的?”
齐正楠夫妻下楼下看电视,“兄妹俩”站在二楼走廊对峙。陈幼安定定看他,齐枫也不躲闪。
最后还是陈幼安败下阵来,小脸气呼呼地股起,转身就要下楼。
齐枫神色一滞,干什么,齐正楠和邓惠还在楼下呢。
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做什么。”
“你不同意,我只能告诉叔叔说这间房我不住了。”
“......”
这句话怎么听都是在告状威胁他的意思,齐枫却从她嘴里听出了委屈。
齐枫磨牙。他现在浑身都痛,懒得跟她多扯。她在卧室还穿那么短的睡衣,他昨天看了浑身不自在。谁稀罕进她房间了。
“行,我不翻你卧室,但是你得给我好处。”少年一挑眉,“比如帮我做做卷子,必要的时给我打个掩护。”
陈幼安犹豫几秒。无论怎么都比进她卧室的强,于是抿着嘴巴点了头。
周一早晨,附中的学生都到操场举行升旗仪式。
全校师生站在操场,队伍排列得密密麻麻。
队伍是按照班级顺序排列,男生女生各一排。
其中,七班的男生挨着八班的女生站。而八班女生队列末端多出一个高个儿男生。他站在后面埋低了头还是露出来一大截,看着尤为滑稽。
苗俊明探头过来:“琰哥,听说你把一中的人打了?”
江琰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谁说的。”
“都传开了,说是你跑到网吧,把一中的大佬拖出来打了一顿。还说是什么蓝黑对决世纪之战,精彩得不得了。不过现在看你一脸光生的样子,是我们附中完胜了啊。哎,你们什么时候结上的梁子啊?”
附中和一中挨得近,还都是重点中学。不管是成绩还是其他方面时常被人拿出来比较,例如哪家的校花更漂亮啊,哪家的男生打架更狠啊之类。
江琰一整个无语,都被瞎编乱造成什么样了。但他的确看那个齐枫不顺眼,不光是因为他打了许之行,更是因为他那一脸的嚣张狂妄看着就让人就来气。
李烁两眼放光地也来了劲:“阿琰厉害啊!我听说一中大佬贼他妈能打,初三的时候就把高二的打了。原来那天你饭都不吃就是去教训他了?早知道我也去了,你不知道那天你走了之后,李蕊跟个怨妇似的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江琰觉都没睡醒,就被这两个左一句右一句吵得不安生。
“带上你不得带上李蕊?真当我一天天闲得慌。”
三个男生说着,纪律检查组的一群老师刚好走过来,一眼就瞧见躲在女生队伍里摇头晃脑掩耳盗铃的苗俊明。
“苗俊明!你什么时候变女的了,滚回去!”
苗俊明吓了一跳,立马站回男生队伍不敢吭声。学生队伍里传出一阵窃笑。
高二七班和八班是附中的普通班,所有差生基本上都集中在这两个班了,自然也成了纪律检查组的重点关照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