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长恭感觉稀奇,盯着云莫深探究道:“是女尊国,你可有何根据?”
凤国以女子为尊,因着轩辕大陆强权基本以男权为主,是以凤国夹缝求生存,便渐渐淡漠于人前,但凤国女子却偶尔会出世混出名声,再销声匿迹,要说凤国倒也神秘,因为凤国所处之地,倒不似平原,他们驻地于山谷一个盆地中央,四处环岩峭壁,一般不欢迎别国人来往,一贯排外。
“稍前,臣便对栖公子的某些行为产生怀疑,那日听他怒斥青娘无耻,说她即使毁他清誉亦休想他会与她欢好,便觉此男人着实矫情,男子何以有清誉一说,那时青娘并末回话。事后,我与青娘闲谈试探一番,她无意中透露,若栖鸾肯嫁她,那她跟小倩儿便不必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后面她突然警觉,便噤言慌乱匆匆地跑开了。”
“嫁?”靳长恭玩味在咀嚼着这个字,眸眼弯弯。
云莫深亦笑得如陛下一个表情道:“可不是嫁吗?我原想着估计是听错了,亦或者是她说错了,可一联系上下,却不难猜出他的身份,且后来我有意查探,你猜臣找到了什么决定性证据?”
靳长恭却懒得跟他玩猜谜游戏,直接点桌面,横眼道:“说!”
要说就没见过像陛下这样会破坏神秘气氛的粗性子,云莫深无奈,便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在他的手臂手,点有一颗红朱砂,且水洗不掉,臣对此疑惑,便问了咱们博古通今的莲大才子,却听他说曾于一本古书上看过,如果用朱砂喂养壁虎,壁虎全身会变赤。吃满七斤朱砂后,把壁虎捣烂并千捣万杵,然后用其点染处女的肢体,颜色不会消褪。只有在发生房事后,其颜色才会变淡消褪,是以称其为‘守宫砂’,您说他一介男子点这个守宫砂何用?”
担心陛下没有听说过守宫砂是何物,云莫深便详细地讲解一番,要知道在如今的轩辕大陆内,并没有女子会点这个代表贞洁的守宫砂了。
“听闻在女尊国,以女为尊,那给男子点上守宫砂倒也不奇怪了。”靳长恭恍然道。
“的确,如此一来他的身份基本可以确定是凤国的了,再说他的口音偏西方国家,而凤国恰巧便在西部那方,从地理上来看也算吻合。”云莫深分析道。
“可他一个女尊国的男子,就跟咱们靳国的女子一样,养在深闺,千里迢迢跑来靳国做什么?”这一点倒是很蹊跷。
云莫深却摸了摸下巴,猜测道:“您说,他是不是凤国的皇族啊?听说凤国皇族成年后,都会被放逐出国,游历一番,才会被重新接回凤国。”
靳长恭挑眉:“男皇子也一样?”
“呃,这臣怎么会知道,凤国行事一向隐匿,且甚少与外界接触,此人是何身份,还真不好确认。”云莫深缩了缩脖子,可不敢乱打保票。
“此事你做得很好,前些日子八歧坞送了些稀罕药材,你有需要便择几样吧。”靳长恭却也不责难他,倒是端着笑颜打赏他。
八歧坞的药材?!云莫深瞪眼,那可必定不是凡物,于是他脸容一喜,赶紧谢礼道:“谢陛下赏赐,臣定当为您再抽丝剥茧,争取不日便完成任务。”
契被她调去风国战事前方,眼下栖鸾与玥玠之事被耽搁,有着云莫深有一番消息,也算是得知一二,正就正愁寻不着打开凤国河蚌的缝隙,有着一个凤国人在,倒也算是一件惊喜,况且他身份定然不俗,还有那一批追杀他的人……
“若能将他尽快医治好了,寡人必定重重有赏。”靳长恭得知他的身份后,必定重视程度不一样了,若能将他治好,便是有恩于他,协恩要挟神马的,必要时她也是会做的。
“他此刻已经下床行走了,伤口愈合得很快,除切他脸上的疤痕一时半会儿难以消除,倒是很快便能如正常人一般行动。”云莫深道。
“嗯,寡人会按排一个时间去见他的,你且如此回复他吧。”靳长恭觉得有必要再与他好好地再谈一谈了。
再一想,那青娘倒是好心计,一直阴瞒着不说,倒是想拿下栖鸾娶了她,便能与他一道返还凤国,要说凤国于女子的确就如天堂一般的存在,想那青娘年纪轻轻便失了丈夫,要育一女,后来为生计沦落青楼,为奴为妓,过怕了苦日子,才费尽心思想要上位。
可惜,栖鸾为人傲气,却是看不上她的,即使在动弹不得被她轻薄过,亦宁死不屈!
风国一事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她属意的四大附属国,魔窟,雪国与凤国尚末出手,她之所以选择这四国倒也是有原因的,雪国由雪域刚建立成国倒也是好拿捏,但要派谁去拿捏这块硬冰块呢,思前想后唯靳渊遥一人是矣。
靳长恭唤人将靳微遥召来,好厮倒是不客气一直住在毓秀宫中,一开始她是碍着神武族人与师傅的面上,便随他住在以前的宫中,却不想她已下旨封他为太傅,他去不去住太傅府,碍继续赖在宫中不走。
上次因靳渊遥与暗帝在泉采阁闹之事,他一直就没有再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过,而同时靳渊柏倒是时不时跑进宫来,却被她一直挡在宫外。
昨日,无意中听到泉采阁因得罪朝中某一权贵被查封停业,原本靳长恭对此事并不在意,直到接二连三看到求请的折子才知道,靳渊柏这是得罪了人家靳大前太上皇了。
这不就是在暗中使绊子,要不是顾及她,她估计按靳渊遥那睥睨渣子的脾性,怕是早就派兵端了泉采阁一窝子了!
不过,靳渊柏倒是本事,竟能够请动这么多朝廷大员替他求情,但其中一份折子也是关于泉采阁被查封一事,却不是求请,而是诋毁赞同靳微遥的。
不用说,也就是咱们出水清莲,嫉恶如仇的莲谨之奉常大人。
这两大座山压在头上,是以这些想帮衬泉采阁的朝臣才无奈,转折求助于这位“同道中人”的陛下。
陛下夜嫖泉采阁十二阁阁主的事情,如今朝廷上下已奉其为一则吹嘘赞叹的艳史,她俨然已成了青楼名妓眼中的绝代嫖客,朝中最具文武全才,文韬武略,夜战十二次的勇猛十二帝啊,前世古人,没有之一啊!
这一则宣传语,最近在上京越演越烈,就像是他们故意将她拖下混漟这槽心的水。
对此,靳长恭表示沉默,暗中却暗恨挠墙:这流言简直就是人身诽谤!苦逼啊她,为此她付出了惨痛的一夜啊!花公公得知消息那一夜,拼着白日劳累过度的身子,竟夜袭而来。
那一张绿黝黝的脸,那一双黑沉沉的眼,令不忍直睹,可不睹就没事了吗?接下来手段何其残忍啊,儿童不宜,不顾她结结巴巴的坑爹解释,要她这样,要她那样,对她这样,对她那样,那一夜说起来都是一脸血啊!
于是此刻,有机会了,一脸阴险苦逼相的她决定去报复社会,你们不是喜欢嫖吗?寡人便封了它,寡人憋死你们!你靳渊柏不是爱制造诽闻吗?那寡人就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你的泉采阁由日进万斗,变成分文不值!
事实证明,她的置之不理的确报复了她的很多“仇人”,其中最着急憋气的自然就是靳渊柏,他托了很多关系去疏通,上面仍旧押着不肯放,而此刻他能帮上忙的平彻候不在,暗帝昏迷中,陛下又不肯见他……
他怀疑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了,为了帮暗帝了一个心愿,他连自己都赔进去了,要说他在靳国的产业倒也是多,区区损失一个泉采阁倒也不算什么,但是他心底却极度不服气,觉得靳长恭不该对他这么绝情!
上次的事情,他都默默地忍了下来,却不想她仍旧要赶尽杀绝,简直,简直就是太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了!
靳渊柏的怨恨情绪并没有确切地传达到靳长恭这里,因为她也遇着糟心事儿了!她此刻召见了靳微遥,那厮竟学起公冶闹别扭,一请不来,二请推迟,三请称病!
卧槽!贱人就是矫情,谁说的,真tmd的太正确了!
对他,靳长恭的耐心是有限的!于是,她也不召见了,直接挥笔一书,直接下圣旨,大概白话内容如下:姓闻人的,你即刻收拾行李,给寡人乖乖地滚出靳国出使雪国去谈判,若收服不了雪国成为附属,你也就不必回来了,若那雪国太子末死,便拿去当筹码,她也不需对方的真诚地效忠,只需要与靳国维持附属关系直练兵式结束就行了。
担心靳微遥或许会有异议,她除了加注以靳国皇帝的身份命令,又附上神武族正统之名下令,双重施压由不得他不从!
☆、第四卷 第五十二章 你为何不死心?
枪杆子下出政权,出使雪国一事,靳微遥妥协了,亦露面了——在靳长恭以为他准备龟缩在毓秀宫继续烦见她的时候。
“咦,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么瞧着咱们闻人太傅面色红润,双眼炯炯有神,连熊都打得死几只的气势汹汹的模样呢?”
靳长恭一看他不请自来了,便夹棍带棒,满嘴凉凉地讥刺着。
靳微遥静静地盯着她,眼神就像煴了一炉火,黯黑的双眸燎亮着火星燃烧。
“长恭,你这个女人果然够狠心!”他的一字一句都似从牙缝里蹦出来,可见气极而失了平日的强势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