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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1 / 2)

青金楞了一下,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小节,翻了下手里的情报,也呆了一下,道:“闺名林萱……”


沈霆霍然站了起来!林萱!入宫被封为昭仪!


这一切都说得通了,她说她是妾,却身无卑微之态,落落大方,那是因为她乃是皇家的嫔妃,和一般的妾室不同,正妻已逝,那是皇后城破之时殉了国……夫君弃城而逃……沈瀚,乃是先帝昭平帝!他还活着!不是遇刺身亡了?为何隐姓埋名在此不回京?那京中的那个大定帝,是他的儿子?摄政王在此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他脑中隆隆回响,不错,京中高门查不到,谁料到乃是九五之尊,天潢贵胄?祖父……乃是高祖?三个叔伯,一个是前太子,一个是德寿帝,最后一叔父,正是前阵子谋反的永平王!难怪他大规模调取票号资金,全不顾今后周转,谋反如何不要钱?


他疾步来回走,再料不到他查了这么多年的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惊天,自己的堂弟,乃是一国之君,如今却沦落在民间,弟妹曾是宫妃,城破之时带着儿女从京城借着父亲的旧徒一路逃到江南,那时候她还大着肚子,带着女儿,不对,那女儿的年纪不对,他想起那天林萱说的:“福哥儿是我亲生……”曦娘,他问道:“可知道皇后所出的大公主叫什么名字?”


青金虽不如沈霆明白,也已是猜出了一鳞半爪,汗水涟涟,听到此翻了翻道:“是昭平二年生的,听说生于日之初起,昭平帝赐名陈曦,封号初阳公主。”


沈霆绝世聪明,已是想通了前后,林萱带着前皇后所出的公主,一路奔逃出宫,远赴江南,纤纤弱女,身怀六甲,也不知道这之间吃了多少苦,昭平帝弃了京城和有身孕的她,逃往南京,却遇刺流落在民间,最后大概发现京城政权已被太后和摄政王扶着幼帝把持,他没有办法回京,一路流落到唐栖,却又遇上了林萱,于是隐居在民间,他之前一直没有动用印章,而是遇到了林萱才动用,只怕是因为那印章,是在林萱身上,想到此节他痛彻心扉,那女子,一路颠沛流离至此,替他精心抚育儿女,即使那女儿不是她所亲出!又精心筹谋,在外开店补贴经济,在内抚育子女,一力扶持于他,昭平帝居然负她如此!难怪她那日心如死灰,只怕早已知道这帝王之爱,不能长久!


他如何配得上她,这样的女子,善良而不柔弱,通文理,善理财,会教孩子,又忠义两全,至情至性,沈霆心中冒出了这样的念头,犹如种子发芽蔓延,枝枝蔓蔓,无法遏制,连乡野俗子,也看得出这女子犹如匣中之宝珠,而昭平帝居然视若不见,懵懵懂懂,轻贱于她,这样的女子,值得更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前文79章有修改,因此把这章提前发了省得大家说伪更,今晚8点就不必等了。


另外感谢边边投的雷,谢谢。


沈霆自幼从商,商场上的手段不免会用,性格上有不肯轻信于人的一面,看人看事喜欢多方衡量考察,更有狠绝的一面,可能大家不会喜欢他的心机手段,不过,作者也不是人民币,真的写不出人人爱的人,就算是女主,也有矫情清高以及圣母不讨喜的一面,说实在的这文写到这里,我自己也觉得很是累人,很想早点结束了然后写我那甜而爽的新文去……预计国庆开坑……这文应该也在10月会完结,谢谢大家的一路支持。


☆、83山盟虽在


韶华迅速,不觉过去了两年,京城摄政王府,朱允炆已经脱孝除服。


朱允炆的生母吕氏却已是病了几日,她已得了二品夫人的诰命,却极少出外应酬,虽然如今朱允炆已是权势煊赫,她仍深居简出。


这段日子,她犯了咳疾,日日夜夜的咳嗽,睡不安宁,徐若璠亲到床前侍奉汤药,十分恭敬,并无一丝嫌弃或害怕病气传染的样子。连续服侍了十多天,咳得厉害的时候她甚至亲自值夜,天凉,吕氏方便不易,她甚至手持便壶服侍吕氏便溺毫不改色,朱允炆知她体贴如此,也对她和颜悦色起来。


这日徐若璠又在替吕氏尝了尝药,方递给吕氏服药。吕氏吃了药,看她连日来不辞辛劳的服侍,和声道:“你也坐下吧,不过是小病,自有仆妇服侍,何需你如此辛劳。”


徐若璠恭声道:“母亲贵体有恙,王爷又政事繁忙,不能侍亲于床前,儿媳代劳服侍母亲,如何敢取巧偷懒呢,唯愿母亲早日病愈,我和王爷才能心安呢。”


吕氏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只见她青布衫,墨绿裙子,面上脂粉不施,清减许多,有些憔悴,叹了口气道:“你本是贵女出身,我又非嫡母,如何忍心让你这般委屈,我知道你一片心便是了,你明日切莫再来服侍了,我病已经好了许多。”


徐若璠只得恭声应了,吕氏又叹气道:“你性至柔婉,嫁来朱家,一直克尽妇道,奉侍翁姑,和睦亲族,工容言德皆全备,却为何不得允炆欢心,你可知道?”


徐若璠听吕氏说到心中痛处,不觉面上一白,忍耻道:“愿母亲教我。”


吕氏道:“天下男子,都是一样的,对已到手的不珍惜,对妻妾的百依百顺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你付出再多,他只会敬重你,却不会依恋于你,却会对那些求而不得,对他弃如敝屣的人念念不忘,正所谓人情重难而轻易,纵而饱之,则珍错亦厌,如今允炆父孝已过,他如今身居高位,只怕很快便会有人送妾而来,届时你又如何处之,你还当把握机会,多在允炆身上多用些心,修饰容貌,早早孕育孩儿为佳,。”


徐若璠听吕氏一番推心置腹之语,长期积累下来的委屈不禁泪下,哽咽道:“是媳妇年幼不知事,未能讨王爷欢心,还请母亲助我。”


吕氏想了想,道:“你可有一技之长?”


徐若璠道:“妾在闺中颇解音律,能调丝竹。”


吕氏道:“你明天傍晚吃玩饭后,提前一些,着新裙艳妆,带琴到我这里来。”


徐若璠感激拜谢。


第二日傍晚,徐若璠果然重勾粉面,再点朱唇,穿了件新制的十二幅的石榴红曳地簇花望仙裙,上穿银红纱衣,隐隐透过纱衣能看到鲜红抹胸,香风拂拂,光彩照人,吕氏笑道:“果然孺子可教。”


又亲手替她点了胭脂和腮红,头发却改成松松堕马髻,一支步摇斜斜插上。又看了看,笑道:“红花怎能不要绿叶来称。”又吩咐了一番,让身边的丫鬟及徐若璠的丫鬟均妆扮了一番,又命几个小丫鬟穿着葱绿、鹅黄的衣裙,也拿着笛子、尺八、檀板的进来,便在吕氏院子侧厢房里布置了一番,诸女围着中间大桌子,摇骰子饮酒取乐起来。


朱允炆晚上回来,按习惯要到吕氏房中问安,入了房间,便远远听到欢声笑语,他在仆妇导引走到西厢房一看,只见里头明晃晃点着高烛,七八个妙龄女子,衣香髻影,楚楚动人,簇拥着吕氏和徐若璠,环坐在八仙桌旁,他这数日看到徐若璠都是毫不修饰的在吕氏床边照顾,今夜却是明妆冶服,拥襟欹坐,笑吟吟地在里头看人拇战,神采飞扬,灯下一袭红衣,衬得她艳色绝伦,一时看到朱允炆进来,众人都息了笑声,站起来服侍,朱允炆进来向吕氏施礼道:“母亲今日倒开心,想是身体大好了?”


吕氏笑道:“病中枯坐有些闷,倒是教你媳妇和年轻丫头来一起热闹些,心里欢喜,身上也松快些,只你来了她们就不敢唱了,却是轮到你媳妇唱歌了。”


朱允炆赶紧道:“既如此母亲继续玩吧,儿子先下去准备些朝事。”


吕氏笑道:“日日见你如此辛苦,知你不肯陪我老太婆了,只是你媳妇儿正是年轻轻的,你如何也不肯留着略坐一坐,这样下去我哪日才有孙儿抱呢。”


朱允炆不得已,只得恭敬道:“儿子怎敢,那儿子便陪母亲坐一坐。”


左右便赶紧在吕氏旁边设了一座请朱允炆坐下,却正与徐若璠相对。


只见徐若璠调丝竹,轻挑慢捻,慢慢唱了一支《玉女摇仙佩》来,居然琴弹得极好,只看她灯下红妆艳绝,肌肤隐隐若有莹润之光,朱唇吐就唱词柔婉。


唱到“拟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谈何容易。细思算、奇葩艳卉,惟是深红浅白而已。争如这多情,占得人间,千娇百媚”时,顾盼流波,百媚俱生,唱到下阕“且恁相偎依。未消得、怜我多才多艺”时,却又声转哽咽,眸光轻轻扫过朱允炆,却一触朱允炆目光又转回,盈盈眼中似有泪盈于睫。


朱允炆心中一动,愧疚之心忽起,看到身旁有一支玉笛,也拿了起来,呜呜咽咽地和了半阙,却是看到徐若璠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居然错了两个音,面色飞红,朱允炆心下不觉有些有趣,便继续吹着,徐若璠终于找到了音,又继续弹了下去,只是面上的绯红一直退不下去。


散了以后,在吕氏的要求下,朱允炆将徐若璠送回屋内,顺理成章的宿在了那里,床笫之间,徐若璠婉转相就,曲尽奉承之意,倒让朱允炆极为舒心,之后在吕氏的调和下,夫妻倒是时常绮窗唱和,歌笑管弦,棋局参详,赏玩图书,感情日见浓厚。


远在他乡江湖流浪数年的刘明舒,却是长期愁绪无聊,郁成一病,朝凉暮热,茶饭不沾,在客栈里生了病,寂寥院宇无人,外头万籁凄清,床上衾寒被冷,一个人孤零零的发着高烧,心中如何不凄苦,想到自己自负美貌,目空一切,轻托了身子,负了先帝,做了国之罪人,万事成空,终身无托,自己身着素服,遍走江湖扶贫济困,只望能减轻自己的罪过,略减轻自己心中的负罪感,然而如今病中孤苦,只觉得万念成灰,竟是在被子里头蒙头哭泣起来。


却听到房门吱呀打开,一高大魁梧的身影走了进来,刘明舒只恐是歹人,手已是从枕下抽出雪亮柳叶刀,却听到那人长叹一声:“阿纤。”


刘明舒听出是自己哥哥的声音,顿时放松下来,病中得见亲人,满腔委屈涌上心头,扑在刘廌怀中呜呜咽咽的大哭起来。刘廌抱着她,无可奈何,只得轻轻安慰于她。


房里有人点起灯来,虽然身材小巧,眉目灵活,却自有一股倜傥脱洒之气,正是那江南一枝梅懒龙,刘明舒抬起头看到他,抹了抹泪水,赌气道:“定是你引了我大哥来。”


懒龙微微一笑,道:“这却是冤枉哥哥我了,你发高烧,我出去给你找大夫,却被你的好大哥纠集了十数人,布下天罗地网,差点我的小命就交代了,幸好哥哥我手段高强,随机应变,没有着了道。”


刘明舒撇嘴道:“你定是又耍戏我大哥了,还不给我大哥道歉。”


懒龙懒懒笑道:“你既有亲亲的好大哥了,自然不需要我这野路子的哥哥了,我且先去了,将来有缘再会了。”说罢便穿窗而过,捷若飞鸟,矫似游龙,须臾已是登屋跳梁而去。


刘明舒看他离开,却是有些怅然若失,刘廌也叹道:“此人着实轻功卓越,胆气壮猛,又兼心机灵便,度量慷慨,若是能收为朝廷所用,如此奇巧智谋,定能疆场立功。”


刘明舒嫣然一笑道:“人各有志,哥哥你何必勉强。”


刘廌转过头来,看她面容消瘦,不禁心疼道:“我已请了大夫,待过几日你病好后,定要随我回京了,你不知爹娘在家有多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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