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这天晚上姚洲没走,就在病房里陪林恩过了一夜。
病房虽然换了一间更大的,但床还是标准尺寸,两个人睡着有些挤。林恩有阵子没和姚洲睡在一起了,一开始整个人都紧绷着,姚洲一抱住他就觉察出他的戒备。
姚洲什么也没说,一条胳膊枕在林恩颈下,把他圈在自己怀里,释放出少量用于安抚的信息素。
林恩近来每天早晚服药,腺体已经有些反应了,闻到龙柏的气息不出半分钟,他渐渐产生了一种依恋的感觉,身体和情绪都放松下来,不久就在姚洲怀里睡去。
这一晚姚洲准备的新年礼物,林恩看似没有领情,但是隔天清早姚洲起床后,林恩也跟着起来了。趁着姚洲穿衣洗漱的时间,林恩在起居室的吧台边煮了一杯咖啡,放在餐桌上。
虽然林恩用的就是最容易操作的胶囊咖啡机,但他调配的鲜奶和糖的比例很合姚洲的口味。姚洲端起杯子喝了两口,心说,林恩到底还是心软的,不难哄。
咖啡喝了大半杯,快到八点朴衡来敲病房的门,说车备好了就在楼外等着。姚洲出门前走到沙发边,俯低上身,吻了吻林恩的脸颊。
林恩趴在沙发靠背上,脸朝着窗外。姚洲吻他,他没什么反应,仍是凝眸看着起了一层雾的窗户。
新年第一天,林恩这么乖巧安静,姚洲觉得是个好兆头。
他说了句,“今晚我可能来得晚些。”又捏着林恩的下颌,以指腹揉了揉他柔软的嘴唇,这才起身走了。
林恩心里的那种煎熬,姚洲当然不会懂。
林恩心软了一点是真的,姚洲每天早晚都来,又为他准备了一份看起来很走心的新年礼物,林恩觉得像姚洲这么洞察的人,应该是摸着自己的性子了,知道林恩喜欢一些细水长流的东西,不用多么奢靡喧闹,所以投他所好。
但是就算在理智上能够做出分析,情感上林恩仍在动摇。
有时候他一闭起眼睛,脑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影像,就是晨曦中坐在沙发上,或是深夜里裹着风雪进入病房的那道身影。
姚洲是那种在现实里会让林恩伤痕累累,却仍在他梦里挥之不去的人。
林恩每天关在病房里,除了上课考试,余下的时间大都用来看新闻。
姚洲的竞选筹备走得颇为顺坦,为他效命的能人太多了,如今又有白越之暗中助力,把姚洲塑造成一个平民背景的实干家,没有深厚的家族根基,出生孤儿院,一路奋斗至今。民众大概也是厌倦了那些政治精英们的夸夸其谈,从姚洲投入竞选开始,他的民调支持率一直持续攀升。
然而,这些都不是林恩看新闻的原因。
每当林恩打开一条与姚洲有关的时政消息,他总会先看一看现场记者拍摄的照片。
如果有露出手部的图片,林恩就能清楚地看到戴在姚洲无名指上的那枚结婚戒指。
铂金质地,七号的尺寸,内嵌有钻石,与林恩的那枚配作一对。
姚洲完全可以不戴的,毕竟林恩不是什么好得足以拿出手的伴侣,但姚洲却在所有公开场合戴着已婚身份的佐证。
这样的照片每看一次,林恩就感觉自己的理智溃决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