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们看到了。把解药交出来。”魏子清道。男子砰一声,像是把大刀插入了土地里,然后,从怀里掏出刚才那瓶演示的小瓷瓶,毫不犹豫地投了出去。魏子昂接住瓷瓶的瞬间,那东胡人扑向了囚车。一场混战瞬间开始。只见架在呼延毒脖子上的士兵刚要在呼延毒的脖子上抹下刀尖,大胡子男子手中拔出的毒箭一瞬间射了出去,正中那个士兵的胸口。拿到解药的魏子昂和马上的魏子清同时出发,参与到与东胡人的死战里面。就在这个时候,只听突然哇的一声惨叫。持剑正与对方交战的魏子清回头,突然见到自己家老三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老三!”魏子清从前面急速撤了下来。魏子昂从发烫的胸口里,赶紧把那瓶药取出来。只见那药液沾到他手上皮肤,他皮肤立马烧开。不用说,人家把解药换成了毒药交给了他们。魏子清瞬间红了眼:“不能让他们跑了——”东胡人此时已经把呼延毒身上的绳索全部斩断,带了到手的囚犯就要跑。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呼延毒捂住了肩口上的伤口,跪在了地上。轮到东胡人大惊失色,大胡子男人大声臭骂:“大明人你们使诈!给我们首领下了什么毒药?!”毒?魏家兄弟都不明所以,他们能给呼延毒下什么毒?眼看,两方人马都中了毒。可是东胡人对魏家兄弟的毒是了然于胸,对于自家首领呼延毒中的什么毒却一无所知,懵了。呼延毒咬着牙齿,道:“不,他们不知道!射我一箭,伤我的,是护国公的弟弟,护国公府二少爷理王。”他这道声音的话音刚落地,那边,穿过夜风,悄声无息的白箭,直中大胡子男人的一条左腿。只见两个首领突然间双双中箭中毒,东胡人的阵营全乱了。一群人全围在了一块儿,变成一圈,带着惊恐的目光,望着那由远及近的骑兵。魏家兄弟是既吃惊,又突然感到惭愧而狼狈。只见此刻到来的援军中,不止有刚才射出关键一箭的朱理,还有骑着老马的公孙良生。兄弟俩就此齐齐想到了另一个人。既然公孙良生到了这里,那么,朱隶不太可能不知道。心里头蓦然的一慌,在两兄弟心头上拂过。魏子清对弟弟说:“到时候,倘若王爷怪起,由我一人来承担。你不要做声。”“大哥——”魏子昂用力咬牙忍着被毒药沾到的手上的疼痛。到了跟前,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以后,公孙良生一扬手,在他背后一个人从马上下来,急速跑到了魏家兄弟面前。这个人,魏家兄弟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什么人。“奴才叫小李子,奉了王妃的命令过来的,生怕两位将军上了东胡人的当。”小李子边说,边马上从自己怀里同样掏出一瓶类似药瓶的瓷瓶,打开木塞以后,把液体倒到了魏子昂烧痛的手上。魏子昂手上的伤痛顿时感觉到了缓解,于是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原来,李敏之前说的都不是虚张声势骗他们的,李敏真的是知道怎么解决东胡人用的毒。“身上的衣服也得脱掉,否则沾染上皮肤的话,会对皮肤会造成腐蚀。”小李子闻到魏子昂身上的衣服同样发出强烈的刺激性味道时,根据李敏所教的,一五一十说。难怪刚才胸口上辣的要死,原来是刚才那个渗液漏出来以后沾到衣服再沾到他皮肤上。魏子昂急急忙忙将受污染的衣服脱下,果然,是好受多了。在场的东胡人,望到这一幕,无不吃惊震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是谁?他说的王妃是谁?”大胡子男子问。呼延毒沉着脸说:“就是上回我们二汗功亏一篑,没有能为可汗抓到的护国公夫人,隶王妃。”“隶王妃?”俨然,这个人,并不清楚冒顿单于让人抓李敏的来龙去脉,因此吃惊地问,“隶王妃是什么人?她能解我们东胡人巫士做出来的毒吗?”现在看起来好像是能的。只见不仅魏子昂伤口上的疼痛是好了许多,同时,小李子拿出了一些药涂抹到魏子昂的伤口上,明显是有备而来,清楚他们东胡人做出来的是什么毒。“不可能!”为此东胡人必须极力反对,否则,他们身上中了毒,而且被护国公的jūn_duì 围困,没有了解药作为交易筹码的话,他们怎么逃得出去。小李子给魏子昂处理好伤口,回头,对那些东胡人说:“你们不需要再欺骗天下所有人了。我们王妃早就看穿了你们的计谋。你们这个所谓天下人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毒,不过是从山口附近流出来的液体,或者是某种动物喷吐出来的溶液里面取出来的一种强腐蚀性液体,名字叫做硫酸。对待硫酸这种东西,没有什么所谓的特殊的解药。知道硫酸怎么伤人的道理,只要用清水大量稀释,就可以化解你们的毒了。”硫酸?没有人听过这个东西。东胡人听了更是疑问。“胡说八道,我们巫士说了,这是神助我们可汗夺得天下不可多得的神物。”“那你们巫士,没有让你们去抓什么东西吗?”小李子一句话堵到那些东胡人哑口无言。确实,他们的巫士,是命令他们去抓一些奇怪的动物。随之,小李子把刚才冲洗魏子昂伤口的那瓶瓷瓶重新拿出来说:“这是清水里面加了点盐,没有其它。”魏子昂再低头看自己手上的伤口,是有一些好转。“魏将军刚才沾到硫酸时,应该是用手在地上的雪里面抓了下,这同样有助于稀释了硫酸。否则,可能现在魏将军被泼到硫酸的手,都要见骨了。”再听小李子说这句话,魏家兄弟都不免后怕了起来。而且,小李子说的是没有错,看看刚才中了硫酸的那只老鼠,很快伤口能见到白骨。但是,用了解药以后,也只是让伤口不会再急速扩展而已,对伤口的修复没有任何用处。小李子按照李敏说的每一句话都条条是理,连东胡人,都一时想不到可以反驳的词句。气急时,东胡人只能说:“那你们家老四呢?不是说没的治了吗?中了我们的毒没有的治了!这岂不是说明你们的王妃不能治好我们东胡人做出来的毒?”“四少爷的伤,确实很严重——”小李子像是迟疑地说。魏家兄弟一下子,心头揪紧了。果然是如此吗?还是需要东胡人的解药?或许,东胡人给他们用的毒,和对老四用的毒不一样?东胡人就此洋洋得意起来。小李子却突然口气一转,道:“在我们王妃的努力之下,四少爷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人在日落时分,已经清醒了,烧也在退。”这番话出来,不止东胡人愣住,魏家兄弟一块愣住。奇怪了,怎么,和他们听到的消息不一样。小李子嘴角扬起了一抹得意:“是不是你们东胡人都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们听见的是四少爷快死了的消息。”东胡人的脸,包括之前很淡定的呼延毒,瞬间全黑了下来:什么?原来是他们中套了吗?“没错。我们王爷王妃有意让你们误以为四少爷快死了。不这样做,怎么知道,你们在燕都里怎么得到情报的?”紧随小李子这句话,后面骑着老马的公孙良生,神情严肃地开了口:“之前,我们王爷体恤你们东胡人一部分友好善良的百姓,开放了贸易通道。结果,你们的人,不知进取,一心只为牟利。王爷下令,从今日起,所有东胡商人,不可再踏入北燕进行贸易。”“哼。”大胡子男子不屑地吐一口,“你们王爷不让就不让,反正,大明多的是要与我们东胡人做生意的。你们王爷这是孤军奋战,挺不了多久的。”从东胡人自己亲口暴露出来的消息,无疑更是做实了皇帝一心要致他们死地的心思。魏家人、公孙良生、朱理等,无不都是义愤填膺。“你们说救了魏家的四少爷,没有眼见为凭,我们是不会信的。你们会后悔的!”大声放出厥词,大胡子男子,意图扶起呼延毒跑路。坐在白马上的朱理听见他这话,眸子眯了一眯,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弧度。很快的,大胡子男子跪了下来,不敢把呼延毒带着几许跑。因为呼延毒的气息越来越乱,像是中毒很深的样子。“你们给我们的首领下了什么毒?把毒药拿出来!”公孙良生的目光,落在呼延毒身上,脸色闻风不动,大体上,对方宛如落水狗一样的放言,是不值一提的,只慢悠悠地开口道:“王爷有令,你们可以把呼延毒留下来,然后,放你们回去给你们可汗报信,让你们可汗慎重考虑,我们王爷要什么,你们可汗很清楚,再派使者来商议交换呼延毒的条件。如果你们不把呼延毒留下来,他会死。”他会死,三个字,最简洁的,却是最要命的。眼看这群此次来救援的东胡人,明显是呼延毒本部落的人,所以,才如此在乎呼延毒。现在,呼延毒身上中了莫名其妙的毒,他们倘若把呼延毒带回去,没有解药,是只能看着呼延毒死。这绝对不是他们想要的,否则,他们不会费尽心机无论如何要把呼延毒救回去。“二叔,你先回去。”呼延毒看着大胡子男子,代替对方做出了艰难的决定。听到呼延毒这话,呼延赞艰难地在喉咙里哽咽了声。“二叔,你小心,你腿上也中了对方的箭,或许——”“不怕,首领,我腿上绑了结实的护甲,那箭只会插到护甲上,伤不到我筋肉。”呼延毒听到是这样,更是二话不说,坚定地让他们走:“告诉可汗,权量大局利益,不需要考虑我!北燕,迟早是我们可汗的,大明也一样!”“首领,这次是我们计算有误,不知道他们大明人有隶王妃这样的人——”呼延赞皱眉凝神。呼延毒像是一样陷入了沉思。当初和乌揭单于一块抓李敏的时候,已经能感觉到这个女子与众不同。结果,李敏是比他们这些人,想的更加不简单。竟然能破了他们东胡人巫士的毒!这样的中原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历?根据公孙良生的指示,北燕的jūn_duì 让开了条路,呼延赞带领其余的东胡人匆匆撤离,留下来的呼延毒,被重新押上了牢车。公孙良生骑着老马,到了魏家兄弟面前,流露出意味深长的味道说:“请两位将军回府吧。王爷王妃都在府里等着。”魏子清、魏子昂,无不意外,都满脸惭愧至极。在回到魏府的途中,他们遇上了接到命令急匆匆从前线跑回来的魏子彬。魏子彬对此老惊讶了,问他们俩:“大哥,三弟,怎样,拿到老四的解药没有?”“你不是接到王爷的军令回来的吗?”魏子昂反问老二。魏子彬看到了他手上的绷带:“老三,你受伤了?”“中了东胡人的毒,要不是王妃——”魏子昂一言难尽,羞愧不已。“王妃?”魏子彬一头雾水。到了魏府门口,听见管家说李敏在里面,魏子彬第一个喊糟。当然,他没有喊出声,只在心里面说:老四这条命还能不能活下来?朱理下了马,作为仅次于护国公的主子,带着众人进了魏府。魏府的大堂里,和昨日一样,人才济济。不同于昨日的是,昨天的魏府里面,魏家人大都是怨气十足,自以为自己占了理。到了今日,大部分的魏家人,都是心里头打鼓,脸色惶然不安。三兄弟进到大堂里,见到父亲魏老坐在正中的位置,俨如家长要办事一样,一个个心头如雷。“跪下!”魏老像是不分青红皂白,一句话先对三兄弟说。魏子清、魏子昂乖乖跪了下来。魏子彬跪的不情不愿。魏老从座上下来后,先对着朱理和公孙良生拱手致歉:“三个孩子不成器,给理王爷和公孙先生添了麻烦,老生在这里先代三个儿子道歉。再让他们三,等会儿跪到王爷面前负荆请罪。”听见父亲这样说,魏子彬先咕哝了一声:“还不是为了救老四。父亲口上不说,也不是紧张老四。我们不去,难道让父亲冒这个险?”“我有让过你们三个做这种蠢事吗?明知道那些东胡人是不会把解药给我们的。”魏老生气地说。“但是,老四的伤怎么办?父亲你说怎么办?”魏子彬站起来大声对着魏老。魏子昂赶紧拉拉老二的袖管。魏老沉着脸看着儿子。这本来是魏府里自己家里的家事,朱理和公孙良生是不好插嘴。可是见到现在这副场景,公孙良生不得不上前,说了一句:“魏军师,昨日不是对三位将军说了吗?魏军师亲自到门口接的大夫,到府里给四少爷治伤。”意思即是说,魏老从一开始,选择相信了李敏。魏子彬的意见马上来了:“父亲,昨日我们几个商量过了,老四的伤没有好转。”言外之意,李敏解不了老四身上的毒,所以,他们不得已去和东胡人交涉。关于这点,魏子清和魏子昂一路上一样是很疑惑。明明,昨天老四的病情恶化,说明李敏的解毒没有效果。怎么到了今天,突然间,变成好转了?不会是骗他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