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奴婢可否问三小姐要送二小姐什么东西?”念夏一一应来。
李莹身边的丫鬟冲了出来:“你是什么东西!敢看我家小姐的东西?!”
“绿柳,不得无礼。”李莹轻斥。
绿柳生着气退了下去。
李莹柔声道:“知道姐姐生气,定是不愿意见我。没有关系。我只是知道姐姐的玉镯子碎了,我身边倒是有一只玉镯,当年父亲南下时回来买给母亲的,母亲给了我。如果姐姐不嫌弃,还望姐姐能收下这只玉镯子。莹儿身边的物品,也就这只玉镯子最值钱了,没有其它。虽然,可能它依然比不上姐姐的那只凌波烟云。但是,有生之年,只要莹儿有可能,都会帮姐姐争取再拿到一只凌波烟云来补偿姐姐。”
念夏越听越来气。这算是什么话?口口声声说补偿,父亲送给王氏的,王氏送给她的,现在再来送给李敏?不是拐着弯儿来在没了亲娘没人疼的李敏伤口上撒盐吗?
“念夏。”屋里,忽然传出李敏的一声。
念夏转身进屋。
李莹上前一步。念夏眼疾手快关门挡了她在外头。
“谁来了?”只听李敏在屋里头问。
“二小姐,是三小姐来了。”
“原来是三妹来了。”李敏在屋里咳咳,咳咳,好几声,像是喘息,“可我这幅身子,不适合见客。三妹如果愿意等,可否在外面等姐姐好了,再和妹妹说话。姐姐生怕,一不小心会传染给三妹。”
“二姐——”听了李敏这话,李莹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样好了。念夏,你搬张椅子到外头给三妹坐着。我先睡会儿,等精神养好了,再见三小姐。”李敏说。
念夏欢快地应了声,哎,马上搬了张椅子从屋里头出来。
李莹看着念夏搬出来的那张椅子,椅面陈旧不说,几条椅腿儿都是瘸过后修理好的,面色顿然变了变。
念夏道:“三小姐,您不是不知道,二小姐屋里的家具,也只剩这些东西了。还望三小姐不要嫌弃,这是二小姐经常坐的椅子,屋里最好的一把椅子,二小姐把自己最好的椅子给了三小姐坐。”
李莹微微一笑:“放这儿吧。我是来看姐姐的,为了向姐姐道歉的,站一站是应该的。”
念夏听了她这话也不为所动,椅子摆在了门前的院子里,要坐不坐,任李莹随便。拍拍两手,转身进了屋子继续服侍李敏。
屋里,李敏当然是气没喘,没有病,神清气爽地坐在床上,准备打坐调息。
念夏进屋后,给她递了个眼色:李莹不坐。
李敏睁开眼,似乎能透过窗户那层竹帘布,望到院子里站着的李莹。眼睛微微一眯,唇角淡淡地一勾:“她要站就让她站着吧。”
婊子就是爱装!她倒想看看,这个私下和姐夫偷情的女子,能装到什么地步,以后也能有个参考值。
傍晚了,太阳不晒。可能李莹也猜想到这点,才坚持了站立。她是不可以坐李敏给她的那把椅子的,她如果坐了,等于是抽打自己母亲的脸。因为院子里谁不知道,李敏的用度被克扣,全是王氏的安排。
令她吃惊的,短短才几天的样子,李敏变得判若两人。若是以前的李敏,哪能这样对付她。因为现在的李敏,是连念夏都变得很有了活力,知道如何阻击她们了。
李莹毕竟不同李敏,是个真正的娇弱千金。站了大概一刻钟,双腿脚底不禁浮软。
这时,也不知是不是天助李敏,上面刮来一阵风,吹来了一片乌云,稀里哗啦顿下了一场夏末的秋雨。雨点打在李莹的身体上,丝丝泼凉。
绿柳气得骂道:“三小姐,我们回去吧。二小姐不是人!你对她那么好,她这么对你!”
“不要说了。这是我欠姐姐的。”
屋外主仆一段话传进屋里,念夏恶心到快吐血了。李敏只是沉心静气地在床上摆了个五子棋。
这会儿不说话最好。婊子再爱装始终还是那个为了有利可图的婊子。没有利益的事李莹不会做的。在这里真的淋雨淋坏了身子,变成和她李敏一样的病痨鬼,后果会怎么样李莹自己最清楚。
果然,没过多久,等念夏出屋探询时,门前的小院子里已经空无人影。那对主仆偷偷溜走了。
要装,不是不可以装下去。只是这场雨在意外之中,不在她们准备之中,她们不可能装下去。
回到自己房间里,被雨浇成半身落汤鸡的李莹,全身发抖着。绿柳赶紧让人放热水,用干净的布帮她擦头发和擦身。李莹,忽然间抓起身边的茶盅往她脸上砸了下去。绿柳满头是血跪了下来,瑟抖地说:“三小姐饶命!”
“没用的东西!”
李敏晚上在自己屋里用了饭,李家人是不和她一块用饭的,一直生怕被她这个病痨鬼传染了细菌。
喝了口党参炖老母鸡汤,李敏赞:好甜。但是,很快,她就必须为自己和丫鬟的生计愁眉了。徐氏的那两家药堂,要有起色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况且,从长远打算来看,只经营药堂,若是没有可靠的药材来源,可能迟早要被人继续打压。
想来想去,这个地,是最重要的。如果有自己的药园子,以她本事,应该能保住部分药材来源。
嗯。李敏琢磨着,是该在自己嫁去护国公府的嫁妆里,添加一笔,让尚书府最少给她吐出十亩地来。不,十亩太少,如果有百亩以上。看来赶紧让人去调查李大同和王氏手里有多少地要紧,这样剥削起来,才有筹码。
想到以后能过上类似陶渊明的种田日子了,李敏在床上翘着二郎腿:重生这一回不赖。未来能有这样快活的单身日子,或许她该感激那个死了的隶王?
同时,尚书府里回禀皇宫要由李敏代嫁的消息,传到了另一个人耳朵里。
☆、【20】说是绝配(小柴胡汤)
“你说尚书府的二小姐?”刚拿起筷子的朱隶,悄然放下了筷子。
公孙良生说:“属下是奉了王爷的命令,回到护国公府一趟,结果,正巧遇上从宫里来的人。”
见朱隶沉默不语,公孙良生以为他没听清楚,又说:“尚书府可能是考虑到最后,不想得罪护国公府。”
“什么叫不得罪护国公府?”伏燕一双浓黑大眉挑得高高的,他个子本来就高,长得生龙猛虎,吼声犹如虎啸。
公孙良生被他喷了一脸的唾沫。书生本就斯文秀气爱干净的。皱着清秀的眉宇退了半步。
伏燕却不依不挠,对朱隶说:“主子,千万别上了尚书府的当。谁不知道,尚书府的三位小姐有着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