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立刻又抱怨起来。
“你们说得都很对,征税与否只是其次,负担陛下葬礼的费用,其实也无所谓,关键是我们商人决不能再这么忍受下去,我们必须要捍卫自己的权利,至少我们拥有保护自己财富的权力。”元禧神情严肃道:“今时今日,我们关中集团可是朝廷最大的债主,故此老朽认为我们关中集团应该有资格参与到将来该由谁来带领我们大唐走向繁荣的决议。”
这商人就是商人,也太不委婉了
听到这话,方才都还在抱怨的股东们立刻吓得面色苍白,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元禧,仿佛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元老爷子这是病糊涂了么。
这话就是说,谁来即位,至少也得听听我们商人建议。
这在封建社会,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啊
抱怨归抱怨,我出钱,我抱怨两句还不行么,但是元禧这话立刻就让整件事的意义变得不一样。
元禧面色严肃道:“是谁帮助朝廷打赢这场战争的是我们工商阶级,而不是那些老儒们,他们只知道讲和,讲仁义,生怕丢了自己的官职,而从不顾我们大唐百姓的利益。又是谁令我们大唐变得如此繁荣,是我们工商阶级,而不是那些老儒们,他们只知道如何去维护他们自己的利益,剥削我们百姓,来满足他们的欲望,他们彰显自己的忠诚,为何要用我们的钱。论对这个国家做出的贡献,那些老儒们,也根本无法与我们相比。而他们那一套已经不再适用于当下,若继续由他们掌权,未来将会充满着不确定。”
“说得对”
宇文修弥仿佛找到知音一般,站起身来激动道:“各位,我年纪小,大道理我不懂,但是我只知道,如果我们此事闷不吭声,那朝廷借我们的钱,是肯定要不回了,这要不回也就罢了,如果朝廷想要赖账,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借口将我们这些商人给铲除去了,这种事在历史上可不是没有发生过。”
其余人均是面面相觑。
关中集团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商人,他们还是贵族,他们家族在朝中可都是大有人在啊
那么这话可就不是说说而已。
但又不得不说,元禧和宇文修弥的话都很有道理,在这场战争中,商人是做出了极大的贡献,是前线到后勤,从兵器到粮食,可都有商人的身影,那么要论功行赏的话,商人理应是头功,商人理应资格参与政务。
张文灌他们可是没有做什么,尽帮倒忙,结果他们反而要成为辅佐大臣,还要向他们征税。
这极其不公平。
当然,这种不公平以前也是常有的事,但问题是,以前商人不强大,只能被动挨宰,而如今的商人那可是非常强大的,在长安有着庞大的工商阶级,他们能够生产比朝廷还要多的武器和盔甲,这真的此一时彼一时,他们当然要争取更多的权力。
更为关键的是,如今这事还不算完,国内消耗也是非常大的,还欠了他们这多钱,只要政策稍微出错,亦或者天灾人祸,导致财政更加困难,那么这钱肯定就还不起,从张文灌他们的做法来看,朝廷肯定会赖账的,但是朝中那些伪君子,不会明目张胆赖账,只能找个理由将他们都给铲除了,这样的话,就不算是赖账。
为什么说伪君子更可怕,就是这么个道理,真小人的做法,我就是赖账,你们能怎么样那样得话,只能说吃一堑长一智,下回不借你钱,就怕你们为了赖账,将我们都给杀了。
这不但关乎他们的权益,还关乎着他们的生命。
这就不得不慎重考虑。
一人突然道:“不知元老爷子是如何打算的呢”
元禧道:“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武皇后在主持朝政,将国家打理的是井井有条,其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武皇后也一只支持着我们这些商人,且从上回那场危机,皇后是深刻的反省过,以至于这回,皇后是宁可变卖家产,也不愿意征税。更重要的是,当初朝廷发行国债,上面写着的是武皇后的名字,而不是太子的名字,太子究竟有没有责任承担这笔债务,可还说不定。另外,这战争虽然马上就要结束了,但接踵而来的是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周边地区可都等着中原去帮助他们,老朽不认为太子有能力处理好这一切,稍有不慎,战火可能又会死灰复燃,老朽认为,不管怎样,暂时都得继续由皇后来主持政务,带领我们渡过这个难关。”
“可是皇后毕竟是一个女人,这女人能够掌权。”
“老朽倒是认为,唯有女人才会信任我们商人。”元禧微微笑道。
大家一听,不禁又是面面相觑,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这老儒们是肯定不会支持女人的,故此,如果女人即位的话,就可能最大限度的倚重他们商人,这真的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啊。
慕容府。
“元哲见过慕容伯父。”
“贤侄来此有何贵干”
慕容宝节诧异的看着元哲。
元哲目光一瞥慕容宝节桌上的酒瓶,微笑道:“慕容伯父是在借酒消愁吧毕竟当初可是因为慕容伯父全力支持武皇后,稳定住了超纲,我大唐才能够团结一心击败强敌,慕容将军真是厥功至伟呀,可惜如今战事还未结束,有些人就急着卸磨杀驴。”
慕容宝节一怔,沉眉不悦道:“这与你没有关系。”
元哲笑道:“但是小侄今日就是为此而来的。”
慕容宝节惊讶的看着元哲。
张家。
“你说什么”
张文灌极为惊讶的看着上官仪,不敢置信道:“这这如何可能那些商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么他们怎敢这么说。”
“此事千真万确”上官仪道:“我那外甥正好也参加了那场会议,元禧公然在会议上,表示商人应该有资格干预该有谁来带领我们大唐,并且还怂恿其他的人拥护皇后。”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那些卑微的商人胆敢如此。”
张文灌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太宗圣上当年果然没有说错,这商人是这世上最不可信之人,我们决不能放过他们,这可是谋逆之罪啊该将他们杀无赦才是。”
商人也敢跟他们叫板,而且是这等大事,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啊
可是将张文灌气疯了。
上官仪道:“张侍中,那元家的势力不能小觑呀,派几个衙役去,可能奈何不了他们,我看得出动禁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