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奖赏,皇后应该利用好这昭仪学院。”
“这事我也听陛下说了,我也是非常赞成的,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武媚娘笑着点点头,又道:“你说得不错,这虽然不是什么困难之事,但人们往往就是容易忽略这些看似微不足道事,结果也就败在这上面,我会将你这一番话铭记于心”
韩艺道:“这最后,就得老调重弹,也就是我们一直以来的目标,也是所有争斗的源泉,就是那士庶之争。长孙无忌虽死,但不代表这一切的终结。士族始终会坚持去维护自己的地位,关于这一点,他们是不会轻易认输的。而皇后你的光芒越是强盛,他们就会越觉得刺眼,因为只要皇后你还在位,那就是对于士族最大的反对。这太远的年代臣不是很清楚,但是从前朝到如今,可还从未出现过小姓皇后,独孤氏、萧氏、窦氏、长孙氏、王氏,全都是大姓出身。
关于这一点,其实臣已经为皇后提供了非常上佳的素材。这几年,臣很少去跟士族发生什么冲突,而且近年更是在外征战,但是如今那些骂臣的,可都是士族,这就是因为臣出身不好,如果臣这种出身都能够当上宰相的话,那士族和庶族也就没有分别,因此他们一有机会,就一定会攻击臣的,不是因为臣与他们的个人恩怨,归根结底,还是士庶之争。”
武媚娘听得沉思起来,过得半晌,她才道:“那我又该如何应对”
韩艺道:“士庶之争不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而是经过一个漫长的过程形成的,故此不可能如比武一般,大家一决胜负,这肯定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臣在这方面,一直坚持着两点,就是科举与商人。科举能够帮助庶族进入朝中,削弱士族在朝中的权力,而商人势力能够用平衡士族在民间的威望,这必须要双管齐下,方能有效的平衡士庶,而当二者趋于平衡,即便有争斗,也不再是士庶之争。”
韩艺在说的时候,武媚娘一直都在认真思索着,没有半点敷衍的神色,韩艺说完有一会儿,她才感慨道:“李义府、许敬宗等人虽然才华横溢,但他们有一点始终比不上你,就是远没有你看得那么长远,每回听完你的建议,我总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皇后过奖了。”韩艺微微颔首道。
武媚娘微微一笑,情真意切道:“你可得早点回来呀”
韩艺拱手一礼。
第1738章 百年树人
武媚娘看着韩艺离去的背影,突然黛眉一皱,眼中闪过一抹惊恐之色,心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又将他视作自己人,他可是长孙无忌的人呀
念及至此,她不禁凝眉思索起来。
她是猛然醒悟过来的,也就是说,方才她在不知不觉中,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回到了当初无话不谈的盟友关系,这种感觉是非常奇怪,因为她可是非常痛恨韩艺的背叛。
“难怪我一直都没有怀疑他,想来就是因为如此。”
武媚娘突然喃喃自语着。
她可是非常精明的,韩艺提到的这三点,确确实实都是一针见血,对于她有着莫大的帮助,故此她才会听得如此专注,而且是在非常认真思考的韩艺的建议,甚至于她已经在考虑如何进行这三个建议,可如果是敌人的话,又怎会这么尽心尽力的帮助她
可韩艺就是她的敌人呀
这也是她感到非常奇怪的地方,其实一直以来,韩艺给她提得建议,都是对于她有利的,不是说要害她,否则的话,她早就有所察觉。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是真心在帮我,是我误会他呢不不不如果他是真心助我,那么长孙无忌也应该有所察觉,长孙无忌又怎么容得下他另外,他到底还是保住了裴行俭、赵持满、王方翼等人,并且早早就安排他们到关键的地方,如此他们三人立下如此大功,度过了这一场危机,这是一定是他跟长孙无忌早就计划好的,不然的话,长孙无忌也不可能一点反抗都没有。他一定是在谋划什么,可他究竟在谋划什么呢”
武媚娘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她在仔细回忆着韩艺方才说得那么些话,希望能够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忽然,她双目一睁,小吸一口冷气,“难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其实关键根本不是士庶之争,亦非是昭仪学院,而是他的政策,只要陛下与我都认同他的政策,都采纳他的政策,那么我们就还是非常需要他,就如同这一次的西北战役,只有他才能去安抚西北,因为整个西北计划都是他提出来的,如此的话,他就能立于不败之地。这小子果真是狡猾透顶,表面上看,他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为了陛下,为了我,但实际上这一切对于他才是最有利的。”
想到这里,她心中豁然开朗,眯了眯眼,突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不过你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方才也已经将你的弱点告知了我,我绝不会再让你回到长安来。”
而韩艺出得御花园,便赶去了东宫。
“韩艺,你来了”
李弘见到韩艺,兴奋的跑到韩艺身前,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我。”
韩艺先是拱手一礼,随后笑道:“我怎么可能不来找殿下,毕竟我们是朋友,我如今可是非常需要朋友的安慰的。”
李弘听得很是开心,急忙道:“你放心,我知道这一切其实都不怪你,若是你在长安贪图享乐,忘记了父亲,那自然是不孝,可你一直以来都在国家东奔西走,如今又为国家立下这么大的功劳,这决计怪不得你,我也没有因此看不起你。”
“真是理解万岁啊”韩艺非常浮夸的抹了抹眼角。
李弘乐呵呵直笑。
韩艺笑道:“殿下,今日天气不错,别老是待在屋里,我们出去走走吧。”
“嗯。”
李弘用力的点了点脑袋。
二人出得宫殿,来到外面的草地上。
“韩艺,其实你不用急着回去的,父皇和国家都还很需要你的。”李弘显得很不舍。
韩艺道:“这就是问题所在。”
李弘一脸好奇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殿下方才说这事怨不得我,如果我是一个外人,我也会这么想。可这事究竟我有没有过错,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不瞒殿下,我一直都认为,应该在长辈还在世的时候,珍惜与他们相处的时光,好好孝顺他们,而非是在长辈死后,那一切都晚了,孝顺与否,其实是在于自己的心,而非是逼迫,道德约束,亦或者是做给别人看的。
如果我心里一直惦记着父亲大人,一直想着没有为父亲大人守孝三年,并且对此怀有内疚之心,但我确实抽不出空来回家祭拜父亲,那我的确可以做到问心无愧,纵使外面的人如何骂我,我都能够坦荡荡的面对,正如殿下你方才所言,我也是在为国出力,为君分忧。”
李弘好奇道:“难道不是如此么”
韩艺叹了口气,点头道:“我也希望是这样,但事实并非如此,我的确没有记着这事,甚至于都忘记父亲大人孤零零的在扬州,周边也没有一个亲人照顾,如果我心里惦记着父亲大人,期间我肯定会带着妻儿回家看看的,我也不是完全抽不出空回家乡一趟的。所以面对外面那些人的指责,我无法辩驳,因为他们说得都很对,我的确是枉为人子,这也是我为什么辞去官职,回家守孝,我的确无颜再继续留在朝中。”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笑,道:“不过好在有殿下这位朋友支持我,我心里甚是感到欣慰,朋友就该如此,如果朋友之间,非得计较黑白,那就不是朋友,朋友的意义就在于,即便你知道我做错事了,但是你还是会继续支持我,并且劝我改正,而不是立刻与我划清关系。”
李弘闻言,不禁开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