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翼、王玄策、赵持满三人是默契十足,因为王方翼和王玄策一直屯兵在吐谷浑,而王方翼又与赵持满同属关陇集团,又是同辈,本来就是关系非常好的,三人彼此之间都非常了解,非常有默契,时而合兵一处,时而兵分三路,进攻是非常犀利,不但一句收复了上回失去的河源地区,而且还占领了整个白兰部。
白兰部的酋长差点没有吐血而亡,这才几日工夫,祖先留下来的土地都给丢了,因为他们白兰部是倾巢而出,没有想到会打成这样,白兰部也没有做好防守的准备,王方翼他们的进攻太快了,真的追着他们打,不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
但是打到这里,王方翼他们停下了,因为再往前就是吐蕃了,不是不可以打,只是他们也知道再往前打的话,这补给跟不上来,如今已经可以震慑住禄东赞。
然而,西北却与这里的情况有些不一样。
于阗府。
“苏将军,此时吐蕃军还不知我军虚实,我们应该乘胜追击,尽可能消灭他们更多的兵力,让他们无力再来进犯,可为我军主力在高句丽争取足够多的时日。倘若此时不追击的话,待他们缓过劲来,我们的兵力可是不足以抵挡他们的进攻。”
裴行俭在大帐中是急得直跺脚啊
王方翼他们在伏击完吐蕃大军后,就立刻反击,但是他们这一路并没有,苏海政在取得首战告捷之后,就命令士兵不要追击。
苏海政不屑的瞧了眼裴行俭,道:“我军兵力本就不如敌军,倘若出击的话,你能保证一定取胜么倘若不胜,你可知后果是什么吗这不但于阗要丢,甚至于连大都护都保不住,我料想敌军被我军击退之后,暂时不敢来犯,我们应该趁机将那些叛军给消灭了,如此我们便能专心一致的抵御吐蕃,就算到时吐蕃再来进犯,我们也不惧怕。”
这就是攘外必先安内。
苏海政本来就屯守在于阗,而裴行俭是来自于北庭府,这于阗府丢了,朝廷是问罪于苏海政,裴行俭只是帮手而已,苏海政当然觉得还是要保守一点,守住于阗就是大功一件。
裴行俭激动道:“弓月城等地叛乱不得人心,不足为虑,他们主要是为了配合吐蕃军的,造成我军恐慌,所以咱们只要将吐蕃击退,那些人便不攻自破。”
苏海政不悦的看了一眼裴行俭,淡淡道:“我意已决,你休得多言,你速速领兵去弓月城平叛吧。”
裴行俭惊讶道:“我若走了,万一吐蕃军再打回来,如何是好”
苏海政听得就更加不爽,裴行俭如今才三十来岁,他打仗时候,裴行俭估计都还在念论语,心想,未必没有你,这于阗就守不住,你也太看不起人,冷冷道:“裴参军莫不是认为没你相助,老夫就守不住这于阗”
当初李治虽然在韩艺建议下,没有找他们的麻烦,但许敬宗他们还是将他们这些人给降职了,裴行俭就直接降职为参军。苏海政是在提醒他,你就一个小小的参军,若不是统帅都去高句丽了,哪里轮得到你来这里帮忙,你还敢跟我叫板。
裴行俭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抱拳道:“晚辈不敢。”
苏海政面色稍稍缓和几分,道:“你快领兵去平叛,早日平定叛乱,西北便无忧矣。”
“末将遵命。”
裴行俭抱拳一礼,心中是阵阵苦叹,但他能有什么办法,他自身都难保,长孙无忌都死了,而且他当初还骂过武媚娘,万一苏海政去告他一状,他是必死无疑,因为许敬宗都在那里等着的,也只能听从苏海政的命令,率部前往弓月城平叛。
禄东赞这几日就没有一宿睡好觉的,这两个拳头出击,结果都打在石板上,不是骨折,就是皮开肉绽,鲜血横流,坏消息如雪片般的飞来,这明显就是一个圈套啊他又生性多疑,一看唐军是早有准备,于是赶紧命令大军停止进攻,转攻为守。
“父亲你为何要严禁出战”
禄东赞的四子达古日来到的大帐中,神情非常激动,他年轻气盛,正准备反攻的,结果禄东赞突然下命不准出战,令他非常不爽。
禄东赞道:“为父也不想啊,为父本还想打唐军一个措手不及,哪知那唐军竟早有准备,既然他们早有准备,我军想要达到目的只怕是非常困难的,既然唐军没有过界,就不要跟大唐彻底撕破脸皮。”
达古日激动道:“父亲,这射出去的箭,又岂能收回,难道大唐就不知道这是咱们被幕后筹划的么,倘若待唐军主力消灭了高句丽,大唐一定不会放过咱们的,既然如此,就还不如先发制人,先将吐谷浑给占领了,那时候他们纵使想打回来,也是非常困难的。”
禄东赞听得又面泛犹豫之色,过得半晌,道:“如今我们连唐军的虚实都不知道,若贸然进攻,万一又被唐军伏击,那可就大事不妙了,且先打探清楚再做决定吧。”
第1685章 矛与盾
那边出兵攻打于阗的赞悉若被裴行俭这一路伏兵打得闻风丧胆,直接就逃回国内去了,他甚至都不敢在处月、弓月二部所驻扎的地区停留。
倒不是这赞悉若胆小,若真是如此的话,禄东赞也不会派他前来,只是他出兵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偷袭的一方,却没有想到唐军早有准备,就以为自己中计了,那么事先布置好的一切战略计划,都变成了一张张废纸,他也不知道唐军是一个什么情况,他的想法先回去再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与唐军决一死战。
只可惜苏海政不听裴行俭的劝告,没有追击,如果追击的话,绝对可以扩大的战果,因为赞悉若都不敢回头。
即便是回到国内,赞悉若还是非虚虚,又派人去打探唐军的动向,得知唐军没有追击,这才长出一口气。正好,那边禄东赞也传信来,让他千万别轻举妄动,先将大唐的虚实给打探清楚再说。当然,也没有责怪他,因为这战略是禄东赞制定的,要问罪也得问罪禄东赞,禄东赞哪里还好意思去问罪别人。
赞悉若也没有打回去的意思,于是就地扎营,然后派人去打探唐军的消息。
过得几日,打探的人回来了,“启禀大将军,那支伏击我军的部队,乃是北庭的参军裴行俭所部,在伏击我军之后,他又率部北上弓月城平叛去了。”
“裴行俭”
赞悉若微微皱眉,突然一拍大腿,道:“我记得此人,当初吐谷浑一战时,就是他与苏定方那老匹夫压境,导致父亲最终还是选择与大唐讲和,哎呦,我怎将此人给忽略了。”
那弓月部酋长便道:“大将军,如今裴行俭已经离开,我军何不再出兵攻打于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