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位。”
李凤哦了一声,道:“不知韩尚书有何指教”
“不敢,这指教可不敢当。”韩艺不急着说,而是伸手道:“咱们屋内说,三位,里面请。”
“请。”
三人又与阎立本相互拱手问好,这才一同入得厅堂。
韩艺赶紧让人奉茶,真是将他们视作上宾一般,双方有说有笑得寒暄着。
一旁的阎立本见罢,心中只觉怪异,他们第一回见面就闹得非常不愉快,期间矛盾还加深了许多,可是等到这第二回见面,却又好像那些不愉快完全不存在似得,好似多年未见的老友。只觉自己这般年纪,却还未他们活得透彻。
这寒暄过后,韩艺轻咳一声,道:“我韩艺初到洛阳,理应上门拜访三位,只因公务繁忙,未能及时抽出身来,还得劳烦三位亲自前来,真是失礼啊”
李凤笑道:“韩尚书言重了,我等都知道韩尚书近日非常忙碌。”
“难得平阳郡王能够谅解,韩艺真是感动万分。”韩艺拱拱手,又是叹道:“不过我这几日确实忙得是焦头烂额,而且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我希望能够得到三位的帮助。”
这话锋一转,直入正题。
“韩尚书这么说可就见外了,你也是为君分忧,为国出力,这也是我等的本分,若是韩尚书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王大礼没有丝毫犹豫,显然也是有备而来。
“哎呦这这王都督如此慷慨,韩艺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韩艺表现的是激动不已,道:“若是三位能够相助,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权怀恩爽快道:“韩尚书但说无妨。”
“那我就直说了。”韩艺轻咳一声,道:“相信三位也知道漕运一事,陛下希望能够减轻百姓的负担,故此打算雇佣商人来押送部分漕粮。而洛阳恰好是漕运的中心,我认为关于漕运改革一事,必须从洛阳发起,但是,这必须得需要三位的帮助,光凭韩艺一人,是办不到的。”
言外之意,就是没有你们的办法,我是寸步难行。
李凤、权怀恩、王大礼相觑一眼,眼中满是得意之色,你韩艺再有能耐,你还得来求我们,你是绕不开洛阳,就绕不开我们三人。
李凤笑道:“不瞒韩尚书,这也是我等前来的目的,在我等了解韩尚书的计划后,觉得此法甚妙,可谓是利国利民,我等也愿意略尽绵力。”
权、王二人也是纷纷点头。
“哎呦若是这般,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韩艺故作欣喜之色,“是这样的,我打算以洛阳为发起点,因为洛阳漕运繁重,洛阳的百姓也是深受漕役之苦,故此我先打算减轻洛阳百姓的漕役。”
李凤听罢,立刻起身拱手道:“这真是太好了,我代洛阳百姓感谢韩尚书。”
韩艺也赶忙起身拱手回得一礼,“平阳郡王此番大礼,韩艺可是受不起。”
可看在阎立本眼里,又怎一个虚伪了得。
韩艺又道:“除此之外,我还打算拆了洛西二仓,然后在三门山附近建造一个大仓库。”
三人听罢,不禁面色一变。可又听韩艺说道:“不管是洛西二仓,还是三门山,那都是属于洛州的管辖范围内,故此这必须还得经过三位的同意。”
三人面色又是一变,李凤忙笑道:“好说,好说。”
其实他们三人来就是为了这两件事,第一,漕役。第二,仓库。当他们听到韩艺要废洛西二仓时,心里其实是非常惊慌的,如果将仓库给弄走了,那还玩个球,洛阳的地位必将是一落千丈,但是三门山也是属于都畿道,韩艺也表示这里归他们管,那他们就无所谓了,只不过是将仓库挪动一下而已。
而且,如今都不用他们开口,韩艺就全说出来了,而且暗示他们,我只负责计划,具体实施,还得交给你们去办。
这大家都各有所得,故此整个交谈是非常愉快,彼此都是有求必应,无非就是利益交换而已。
可见这政客就是这么虚伪,但利益相左时,那就是仇人,而当利益相同时,那就是亲兄弟,这真的一点也不夸张。
当然,这都是韩艺刻意而为,因为韩艺也明白,这个计划需要得到他们的支持,他不可能老是待在洛阳,管理的洛阳的还是他们三人,而且他的目的不是说要增加自己在洛阳的权力和地位,而是这个计划,只要这个计划能够顺利进行下去,那便足以,其余的他真心无所谓,故此,给他们一些利益,换取他们对自己的支持,这一笔买卖是非常划算的。
而且,只要在他的计划内,那么他就是无敌的存在,今日给你们的,我随时可以拿回来。
行宫。
武媚娘坐在桌旁,右手端着一杯已经冷却的茶,怔怔出神,那如羊脂玉般晶莹白皙的玉手,令手中的玉杯也是暗淡失色。
“唉”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叹气,同时也打断了武媚娘的思绪,她偏头一看,只见李治一脸愁闷的走了进来。
武媚娘赶忙放下手中的玉杯,起身迎了过去,先是行得一礼,又如贤妻一般,帮助李治取下外衣来,嘴上却是好奇道:“陛下为何叹气”
“还能为什么。”李治突然冷哼一声,气冲冲道:“上午杜正伦才来找得朕,说三门山一事已经尘埃落定,而中书省公务繁忙,故此要回长安去。可这下午李义府就来了,理由、说法与杜正伦如出一辙。呵呵,朕还真是幸运呀,身边有如此尽心尽力的宰相,何愁国家不兴。”
这明显就是反话来的。
武媚娘眼中掠过一道精芒,却是黛眉一皱,忧心忡忡道:“他们二人急着要回长安,不用说也定是为了那杂色入流之事,在此事上面,他们二人似乎有着很大的矛盾。”
李治听罢,再也忍不住了,满脸愠色道:“若他们真是为国着想,只不过是政见有些不同,那倒也罢了,此乃常有之事。当初父皇提出精简官吏事,侯君集、房玄龄、舅舅他们也有意见不合,虽然他们多多少少都包含一些私心,但他们还是以国家利益为先。
可是他们两个分明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自己手中的权力而争。那李义府仗着朕对其的宠幸,在朝中飞扬跋扈,卖官鬻爵,真当朕毫不知情么,朕只是念及他曾今帮助过朕,故此才一直维护他,可这也得有一个限度,他若再不知深浅,终有一日,朕不会再包庇他。
还有那杜正伦,也是倚老卖老,这么大年纪,也不知道收敛一些,锐气比年轻人还要盛,整日就知道与那些后辈去争,去斗,去舅舅他们相比,真是差远了。”
他为什么躲到洛阳来,不就是厌烦了大臣们得争吵。因为这种争吵,都是大臣们对于权力的争夺,当初长孙无忌下野,朝中面临重新洗牌,大家都得巩固自己手中那来之不易的权力。但是这对于李治而言,这是没有任何益处的,李治的目的就是要将权力分散,不能再集中在某个人手中,威胁到皇权。另外,李治如今刚刚掌权,当然希望是励精图治,弄点政绩出来,可如今他们竟然还追到洛阳来,并且将其逼回长安,因为杂色入流一事,在长安闹得是沸沸扬扬,导致他必须得回去处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