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着她到这昭仪学院四处转转,这才帮韩艺解了围。
“这一所新的学院是郑善行出钱建的吧”
武媚娘一边环目四顾,一边说道。
韩艺道:“算是,也不算是,郑善行只是捐赠款项给基金会,名义上还是基金会出的钱。”
“是啊凡事不能怪了规矩,这规矩一坏,可就会出事情。”武媚娘意味深长的看了韩艺一眼。
韩艺显得有些困惑。
武媚娘又道:“这民安局一开门,立刻就威名远播,令百信信服,还将整个长安搅得是天翻地覆,这是好事,但也有不好的一面。”
韩艺道:“韩艺不明白皇后这话的意思。”
武媚娘道:“这为官终究还是要讲究一个圆通之道,你将这民安局塑造成四四方方的,只有锋利的棱角,却无圆滑之处,不管是谁,一碰便会扎手,别人如此,你也是如此啊”
韩艺道:“武媚娘言之有理,但其实民安局是外方内圆,皇家警察的确都是四四方方的,但是民安局的中心还是在于臣等五人,因此小事可方,大事可园。”
武媚娘笑道:“这我如何不知,但是民安局如今深得百姓的拥护,想要方圆兼顾,只怕不是那么容易,我且以为凡事还是要尚留余地,万不可急于求成。尤其是民安局又是如此的特殊,如天子与百姓之间的一根线,牵连着国家最为重要的人,可是两者之间可还有一群极为重要的人,这一群人究竟靠向这一条线的哪一端呢”
韩艺道:“按照臣的构想,中间这一群人,不在这一条线上,这都是御史台的事。”
武媚娘道:“话虽如此,但有些事未必能尽如人意。就好比你我身上穿着的衣裳,你身上这件灰色的长衫非常朴素,因此即便有点脏,有点破,也可以无所谓的,没有人会在意。但是我身上这件长裙,却是当今世上最名贵的丝绸做的,非常珍贵的,若是有一点脏,都会显得非常刺眼,更别说有点破了,但是谁又能保证我身上这件衣裳能够不沾半点灰尘了。这民安局究竟该披上怎样的外衣,你可得好好想想啊”
这就是政客的想法,政治不是非黑即白的,而是灰色的,政客穿的都是灰色的外衣,这一点韩艺也非常认同,政客就是卑鄙的。韩艺拱手道:“承蒙皇后点拨,微臣受教了。”
武媚娘笑道:“点拨也谈不上,我只怕你深陷其中,我知道你一心为君为国,但是有些事不可急于求成,还当徐徐渐渐,最好做到收放自如。”
她为什么要说这一番话,就是因为她如今是既得利益者,正是在收获成果之时,肯定要路过灰色地带的,你民安局不能挡在前面,你看崔义玄多么聪明,直接把韦思谦给调出去巡视了,我们御史台不挡这道。
武媚娘就是看到民安局起点忒也高了,而且五巨头加在一起,这势力不可小觑呀,这一上来就将贵族给整了一遍,那百姓当然认为民安局可以为他们做主,但如果刚刚上任的既得利益者和百姓发生了利益冲突,到时李治就难办了,你说得这么好听,叫得这么响,如今我的利益却没有得到保护,对于皇帝而言,当然是民意为重,可是对于皇后而言,当然是朝中势力为重。
第1167章 蛮荒之道
其实韩艺弄这民安局,还真只是为了保证百姓的权益,也没有想过理由皇家警察去对付政敌,如果他是这打算,他就不会弄什么皇家警察,而是想办法涉足御史台,皇家警察不管是从哪个方面看,也不是为政治斗争而准备的。
在韩艺看来,政治斗争的层面,你怎么玩都行,你下毒,你刺杀,满门抄斩,还是全家流配,这他觉得怎么都不为过,因为大家都是一丘之貉,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只要你站在这里玩,付出任何代价都不为过,但是咱们斗咱们的,不要影响到民间,要是民间弄乱了,那他等于是白玩一场,这可是他的政治利益,发展商业就需要天下太平。
当然,武媚娘也只是在跟韩艺打预防针,她来此也不是特意跟韩艺说这一番话的,她主要还是来为昭仪学院站台,表示自己是支持女人担当老师的,这让她也得到了一大群女人的拥护,并且缓解了昭仪学院老师的危机。
但是这女老师跟女皇家警察性质可不一样,女老师师出有名,相夫教子,女人是拥有教育的权力,只不过是教别人的儿子,而且需大于供,就好比打仗,要是男人都死光了,不只有女人上了,因此反对声并不大。但是警察的职权从古至今就是属于男人的,这你要碰的话,你就是在挑战男权,因此萧无衣想要当女皇家警察,就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战书已下,时间紧迫,明日就开始入学准备,学拼音、学新式数学,主要还就是学习拼音,其余得倒是可以跟着课本走,自学。
其中最为高兴的自然是杨飞雪,甭管能否见到韩艺,至少她可以不用束缚到家中了。
杨思讷也管不着了,但是杨思讷还真佩服韩艺,为了解放杨飞雪,可真是下了血本,他心态就开始软化了,要真拒绝的话,天知道韩艺会干出什么事来。
渭河之上,帆船如梭,较往年,至少多出两倍有余,这就是经济发展一个强有力的证明。
一只小船在渭河之上徐徐而行,与周边赶往的船只有些格格不入。
里面坐着三人,最年长不到五十,最年轻的却只有二十来岁,皆是身着朴素的长袍。
正是韩艺、戴至德、来恒三人。
唐临刚刚将新的一轮任命安排递给三省,没有过两日就批下来,就是因为戴至德和来恒,当然,唐临借此也将一些后起之秀安排到各个地方上去了。
“晚辈在来之前,曾为这寒暄之言,伤透脑筋,但是想来想去,唯有说一句恭喜,最为恰当。”
韩艺微微笑道。
“哈哈”来恒抚须一笑,道:“素问韩侍郎特立独行,出人意表,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戴至德也点点头道:“我们被贬出长安,远去岭南那蛮荒之地,韩侍郎却向我等道喜,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呀。”
他们二人要说起来,那还是韩艺的敌人,但是他们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而且才华横溢,拥有贵族的气质,心胸宽广,纵使韩艺没有接盘,平常遇见了,他们也不会像许敬宗一样看待韩艺,反倒是有着三分敬佩,因为不管怎么说,韩艺也是完全靠自己拼出来的,这是相当不容易的。
因此韩艺虽然饱受士庶天隔的压制,但他还是不以士庶论人,而且接触的多半还都是贵族,因为他知道任何阶层都有好人坏人,不能一概而论。
韩艺呵呵一笑,道:“倘若当年李司空不北征颉利,西征高昌,东征高句丽,又岂有今日的地位,我想广州再差,也比高句丽好上许多吧。”
来恒道:“可是李司空是去领兵打仗。”
“是不是也可以说是建功立业,其实道理是一样的。”韩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