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根本不会生财之道,就会用权力去剥削百姓,掠夺财富,一旦出了任何事,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用权力去压制,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闹到陛下那里去的原因。
而我的观念是不能一味的让权力驱使财富,财富和权力必须要有一个平衡点,甚至于财富占得上风,如果完全是权力说了算,那样的话,我一门心思去当官就是了,何必做这买卖呢财富是可以通过努力,通过智慧去获得的,但是权力的话,基于当下的规则,庶族始终庶族,变不了贵族,我的出身就已经决定我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还有一点,那些乡绅、贵族愚昧不堪,不知生财之道,他们理财的手段就是兼并兼并再兼并,这样的话,财富永远都会停滞不前的,因为主要财富来自于地,而地就这么多,不会变多的,但是人力、物力都被他们夺走,那就是他们说了算,那我凤飞楼如何发展这会令我失去动力的,因为尽头近在咫尺,同样也伤害我的核心利益,我不甘愿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走,因为我要创造出更多的财富,我相信元家也是如此,不然的话,元家也不需要再努力了。”
“财富至上”
元禧稍稍眨了几下眼,一对浑浊老眸,闪烁着光芒,干枯皱巴的老手摩挲面前的茶杯。
他不做声,其余人也不便做声,只是看着元禧。
过得半晌,元禧突然向韩艺问道:“你能保证能够赢他们”
“绝对能因为我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韩艺道:“首先,如今年年丰收,导致米价一蹶不振,这谷贱伤农,而如今已经经过了很长一段的恢复期,农夫不再满足于温饱,他们期望能够得到更多,而种地不可能得到更多的。
其次,我刚刚立下大功回来,又刚刚加封同中门下三品,在这时候,他们自己多少也得忌惮三分。
最后,自古以来地主一直都是站在百姓对立面的,没有哪个百姓喜欢地主,再加上是他们先动手,我不过就是合理的报复,道理也是站在我这边。拥有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他们自身的缺陷,目光短浅,愚昧无知,我不可能会输的。”
元禧点了下头,道:“既然这是你早就计划好的,那你照你说的去做吧”
韩艺笑道:“多谢大伯的支持。”
“大哥”
元鹤面色一紧。
元禧先是抬手阻止了他,随即道:“韩艺,牡丹,你们先去跟元哲他们安排一下。”
“是”
夫妻二人起身离开了。
元鹤立刻道:“大哥,你可不要忘记,咱们元家可也是关中贵族,我们应该跟那些乡绅、贵族站在一边,韩艺虽然娶得牡丹,但他也应该以我们元家为主,从我们的地位来考虑这件事,而不是从庶族的身份考虑这事。”
元乐等一干元老也纷纷点头,其实他们从开始就没有打算支持韩艺,因为韩艺也伤及了他们的根本利益,元家是一个非常自私的家族,他们自会从元家的利益去考虑,能够叫韩艺来,就已经是照顾之间的关系了。
元禧道:“根据韩艺的计划,我们是被迫,不需要站在他那边,而且当初我们也已经同意尝试雇佣制。”
排行老七的元祺道:“大哥,现在的关键不在于南进计划,而是韩艺这么做是针对乡绅地主,王公贵族,我们也在其中,哪有自个对付的自个的道理,如果乡绅、贵族的权益遭受到打击,那我们元家也不能幸免。”
向来挺韩艺的元乐也有些犹豫道:“虽然我挺看好韩艺的,但是老七说得也不无道理,主要是我们不知道照此发展下去,会变成什么样,佃农对于我们元家而言,也非常重要,如果只是尝试着去改变,万一不行,还可以回来,我们采取雇佣制,也只是为了节省人力,而不是想改变规则,但是如果这规则改变了,到时可能就回不来了。”
因为韩艺这一举动,不再是简简单单买卖上的事,而是具有极强的阶级矛盾,商人与地主,农夫与地主,庶族是贵族,其中利益斗争太复杂了。
元禧目光一扫,道:“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所有人都是点头。
元鹤道:“大哥,我一直以来都非常尊敬你,但是如果你不能拿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来,我们不会同意这么做的。”
元禧道:“我问你们,我们元家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究竟是财富,还是贵族,还是权力”
元鹤道:“如果先祖不是出身西魏皇室,就不可能成为柱国大将军,那么元家不可能有今日的财富,因此贵族当排第一,这才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根本,其次是权力,最后才是财富。”
其余人纷纷点头。
元禧道:“那只是先祖时期,可是在先祖之后呢比如说当下。”
元乐若有所思道:“要说先祖之后,我们元家就渐渐远离了朝堂,也失去了权力,至于贵族的话,我们元家许多支脉曾盛极一时,如今也销声匿迹了,那么主要还是因为我们的财富,太平盛世时,我们元家凭借先祖打下的基础,我们财富只会积累的越来越多,而在天下大乱时,诸侯都需要钱、粮,而关中地区又是中原的中心,他们元家刚好处在中间,因此他们都会来巴结我们,幸运的是,我们元家每次都赌对了,等到天下太平之后,君主就会报答我们,我们才能够保存自己的势力,如今财富才是我们的根本所在。”
元禧叹了口气,道:“二弟说的不错,但是如今的财富,只是镜花水月,原因正如韩艺所言,在权力面前,财富根本没有任何地位,因此我们元家看着是风光,其实是过得如履薄冰,新皇后一句话都未说,我们就得拿出两万贯来,她要开口的话,怕是二十万贯我们也得给呀。
我答应韩艺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有朝一日,财富和权力之间有一个平衡点,金钱可以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其实韩艺以前说过一句话,我记忆犹新,金钱一旦作响,坏话随之戛然而止。这才是应该我们元家应该去追求的,否则的话,只要稍有差池,我们元家将会立刻飞灰湮灭,我不相信我们每一次都能赌对,但是我们拥有的财富会迫使我们必须做出选择。”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财富是属于权力的。
这个现实,谁都明白,因此元家花费在这上面金钱、精力远远超过其它方面,包括赚钱,正是因为他们一直保持着危机感,故此他们才能屹立三朝不倒,但是谁保证他们回回都能赢了。
“这谈何容易啊”元乐叹道。
元禧道:“保护我们元家的财富,这不是我们一直都在做的吗。”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另外,是韩艺与他的北巷冲在前面,我们元家只是隐藏在后面,一旦有何的风吹草动,我们元家可以随时脱身,难道你们以为我们元家与北巷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吗”
几个老头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相继点了点头。
“呼”
出得议事堂,韩艺轻轻出了口气。
元牡丹斜目一瞥,思忖少许,突然道:“其实当我看到你那一期大唐日报后,就知道你打算这么做,但是我觉得这样做太鲁莽了,你这么做得罪的不仅仅一两个人,而是我大唐最有势力的阶层,在此之前,我认为大伯他们肯定不会答应的,但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够这么轻易的说服大伯。”
韩艺笑道:“你太不了解你大伯了。”
元牡丹听着这话,只觉好气好笑,道:“你也知道是我大伯,难道你比我还了解么”
韩艺呵呵道:“那你说大伯最在意是什么”
“当然是元家。”
“不错”
韩艺道:“大伯在乎仅仅是元家而已,不是整个乡绅地主阶级,哪怕所有地主都倾家荡产,只要元家安然无恙,大伯连眼都不会眨一下,因此在大伯心中,只有元家,没有什么阶级不阶级的,如果这个阶级能够给元家带来利益,那就是这个阶级的其中一员,就好比现在,如果会带来伤害的话,大伯肯定会跳到别的阶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