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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艺心里清楚,就算他们现在不这么做,武媚娘也会暗示他们这么做,这一战已经是不可避免了,那还不如顺水推舟,于是道:“这我反对那我不成猪了,这国舅公要杀,第一个肯定是杀我。我一早就想跟你们说这话了,但是我资历尚浅,哪敢跟各位前辈谈论朝政,不瞒你说,我是寄恐惧于买卖上。”
李义府见韩艺不像似在说谎,而且韩艺也不会蠢到这里说一套,跑去李治那里又说一套,这没有意义,你要反对现在就反对,李义府他们也没有办法。不禁大喜过望,道:“若你这般想的,那便再好也没有了。”
这四大金刚坐在亭台内合计了一个时辰,商量如何去怂恿李治开战。
这也是韩艺第一次与他们开会,基本上都是点头赞成,即便他们商量的结果令人有些可笑,已经到了这一步,没啥可说的了,只有往前走了。
下得山去,李义府等人就回去了,韩艺倒是没有急着离开,站在山坡下,用手搓了搓脸,暗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唉不受自己控制的事情,真是令人感到不安啊。
忽有一人落下,道:“韩大哥,你怎么呢”
韩艺望着小野,道:“我有些紧张。”
小野睁着大眼睛道:“你为什么要紧张”
韩艺苦笑道:“做惯了大脑,这回做手足,有些陌生,陌生就会感到紧张。”
小野不是小胖,永远都能似懂非懂,摇头道:“没听明白”
韩艺呵呵一笑,将他搂了过来,突然道:“我记得陈硕真好像住在这附近。”
“嗯。”
“小野,你是不是很讨厌这个女人”
“有些讨厌。”
“那我们去骚扰一下他如何”韩艺坏笑道。他心想,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陈硕真肯定要负大部分的责任,没道理就我一个人独自烦恼,骚扰她一下,气气她,或许我会轻松许多。
小野兴奋的直点头道:“好啊我可以躲在竹子上用石子打她。”
“呃人家好歹当过皇帝,咱们给她一些面子,如何”
“那韩大哥你说咋办”
“侮辱她狠狠的侮辱她”
陈硕真作为大唐头号通缉犯,没事也不敢乱走,所以一找一个准。
来到大屋内,见陈硕真正坐在院内品茶,妙曼的身体裹着一件黑袍,毕竟是教主出身,服饰必须要有一种另类的感觉,韩艺拱手笑道:“陈大教主真是好雅兴啊”
“你怎么来呢”
陈硕真不太友善地说道。
韩艺一屁股就坐了下来,笑道:“我是来犒赏你这位贴身保镖的,我活了这么大,就没有见过像陈大教主这么恪尽职守的保镖,那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本来就是来骚扰她的,那必须得开篇立意啊
陈硕真毕竟是当过皇帝的人,古井不波,微微一笑,道:“不敢,不敢。此乃我分内之事。”
韩艺哇了一声,道:“多日不见,你这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有没有兴趣来我凤飞楼演话剧啊”
陈硕真丝毫不恼,道:“何谓保镖,不就是保护你的安全么,如今你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了,至少也不能说我失职吧,如果你死了,你可以来找我问罪。”
韩艺啧啧道:“不愧是当过皇帝的人,说话果然有水平。”
陈硕真摇摇头道:“用你的话来说,我这只不过是与时俱进,当今世道,小小田舍儿都能有张仪、苏秦那能言善辩之本领,我焉能不努力。”
韩艺哈哈一笑,道:“过奖,过奖。”
这仇人相见,不能打打杀杀,难道还不准唇枪舌剑一番。
这是惯例
正当这时,那魁梧大汉走了过来,道:“特派使,请喝茶。”
韩艺面色一惊,指着门外道:“你快去门外瞧瞧。”
那大汉愕然道:“瞧甚么”
“看看太阳有没有打西边出来。我滴天啊你们竟然主动给我奉茶了,这是什么世道啊”韩艺手舞足蹈,语气夸张道。
陈硕真道:“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日子,你已经错过了,我就没有见过有人为了一杯茶去告状的。”
韩艺一愣,心想肯定是武媚娘跟她说了,呵呵道:“茶是小事,礼仪是大,这可关乎国民素质。”
那大汉根本不理,茶一奉上,转身就走了。
韩艺向陈硕真道:“你别解释,我都明白,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恨我,原本能够当上开国元勋,到头来却成了一个仆人,这我能够理解。”
陈硕真压根就没有打算解释,这就是对他的态度呀,但是韩艺这言语之间,都充满了讽刺之意,这没有办法,成王败寇,谁叫她当初输给了韩艺,问道:“你究竟是为何事而来”
韩艺道:“没事就是路过这里,顺便找你聊聊。”
陈硕真直白道:“我与你没什么可聊的。”
韩艺叹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啊”
陈硕真破天荒的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心平气和地说道:“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是恨你入骨。”
用不着这么直接吧韩艺心念一动,笑道:“我认为你不该恨我,反而应该感谢我。”
陈硕真道:“愿闻其详”
韩艺道:“你可听说过陈胜吴广”
陈硕真道:“听过又如何”
韩艺笑道:“当陈胜吴广喊出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们是英雄,可是当他们称帝后,他们就是罪人,令人感到不耻,那陈胜比秦二世还要可恨一些,因为一开始他们是为广大奴隶而战,但是到了后面却是为自己而战,等于在奴隶的伤口上面,再撒了一把盐。也许你认为你是逼于无奈,是为了清溪县的百姓。但是陈胜吴广当时也都是如此,是什么让他们改变了,是权力,是财富,是那一把龙椅,不管是谁,只要坐在那把龙椅上,他们都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而你唯一做得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在称帝不久就输给了我,这样至少让你不至于招人唾骂,而且还保留自己在江南百姓心中的名望,你说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陈硕真思忖半晌,道:“你拿两个死了几百年的人来笃定一件并未发生的事,是不是有失公允。”
韩艺摇摇头道:“每种职业都有它的特性,皇帝也是如此。我在那晚没有反驳你,是因为我知道你这么做也是逼于无奈,换做他人可能也会这么做。但是我始终不认同,因为你的起义会使得更多百姓失去家园和生命,你手下那些乌合之众,又有几个是心地善良之人,你能够指望他们能够爱护百姓吗如果让我在一个土豪主和一个富公子之间选择,我会选择富公子,至少富公子自小就生活优越,受过高等教育,最不济也只是昏庸,而土豪主更具有极强的贪念,而且会更加残暴,有句话说的好,流氓当皇帝,百姓要遭殃。”
陈硕真道:“你说得振振有词,那换做你,你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