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点点头,朝着张德胜道:“德胜,让人去食堂弄一份早餐来。”
“是。”
张德胜立刻带着人跑去食堂,过得半晌,只见他身边一个小太监端着早餐走了过来,张德胜道:“陛下,这饭菜已经弄来了。”
唰唰唰
所有人目光都望向木制的托盘内。
稀饭、馒头、腌菜。
是寒碜了点,但也不至于说狗都嫌弃。
韩艺突然朝着长孙无忌道:“太尉,这一份早餐,你可眼熟”
所有人都诧异的望向长孙无忌,包括李治,这跟长孙无忌又有什么关系。
好小子,把老夫也给算计进去了。长孙无忌捋须一笑,呵呵道:“这我怎敢忘记,在贞观年初,颉利大军突袭长安,当时太宗圣上为了避免长安生灵涂炭,于是倾尽国库,这才送走颉利大军,相信各位也都知道此事,在之后国家贫穷,太宗圣上一日三餐吃的便是这些粗茶淡饭,老夫也时常陪着太宗圣上一块吃。”
现在再提渭水之盟,就不再是耻辱,而是一种荣耀了,因为李世民最终还是打败了颉利,也就是当初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李治听得有些动容,看着这一份早餐。
褚遂良、韩瑗、来济等人听得,立刻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韩艺布得局,不然他弄什么不好,偏偏将李世民的菜谱给了过来。
韩艺微微笑道:“下官就是听说御膳房的师傅说起此事,才决定用这一份菜单,一来这是皇家训练营,用皇家菜谱,再合适不过了,二来下官还想让训练营的学员明白,我大唐的盛世就是从这一份早餐开始的,如果你连这苦都吃不了,那也就无法胜任这皇家警察。”
李治等人听得频频点头,这真的是合情合理呀仿佛找不出比这更加合适的菜谱了。
“哦。”
长孙无忌饶有兴趣道:“如此说来,这一份早餐看来是御膳房的厨师做的,说起来我也有许久没有吃过这馒头配腌菜了。”说着他向李治道:“陛下,老臣正好未吃早餐,可否将这一份早餐赐予老臣。”
李治笑道:“这有什么不可得,太尉请便。”
那太监立刻将早餐端到长孙无忌面前。
长孙无忌拿着馒头就吃了起来,一口馒头,一口腌菜,再一口稀饭,呵呵道:“这味道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
韩艺哪里不明白长孙无忌的意思,急忙道:“哎哟太尉,你可不能吃呀,这这别人都说这早餐连狗都嫌弃,这哎哟。”
崔义中脸都青了,这回真心玩大发了,他是怎么也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份早餐,竟是当初李世民的食谱,皇帝吃狗都嫌弃的东西,只能说一句,你真是活腻了。
长孙无忌哈哈一笑,摆手道:“无妨,无妨,家父给我取名为无忌,自然是百无禁忌,狗嫌弃,那是狗的事,老夫又怎能与狗一般见识了。”
韩艺听得暗自钦佩,这老家伙骂起人来,还真是不露声色啊
这一句话摆明就是暗讽崔义中是一条老狗,还讽得崔义中开不了口,这长孙无忌也是非常记仇的,当时氏族志一事,他与这博陵崔氏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崔义中做不得声,暗骂韩艺这小子太狡猾了,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因为贞观年初的大臣都死的差不多了,就连褚遂良都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唯有长孙无忌、程咬金、尉迟敬德几个老家伙知道。
李治还是不开口,面无表情。
许敬宗突然道:“这饭菜没有问题,可不代表你韩艺也没有问题,我可是听说你逼迫学员吃掉在地下的饭菜,我可有说错。”
韩艺笑道:“确有此事。”
这些大臣们大喜,纷纷出言,攻击韩艺。
等他们消停之后,韩艺才道:“各位长辈,我不否认我逼着他们吃掉在地下的饭菜,即便当时陛下在,我也会这么做,因为这些饭菜都是他们自己故意弄到地下去的,不好意思,下官乃是农夫出身,粮食就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而且在我看来,这粮食可以说是国之根本,我就是看不得有人故意糟蹋粮食,糟蹋粮食者,乃是坏国本之人,我不惩罚他们已经算是够客气的,别说是掉在地上,哪怕是掉在茅坑里面,我也得挖出来给他们吃了。”
那些学员一听,顿时打了一个冷颤。
长孙无忌微微皱眉,立刻将馒头、稀饭放了回去,挥挥手,那太监赶紧端着托盘站到这一边。
许敬宗道:“你胡说,他们怎能无故糟蹋粮食。”
程处亮道:“倒也不是无缘无故,是他们见这馒头腌菜,觉得咱们亏待了他们,不但不肯吃,而且还将这些饭菜扔得满地都是。”说着,他手往队伍那边一指,道:“这些个小子里面很多人都干了。”
尉迟修寂等人纷纷低下头来。
许敬宗见这情况,哆嗦着嘴皮子,不敢再多言。
一人突然道:“这些事尚且不说,你滥用私刑一事,羞辱学员一事又如何解释,我听说你一大清早就将一盆冷水往某位学员的床上倒,而且又将这人关禁闭,另外,你还骂这些学员畜生不如,甚至于毫不掩饰的说自己要报复他们这些贵族子弟。”
此人名叫韦休,乃是韦方的二伯。
韩艺看都不想看他,回头道:“韦方,你出来”
韦方走了出来。
韩艺道:“你自己说我为何将水倒在你床上。”
韦方显得有些忐忑,毕竟皇帝、太尉他们可都在这里,可又见这二伯投来逼迫的眼神,才道:“我平日里习惯晚起,一时适应不了,这也情有可原,可是你一句话也不说,就把冷水泼在我床上,这分明就是蓄意报复。”
韩艺当着皇帝和群臣的面,道:“你别说这么多废话,我就问你几个问题,我在前一天晚上可有嘱咐你们何时起床而在那日早上,我又是否事先安排人敲锣提醒你们起床我是否又敲了门可是你们是怎么做的,将头蒙在被窝里面,给我装聋作哑,我可有冤枉你半句”
韦方嗫嚅几回,道:“是是的,但是”
“别说但是了。”
韩艺道:“不要解释,你在家怎样,跟我没有关系,我要做的就是训练你们,我再三叮嘱你们要准时起床,你们却还故意装作没有听见,现在还来怪我至于我为何管你禁闭,你自己倒是说说看,究竟是为什么”
韦方嗫嚅不语。
韦休急切道:“你倒是说话啊”
“他敢说吗”
韩艺怒道:“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口一个田舍儿,一口一个卑贱之人,还扬言要杀我泄恨,而我只是管他一日禁闭,没有打他,没有骂他,更加没有亏待他,饭菜都没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