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辉急忙起身深深一揖,道:“谢辉何德何能,怎受得起前辈如此大礼,前辈快快请起,这真是折煞晚辈了。”
蔡丰直起身来,又扶起谢辉,老泪纵横道:“今日若无公子相救,小女怕是”
白净男子一手搀扶着蔡丰道:“老爷,你可也得注意身体呀。”
谢辉急忙顺着话说道:“这位先生说的对,前辈莫要担心了,所谓吉人只有天相。”
白净男子道:“公子抬爱了,我不是什么先生,在下姓何,单名一个德,是这蔡府的管家。”
“原来是何管家,失敬,失敬。”
谢辉拱手一礼。
何德因为手上有伤不便拱手,只能微微颔首回礼,随即搀扶着蔡丰坐下。
蔡丰又赶紧伸手请谢辉坐下。
“多谢”谢辉坐下之后,又道:“不知令嫒身体还好”
蔡丰道:“多谢公子关心,小女已无大碍。倒是公子你方才也受了寒,可也得注意,我已经命人去熬了参汤,待会给公子去去寒。”
谢辉忙道:“不必了,不必了,晚辈方才洗了个热水澡,已经没事了。”
蔡丰道:“这可不行,公子虽然正值壮年,但这风寒可大可小呀,万一落下了病根子,那老朽可得内疚一生。”
何德道:“不过只是一碗参汤,公子何许客气。”
“就是,就是。”
谢辉拱手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蔡丰点点头,问道:“听公子语气好像不是长安人士”
谢辉道:“在下乃是江左人士。”
何德微微皱眉的,道:“江左哎呦,公子莫不是陈郡谢氏的后人。”
谢辉谦虚一笑道:“正是。”
蔡丰猛吸一口冷气,直接站起身来,道:“原来是陈郡谢氏的后人,请恕老朽眼拙,恕罪,恕罪。”
谢辉也站起身来,道:“前辈言重了。”说到这里,他苦涩一笑,道:“如今家门不兴,早已不复往昔。”
何德道:“公子此言差矣,素问陈郡谢氏雅道相传,节义流誉,乃积善之家,令人敬佩,虽荣光不在,但是今日见得公子,可见精神犹在,复兴只是迟早的事。”
“何管家谬赞了。”
谢辉又略显诧异道:“何管家谈吐不凡,想来也是饱读诗书之士。”
何管家自嘲道:“我不过就是一读书人,不值一提。”
谢辉见他神色落寞,心想,看来此人又是一个无法考取功名的寒门子弟,故此只能给人当管家。
其实这种事,在如今是非常常见的。
三人一番交流过后,渐渐变得熟络起来,过得一会儿,这参汤送上,谢辉饮罢,便起身准备告辞。
蔡丰急忙道:“谢公子何许急着走,留下来吃顿便饭,待会小女醒来,我叫她来亲自向公子答谢一番。”
谢辉再度拱手道:“多谢蔡伯伯的一番好意,只是如今天色已晚,晚辈实不便久留。”
蔡丰见谢辉执意要走,实有不愿,不禁望向何德。
何德笑道:“谢公子,你方才换下的衣服,老爷已经叫人洗了,只怕现在还未干,不知公子如今住在何处,待明日我亲自为你送去。”
谢辉忙道:“岂敢劳烦何管家,明日我将身上这一件袍子送来,到时再取回旧衫便是。”
蔡丰立刻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明日我再叫小女亲自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谢辉一愣,不禁望向何德,苦笑道:“何管家才思敏捷,在下深感佩服,不过这只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哎,我虽非读书人,但知恩图报,还是懂的。”
蔡丰说着又向何德道:“管家,你去备些薄礼送给谢公子。”
“不用了,不用了,在下先告辞了。”
谢辉诚惶诚恐,一拱手,便往外面疾步走去。
来到前院,忽听得廊道的转角处有人说话,“这一回幸亏让人给发现了,不然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馨儿姐这么善良,平时对我们这些下人都非常好,怎么就这么命苦了。”
“这都怪那常坤,老爷平时对他这么好,他还赶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这种人才该死。”
谢辉听得微微皱眉,忽听得后面有人喊道:“谢公子,谢公子。”
只见何德从后面追了过来。
恰好又见两个女婢从转角处走了出来。
“奴婢见过何管家。”
何德点了下头,又朝着谢辉道:“谢公子为何走的如此急”
谢辉苦笑道:“在下也不想,只是这礼我决不能受。”
何德点点头道:“陈郡谢氏家规森严,那是世人皆知,只是我家老爷是一个买卖人,重人情,故此唐突了公子,我代我家老爷向公子说一声抱歉。”
谢辉忙道:“岂敢,岂敢,何管家言重了,蔡伯伯的好意,在下心领。”
何管家道:“那我送公子出去。”
“有劳了。”
在离蔡府西北面有着一家酒肆,而此时韩艺和小野正站在酒肆左边一处高林中。
小野坐在树干上,晃着脚丫子,略显无聊道:“韩大哥,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韩艺斜靠在树上,双手抱胸,注视着远处的酒肆,笑道:“看这鱼上钩了没有。”
小野道:“那也应该去蔡府看啊”
韩艺摇摇头道:“谢辉为人谨慎,去了蔡府,怕也很难露出狐狸尾巴,但是根据骗子习惯而言,他如果想要动手,那么首先就得打听清楚这蔡丰是一个什么人,这方圆十里内,就这家酒肆离蔡府最近,而且是谢辉回去的必经之地,只要谢辉动心了,那么等会路过的时候,必定会进去打探一番。”
小野点了点头,突然身子往后一倒,双腿钩住树干,倒悬着身体。
吓得韩艺小腿一步,道:“你干什么”
小野咧开嘴笑道:“韩大哥,你跟我说个故事吧。”他和小胖可是最爱听韩艺说故事了,当初来长安的路上,几乎一到休息时候,就缠着韩艺,让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