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估计是我吃的辣条过期了,明天就好了。”他蹙眉,眼神逐渐变得危险。时暮瘪瘪嘴,不情不愿接过药膏。“涂。”她起身钻进厕所,揩出一点,装模作样在脸上抹了两下。“涂好了。”时暮从里面出来,重新把药膏递了过去。他盯着她脸看了两秒,缄默的收好,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看着电视。中午,傅云瑞把做好的饭盛上了桌。他炖了小牛肉,还有傅云深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又炒了几个素菜,满满一桌,看起来非常可口。时暮坐在傅云瑞对面,身旁挨着傅云深。傅云瑞笑的腼腆内敛:“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因为你过敏,也没敢炒辣的。”“没事,我不挑食。”时暮笑了下,拿起筷子往嘴里送饭。傅云瑞始终观察着他,时暮生怕他觉察出什么,吃菜的时候专挑原主不喜欢的,看了几眼后,傅云瑞收敛了视线。“说来,我好像见过你。”时暮一口饭卡在了嗓子眼,微肿的眼睛顿时瞪大。他看着她:“商业街的时候,体型和你很像。”商业街……难不成是采购的那天?时暮眉头蹙起。傅云瑞笑了笑:“估计是我看错了,你不用在意。”一桌人再也没说话。吃过午餐,傅云瑞就要离开了,一听他要走,时暮差点没开心的从椅子上跳起来。玄关处,换好鞋的傅云瑞回头看他,“哥,你要在学校照顾好自己。”傅云深双手插兜,冷冷生生站着,没说一句话。他抿唇:“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过来,但是……但是偶尔也想得到你的消息,就算你不想见我,电话总能接一个吧。”傅云深说:“手机不常放在身上。”哪里是什么不常放在身上,他分明就是避讳。傅云瑞心里和明镜一样,什么都清楚。可就算伤心,也不能透露出丝毫,因为他明白,在傅云深的苦难面前,他那点伤心难过根本就不值一提。“那我走了。”“你路上小心点。”傅云瑞点头,目光又落在时暮身上,“我哥脾气有些不好,也不太会照顾自己,要是遇到什么,还麻烦你多帮忙,对了。”傅云瑞取出一张小纸片送过去:“这是我电话,要是我哥遇到什么,你可以打给我。”没且等时暮接,一双骨骼分明的手便从中穿过,将纸条揉碎成一团,他眉眼清冷,语气更如寒冰冷彻:“你不需要做这些多余的。”傅云瑞一愣,眼底划过一抹受伤,他背起书包,沉默着离开了别墅。看着对方背影,就算是时暮也有些于心不忍,忍不住道:“你弟弟是关心你,你没必要那么凶,看那孩子都难过了。“他满脸的不以为然:“我有手有脚,有吃有喝,没得重病,智力也没什么问题,用不着别人关心。”“他是你弟弟。”傅云深忽的低头,墨色的幽邃瞳眸深不见底:“除我之外,都是别人。”时暮一怔,迟迟未语。她怎么就忘了,眼前的是未来杀人不眨眼的连环凶手,就算是现在,也是经历过伤害,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危险少年。就算解除了常伴他的噩梦,留在心底深处的伤害也永不磨灭。“抱歉……”她低头,“我说太多了,以后我不会管这些的。”傅云深看了看她,唇瓣轻轻抿了抿后,冷硬的语气柔和不少:“走吧。”“去哪儿?”“医院?”她目光呆滞:“啊?”“看脸。”“……”时暮不由伸手摸了把,吃过午饭后,脸上的过敏好像严重了,刚才分神没觉得,如今反应过来,才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如今傅云瑞都离开了,她犯不着再委屈着自己,当下收拾好东西,和傅云深匆匆来到医院皮肤科。星期天的医院也是人满为患,看着那大排长龙的队伍,又想到傅云深那不爱见人的毛病,时暮拧起眉头,小声说:“傅云深,你要不先回去吧,可能要好久。”他没说话,领着时暮去领号,付款,一步一步走着程序。等了好久后总算轮到了时暮,她的脸看着严重,其实比较好治,开了几幅药医生又叮嘱两句后,他们出医院。“等回去我把钱给你。”刚才挂号和检查的费用都是傅云深出的,单子也在他那儿,时暮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不用了,你请我喝个水就好。”“……奥。” 的确,傅云深也不像是缺钱的,给他还钱倒像是看不起他了。时暮四下环视,瞥见马路对面有一家门面漂亮的冷饮店,她拉了拉傅云深袖子:“我们去那家吧。”那家店面靠近街角,估计也没什么人过去。他颔首,没有异议的跟上了时暮脚步。如同时暮所猜测的那样,这家店铺门庭冷落,吧台人员闲来无事看着手机,听到门上的风铃作响后,这才抬起了头。“你好,要些什么?”时暮看向傅云深:“你喝什么?”他扫了眼架子上花花绿绿的套餐,随口道:“柠檬水。”“那给我一杯柠檬水,一根甜筒。”拿上点好的东西,两人并肩离开。傅云深手上的柠檬水也没喝多少,眼前人海川流,她眼神偷偷扫过傅云深的脸,对方眸光浅淡,一副与世无争的寡薄模样。时暮不禁调侃:“傅云深,我们算不算约会啊?”他懒洋洋扫了她一眼后,说:“那一会儿你还要和我接个吻喽?”“……”这小子竟然学会开玩笑了?时暮笑了两声:“成啊,你要是不嫌恶心,我们可以来个法式舌吻。”傅云深低低呵笑,再也懒得搭理她。进入商业街后,人愈发多了,避免被人群挤到,他们特意走在了边角,拐角处,三两个女生说说笑笑走来,时暮特意避闪,可还是被其中一个姑娘撞了满怀。手上不稳,甜筒碰上了对方肩膀,落下一片小小地污渍。时暮觉得有些可惜,这甜筒是不能吃了。“我说你有没有长眼睛啊!”三人拦路把时暮挡住,她神色一怔,抬眼看去,当下震愕。被两个女生拥簇的少女穿这条白色碎花裙子,头发柔顺披着,皮肤稍黑,但五官不丑,算得上是灵动可爱。这不就是她那个便宜妹妹吗?时蓉指着肩膀:“你看看我把我裙子弄脏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就是,你知道蓉蓉这条裙子多贵吗?”三人趾高气昂苛责着时暮,又看她眼皮红肿,满脸是痘,眼神里的厌恶更加浓了。“你故意性骚扰蓉蓉的吧?”“……???”性、性骚扰?时暮有些懵,两边闻声的路人也停下脚步,朝这边看来。对比起来,时蓉漂亮娇俏,而衣服宽大,面容“丑陋”地时暮活像是油腻变态的死宅。顿时,热心的路人向她投来了关切的视线:“这位同学,你怎么了?”没等时蓉说话,两边姐妹便怒气冲冲道:“他欺负人,故意撞我们蓉蓉,骚扰她!”时蓉原本还有些心虚,可看一群人都站着她这边,那点仅有的心虚也消失殆尽了,她耿直脖子,点点头:“她还弄脏了我裙子,我这条裙子特别贵。”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正是追求万众瞩目的时候,感受着越来越多同情的视线和安慰的话语,时蓉心里竟有了几分得意。“哎,小伙子,这就是你不对了,快和人家道歉。”“小小年纪不学好,光学人家性骚扰了。”“……”包围圈逐渐加大,听着那断断续续的私语声,时暮眼神逐渐冷淡,脸上挂笑:“小妹妹,你有没有男朋友?”被辣椒伤了嗓子的声音低沉磁性,不难听看,反而很性感迷人,和她那张因过敏毁容的脸完全不同。有些声控的时蓉瞬间愣住。她摇摇头。旁边俩个小姐妹应和着:“你不道歉问这些干嘛?我告诉你,你乖乖赔钱道歉,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时暮笑意深了深,伸手勾住了傅云深臂膀:“我告诉你,你没有男朋友,我可是有男朋友的,屎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刚才是你撞的我,是你骚扰的我,你这样说,我男朋友要是误会了,可怎么办?”?时蓉有些懵。路人更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