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愿望能否成真,到如今还不好说,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哪怕一切顺利,从弟弟出生到够年岁读书,没个七八年也不可能的。所以……节哀顺变吧。撇开这俩天天苦着脸不想上学的娃儿,老朱家其他人的日子倒是过得相当不错。王香芹这边,自打第一只妊娠母猪顺利诞下仔猪后,之后陆陆续续的又有十来头母猪临盆。她原本就有经验,加上还有四郎等人帮她,以及系统24小时的全方面监控,使得所有的仔猪尽数存活。这其实是非常非常难得的,别看早先说小鸡仔的孵化率只有七成,可别忘了,一只母鸡一年能产蛋三百余枚,基数大了,就算成活率不算特别高,到最后活下来的鸡们数量依然会相当庞大。可猪不同,一头成年的健康母猪一年最多也就是两胎,按照平均产仔十只来算,哪怕是百分百的成活率,那也不过才二十只。但事实上,要做到百分百几乎是不可能的,哪怕是王香芹上辈子刚接触养殖业时,能做到九成的存活率就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幸好,这辈子她不单有系统的帮助,还多了上辈子多年的养殖经验,那些宝贵的经验才是让她的养猪场蓬勃发展的重要原因。当然也少不了家里人的支援,要知道她上辈子在刚接触养殖业时,完全是一个人操持所有事情,里里外外全都是她一人,身体方面的劳累还不是最麻烦的,更烦的是心累。有时候,妊娠母猪会在半夜里发动,她哪怕提前知晓了预产期,也不敢沉沉的睡去,稍有动静就要急急赶来,一个人陪伴在母猪身边,帮其接生、清理等等。偏生那时候,她失去父母也没多长时间,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哪怕耳边会响起系统的提示音,依旧没办法给她安全感。万幸的是,这辈子她的身边多了很多愿意陪伴她的人……只这般,待春耕开始时,猪舍里多半的妊娠母猪都已经平安产子,唯独只有五头母猪,是在新年才发觉得妊娠成功。王香芹随时都在对猪们进行相对应的调猪栏,刚查出喜讯的母猪们去了已经空了的妊娠母猪舍里,而临盆成功进入产后阶段的母猪们则都是单独的一个猪舍,也不能完全算是单独,因为初生仔猪们是离不开母猪的。幸亏王香芹早有准备,早在去年年底前就对猪舍进行了扩充,眼下倒是还有空余,不过就目前这发展情形来看,只怕在秋收之前还要扩充。王香芹也想好了,下一回扩充的话,她就要安排一个全新的妊娠母猪舍,毕竟一个养猪场要发展,母猪才是至关重要的。到时候,成年公猪的数量一多,却是可以贩卖掉,不过这估计就要等年底甚至来年年初了。她在这头忙活着,家里其他人比她更忙碌。春耕秋收永远是庄稼人最为在意的时日,哪怕春耕不像秋收那般需要赶时间,那也是极为忙碌的。尤其今年不比前头几年,老朱家在去年秋收之后,买入了不少田地,除了一部分土质不太好的宅基地外,也有买入一些不错的水田旱地。早先,三十亩地尚且需要全部的壮劳力投入进去,如今就更不用说了,连许久未曾下地的朱母等人也跟着下地去了。妯娌里头,王香芹是不需要下地的,事实上她白瞎了两辈子都是农村的出身,压根就不会种地。加上猪舍这边离不开人,朱母索性就不管她了,还让四郎抽空帮一把。除了王香芹之外,也就温氏不用下地了,可她还是得干活的,家里的饭菜由她来做,田氏因为要刺绣的缘故,也不能做粗活,就调她去喂鸡,只因这个不用伤手。可怜宁氏和牛氏,就没借口了,只得硬着头皮下地干活。唯一庆幸的是,春耕的强度到底是不如秋收的,加上重活儿男丁们都包了,她俩做的还是一些比较轻松的活儿。再怎么轻松,等熬过了春耕,所有人还是累得不行。除了温氏,她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明明肚子才三四个月大,瞧着已经挺高了,脸颊也红润得很,看着气色相当不错。虽说朱家一贯人丁兴旺,各房的子嗣都不少,可他们这一房,看着子嗣确实挺多的,仔细一算却远不是这么一回事儿。猪毛和灶台是家中唯二的小辈儿,可别忘了,再往上一辈儿是朱大郎他们六兄弟,撇开尚未成亲的六郎不算,已经成亲的五兄弟中,唯独只有大郎、二郎有后,别的三人完全没消息。可就算是大郎、二郎好了,其实成亲已经好多年了,猪毛翻过年虚岁都八岁了,灶台只比他小了半岁。这么一算,他们这一房的孩子确实是太少了。这也是为什么温氏那么爱作幺,朱母十分看不惯她却还是不得不纵容她的原因。人嘛,穷的时候就忙着赚钱养家糊口,略富裕些了,自然就盼着人丁兴旺了。眼看其他儿媳没怀孕,温氏也是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哪怕再瞧她不顺眼,朱母还是忍了。忙过春耕后,朱母对家里活计进行了重新分配。其实,不管怎么分,王香芹的活儿是不会变的,她能把自己的猪舍管理好就已经不错了,确实没有余力再做其他的事情了。倒是对于家里的小食摊儿,她在春耕之前就同朱母提了一嘴,也告诉了二嫂宁氏,等地里的活儿结束后,朱母也将最终的决定告诉了家里人。王香芹的建议就是烧烤,其实不一定非要烤羊肉串,别的肉也使得。至于方法,她上辈子倒是也跟着大学同学一道儿玩过沙滩烤肉,当然那时候肉是直接买腌制好的,调料也是现成的,比起动作能力相当不足的大学同学,她勉强还能称得上“烤肉高手”。不过,她这个烤肉高手,在简单的演示了一遍如何烧烤后,宁氏就立刻学会了,且一上手就把她秒成了渣渣。春耕前没空去收整羊,因此是用杀了只鸡做示范的。烤鸡翅、烤鸡爪、烤鸡肉串、烤鸡心、烤鸡架……烧烤最大的难度在于火候的掌握,不过这对于宁氏来说,压根就不是问题,她好似无师自通一般,就掌握了各个部位的肉类该有的火候。可惜的是,当时家里只有盐巴,其他人吃着味道是不错,王香芹却颇为遗憾,她还是认为烤肉跟孜然是分不开的。待春耕一结束,宁氏就将她那套鲷鱼烧工具转手租给了娘家人,她本来是要卖钱的,可她娘家人哪里来的钱?所以就改成了租赁,她按旬收钱。除了工具的租金外,还有加盟费用、分红钱。本来,朱母还担心宁氏偏向娘家人,结果等宁氏说完之后,朱母特别感概,觉得老宁家啊,真的是太惨了,唯一一个带脑子的给嫁出去了,鸡贼到半分好处都不叫娘家人沾。不过,牛氏那边还是继续摆摊儿的,即便鲷鱼烧赚的钱不多,在没找到下一个背锅侠之前,牛氏仍旧出摊。又因为牛氏这个人比她表姐宁氏老实太多了,完全不用担心她抠下钱来,朱母就让五郎陪同一起,不会做吃的也算不清楚钱,那还能连打蛋和打面糊糊都不会?真要是不会,干脆打死你算了。朱母选择继续跟宁氏合作,她算是明白了,五个儿媳里头,兴许脑子最灵光的是当属四郎媳妇王香芹,问题在于王香芹这人太稳了,压根就没想过要赚快钱。再说了,猪舍就在隔壁呢,王香芹也没宁氏那么鸡贼,跟娘家那头的关系也不太好,完全不必担心她有外心。而宁氏……想起宁氏曾经跑去算过命,那什么刘神仙说过了,宁氏就是个发大财的命,天生的命里带财啊!朱母觉得自己不多盯着一些肯定不行,再说也不单是盯着宁氏,这不是跟着宁氏有钱赚吗?等听王香芹说了其他调料的事儿后,朱母就让已经闲下来的二郎跑县城,到处问问看,有没有其他的配料,各色都买一些回来,包括那些在药铺里卖的调料,一并都想法子弄些回来。又跟宁氏亲自出马,去附近的村子庄子上收整羊整猪,趁着如今天气还算太热,可以先收回来,收拾干净后腌起来,回头等到了赶集日,赶着牛车去卖烧烤。剩下的田氏还得继续刺绣,再说家里也不能没人,不然就温氏顶着个大肚子,王香芹见天的往猪舍里蹲,真要有啥事儿时,连个喊人帮忙的都没了。匆忙安排妥当后,朱母也意识到屋前屋后那么多活计,就凭眼下这点儿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她也特地跑了一趟朱家长房,找了同她关系最好的长嫂,借了两个媳妇。对了,顺便也告诉她,赶紧来捉猪崽子吧,再晚一些的话,就赶不上年底出栏了。春耕结束后第三天,王香芹卖掉了两头小猪崽,这是她继公猪配种后,首次拿到钱,很痛快的交了一半给朱母。朱母:……满脸嫌弃。就算再怎么嫌弃钱少,朱母还是收了钱,并唤六郎过来记了账,同时告诉六郎,以后主要精力要放在两个鲷鱼烧摊子记账上。别忘了,牛氏是不识字的,至于宁家那边,因为要收红利钱,朱母允诺免费帮着记账。六郎差点儿没哭死过去,好不容易二嫂和四嫂都开始自己记账了,他从每天埋首于账本,变成了一旬遭受一次磨难。怎么好日子才没过多久,又要回到地狱里了呢?更可怕的是,温氏抽空找他谈了谈心。“六弟啊,你看猪毛还没学出来,再说我是打算让他走科举这条路的,没办法让他分心学算账。所以我想着,我这边还是得叫你帮忙,你可得给我仔细算了,千万别出错啊!”“大嫂你又要算啥?!”“卖鸡啊,你看二弟妹不是要卖烧烤吗?羊肉那么贵,猪肉也不便宜,倒是我看鸡肉串不错啊,还有什么鸡心鸡架鸡翅……这不都挺好的?我想过了,反正要用肉,干脆就用我养的鸡。我这就让母鸡孵蛋,回头自己也孵,弄个小火炕一次能孵蛋两百枚呢,我还特地叮嘱了猪毛,叫他不准上我那屋里来,好好念书,不许乱跑乱撞的。”温氏是把一切都算好了,养鸡见效快,而且早在春耕开始前,她的母鸡们就又开始了每日勤快下蛋。到如今春耕都结束好几日了,早就攒下了大几百枚鸡蛋。除了自己孵蛋外,她还特地找了十来只母爱爆棚急于当妈的母鸡,让它们坐窝孵蛋,相信用不了一个月,她这边就能有数百只小鸡崽子了。将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了六郎,六郎差点儿没稳住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不是啊大嫂,你想过没有!咱们家的后院一共才多大点儿?就算小鸡仔一点点大,可它们多能长啊!我跟你说那叫迎风见长啊!你孵出几百只小鸡仔倒是容易,回头它们住哪儿啊?鸡出栏再怎么快,三个月总是要的吧?就算马上天气热了,那也得有地方住吧?”温氏沉默了,半晌才道:“你说得对。”六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以为自己劝住了温氏,忙再接再厉:“大嫂你想啊,就算你准备加盖鸡棚,可咱们后院太小了,原先的鸡棚还是你让大哥拆了猪圈的。还想再搭,那也没地方啊!算了吧,眼下这样就挺好的,二嫂缺肉让她自个儿收去呗。”假如是宁氏收购的原材料,她会自己记账的。哪怕每一旬都要跟六郎对账,那也不会详细的记录鸡几只猪几只羊几只,只会笼统的写上今天购入了多少钱的肉类,其他的材料也是只记金额的,而非详详细细的种类。自以为说服了温氏的六郎,还没等他彻底放下心来,就听温氏又道:“六弟啊,你说我要是学四弟妹那样,去买地搭鸡棚,咋样?”噗通一声。六郎终于没稳住,一屁股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摔得他尾椎骨生疼。苍天啊大地啊!猪毛你娘又在造孽了啊啊啊啊啊!**摆烧烤摊儿,最麻烦的除了手艺之外,肉类的供给也相当得麻烦。王香芹一开始是因为宁氏的闺名宁夏,才想到要卖羊肉串的,又回忆起相隔不远的秀山村有很多人养羊,她觉得这个主意相当不错,要是能如愿的收购到孜然的话,就更美了。说白了,鲷鱼烧这玩意儿就吃个新鲜,哪怕味道确实不错,谁会天天惦记着?甜口的东西,就算再好吃,吃多了一样会腻味儿的。烧烤就不同了,反正王香芹一直很喜欢吃,感觉永远都吃不腻。想象一下,那种肥瘦参半的嫩羊肉,切成小手指那般粗细,腌制好了架在火上烤,要一直烤到滴油,然后刷上一层浓郁可口的咸辣酱,再撒上一大把的孜然粉,吸溜~王香芹最感谢的就是,这个世界是有辣椒的,各种辣度的都有,普通人家虽然极少直接用辣椒炒菜,却喜欢用辣椒腌制白菜。还有就是咸菜疙瘩,腌制好了切成丝或者丁,跟辣椒一起用油猛炒,这样不光吃着口感更好了,也更下饭了,还能延长保质期。哪怕大夏天的,也能放上个大半月都不会坏的。辣椒没问题的,他们这边产量不少,往南那头走个二十里地,还有个专门种辣椒的村子,一般都是收上来晒干了运到县城乃至府城去卖的,干辣椒很好保存,几乎都不会坏,所以一贯不用担心积压太多。不过,就算销路没啥问题,附近的人需要,那边也乐意卖,谁不希望立刻拿到现钱?卖谁不是卖,就近卖了就不用特地赶远路瞎折腾了。孜然的问题尚未解决,但辣椒已经收了两挑担子过来了。朱母还建议不要只卖羊肉串,那玩意儿太贵了,而且羊肉膻,喜欢的人爱死这个味儿了,可不喜欢的人还是有很多。所以,整猪也要收,鸡当然也少不了,尤其鸡肉串和鸡翅膀烧烤之后,味道也相当得不错。王香芹还建议可以顺带卖些烤时蔬,她本人其实不太爱吃烤玉米、烤茄子之类的,总感觉烧烤嘛,不吃烤肉还能算是烧烤?哪怕真的烤肉吃腻了,蒜蓉扇贝味道多好呢?干嘛非要吃时蔬?可仔细一想,上辈子买烤时蔬的人也不少,王香芹觉得做买卖不能以自己的口味为准,反正家里就有菜园子的,顺便带些玉米、茄子啥啥过去,哪怕卖不掉也不碍事儿。她是一贯只负责嘴皮子叨逼,幸好朱母和宁氏的行动力超级强悍,没两天工夫,就将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完了。而二郎也从县城里带来了不少配料,王香芹跟宁氏一道儿,晚饭后在灶屋里研究调料,并且她成功的从二郎带回来的调料包里,发现了一种名为小茴香的东西。因为并非厨师,王香芹其实分不太清楚各种调料之间的相似处和区别点,反正她觉得这玩意儿就是孜然,品尝后尽管味道上似乎有些区别,可应该错不了。调料问题也解决后,宁氏的烧烤摊儿就开门营业了。烧烤这玩意儿跟鲷鱼烧的差距太大了,别的不说,反正王香芹本人看着鲷鱼烧是馋不起来的,可烧烤摊儿一摆,隔了半条街这口水就能跟着下来。尤其宁氏这人特别鸡贼,小聪明全用在这上面了,都不用人教,她就弄了一个巨大的蒲扇,发疯似的狂扇,扇得赶集的人都懵了,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味啊!大人们只是有点儿懵,小孩儿则直接被馋哭了,纷纷闹着要吃。别看肉类贵,那是算风量的。这年头,买肉一般都是按斤买的,假如跟屠夫关系好一些的,兴许能卖个半斤肉的。可那也贵啊,而且买个半斤肉回家还舍不得全放了,哪怕都放了好了,这年头哪家都是大人小孩一堆的,你一口我一口,还剩下啥呢?可烧烤就不同了,肉再贵,你就买一串又能贵到哪里去?而还不用费劲儿生火烧肉了,省柴禾省油盐还省时省力,关键是谁兜里都揣着几文钱,买不起贵的羊肉串,就买一串鸡肉过过瘾,回头把嘴擦干净了,把身上的味儿散了,回家谁也不知道你吃了肉。头一次摆烧烤摊儿,宁氏品尝到了久违的赚快钱法子。也确实有人连鸡肉串都买不起,那还有烤茄子、烤玉米、烤土豆片、烤香菇……这些就便宜多了,而且看着份量也多,吃起来虽然没烤肉那么香,起码也能解解馋。这天收摊儿回来,宁氏那一脸的笑啊,当真就诠释了什么叫做笑到合不拢嘴。当然,麻烦事儿还是存在的。高兴过后,宁氏叹了一口气:“生意太好了,竹签子根本就不够用,这可咋办呢?”王香芹想了想,略有些底气不足的建议道:“找、找你哥?”“对对对!四弟妹你真的是太聪明了!我这就去找我哥!反正鲷鱼烧摊子上有我爹娘在,要他干啥?打蛋打面糊糊的事情都是做惯了的,眼下又有打蛋器了,他多半时间都是闲着的。嗯,就这么办,叫他闲得没事儿干帮我削竹签子!”说干就干,这马上就要吃晚饭了,宁氏转身撒丫子狂奔而去,留下王香芹一人心虚不已的立在原地。她这么做是不是太坑人了?宁冬生刚摆脱了手工打蛋还没多久,这就迎来了新的活计?一扭头正好看到四郎瞧自个儿,她尴尬的笑了笑:“我好像是有点儿对不住二嫂她哥……”四郎想了想:“我觉得还好,不就是削竹签子吗?白日里,六弟还说他能干……六弟!”“对啊!我能干啊!四嫂你为啥不跟二嫂举荐我呢?难道我还不如宁冬生那傻大个儿吗?我能干的,我特别会削竹签子!真的!!”六郎汪的一声哭出来,这么好的活儿啊,为啥不让他去做呢?王香芹:……坑人也应该先坑外人吧?直接一上手就坑自家人,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削竹签子这个完美的活计最终还是没能落到六郎手里,倒是朱母听闻他主动找活儿干后,相当欣慰的给他安排了新活计,算烧烤摊儿的成本钱。朱母义正言辞的道:“烧烤摊儿的生意太好了,一旬算一次账怎么行呢?三天算一回好了,但每天都要记下成本。对了,四郎媳妇,你要不要再琢磨下,还能卖点儿啥?咱们不要一口气推出来,等食客们吃腻了再推出一两样来。其实吧,我也是想着茄子、玉米这些不是一年四季都有的,之前卖的就是去年的存货,不多了啊。”“豆腐呢?老豆腐也可以串起来烤着吃,还有豆腐干,土豆可以,那红薯片也成呢。再就是,我想着调料上还可以出彩,除了辣椒小茴香外,咱们是不是可以弄点儿甜口的?我看好多人都爱吃甜的,蜂蜜口味?来点儿芝麻?蒜蓉也不错。”王香芹天马行空的瞎说,朱母也不管她说的能不能成,一并先记在心里。其他人倒是没觉得有啥问题,只有六郎一脸的绝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老老实实的种地有那么难吗?有钱可以多买一些水田旱地来种对不对?为什么非要跟小食摊儿较劲儿呢?他们家往上数祖宗十八代都是老农民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活着咋就那么困难呢?真希望天天不是春耕就是秋收……兴许是因为六郎已经很惨很惨了,所以温氏觉得,再惨一些也无妨了。在烧烤摊儿步入正轨之后,某个下雨不出摊儿的日子里,温氏找上了朱母,说出了思量已久的想法。“什么?你要买地?盖鸡舍?你疯了吧?”朱母目瞪口呆,她清楚的知道温氏跟王香芹是不同的,说白了,王香芹这人跟眼下绝大多数人都不是不同的,脑子就跟一般人长得不一样,明明有一堆赚快钱的法子,偏就一门心思守在猪舍里,整个做派完全不像是十来岁的小年轻,反而朱母对着她时,总是有一种对着同龄人的感觉……其实这种感觉是对的,朱母眼下也不到四十,而王香芹上辈子过世时,也已经有三十好几了。经历过坎坷波折的人,跟十来岁不谙世事的孩子是截然不同的,也是无法隐藏的。幸好,王香芹这辈子的经历也挺不一般的。朱母认定了她是因为姐妹易嫁那个事儿,一夕之间变了性子。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温氏她不是王香芹,她没有那份沉淀的心境。“你说你要买地、盖鸡舍,然后呢?说出你的全部打算,省得回头你又到处诉苦说我这个后娘不厚道,连话都不让你说全了。”温氏一下子变了脸,这话的意思也太明白了,朱母明摆着就是不赞同的,只是给她机会让她说个痛快而已。偏生,这事儿在她心中已经徘徊许久了,到了这档口,她是不得不说的。深吸了一口气,温氏一面暗地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儿,一面下意识的伸手抚上了已经隆起得很明显的腹部。似乎是感受到了肚子里孩子的心跳,她仿佛瞬间有了动力。“娘,您跟我仔细跟你说,我先说明白,我没跟任何人斗气,也不是得了红眼病想干啥,就是……我也是为了孩子啊!”为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