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焱烦躁的抬头看去,窗外的那个人身边围着不少人,每一个脸上都带着笑,看着就挺开心的样,至于危云白那个家伙,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昨晚的狼狈,昨晚还那副要哭不哭的样……停。“妈的。”李召莫名其妙,“你骂谁呢!”江焱搓着自己的短发,眼神阴翳,“我他妈骂我自己。”他看着危云白每走一步,脑子里就会浮现昨晚他被铁链缚住的画面。江焱喉结缓缓滚动了一下。李召从抽屉里抽瓶水扔给他,无语,“渴了就喝水,咽什么口水,恶不恶心?”危云白进了教室,他下意识地往江焱的方向看去,就和一双黝黑的眼睛对上,江焱瞳孔紧缩,挑了下眉,下意识道:“看个屁。”日。他俊眉又狠狠皱起。危云白却松了一口气,看江焱的样子,昨晚的人不是他。还好,至少他昨晚经历的那些难以启齿的事……学校里的人不会知道。他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不再往那个方向多看一眼。可江焱的拳头又重重的垂在了桌上。嘭的一声,桌上的书都跟着被震起来一瞬。“我日!”整个班响起了李召的怒吼,“江焱你干什么!差点吓尿老子!”哄笑声响起,转学生的视线又看了过来。余光瞥见,江焱的心情诡异的好了一点,他恶劣的把水往李召桌上扔,“多喝点,哥哥带你上厕所。”水在空中转了几圈,然后稳稳的站在李召桌子上。“江焱你这手够帅!”“啧啧啧,论泡妞手段,我真是甘拜下风。”江焱唇角勾起,往倒数第三排去看,唇角又瞬间拉直。那胖子拿着本英语书笑的正欢的朝转学生询问着问题。呵。两个蠢货凑在一块,真是绝配。一上午都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是位三十多岁的干练教师,心底清清楚楚的知道危云白的来历,对待他不免更加严厉了和期待,“危云白,你和课代表上来写一下这道题的答案。”周潮生小声道:“云白,加油。”黑板已经写满了字,课代表个子娇小,她费力的擦着黑板,危云白从她身后接过黑板擦,认认真真的擦掉不用的板面。底下的人啊啊啊的起哄尖叫,女孩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声若蚊虫,“谢谢。”危云白嘴角上扬,“不用。”有男生酸道:“又来一个讨妹子喜欢的。”“江焱,你危险了啊!”笑个屁的笑。昨晚躺在他身下的那副样子还想讨女生喜欢?江焱摔下课本,懒洋洋的站起来,“老师,我也想答这题。”心中不爽。比昨晚更不爽。语文老师惊讶的看了他好几眼,“行,你上来吧。”江焱双手插兜,迈着长腿走向讲台。危云白捏着粉笔,一笔一划的写下自己的答案,他字迹流畅,就算写在黑板上仍然漂亮的很,想必写在纸上会更加漂亮。江焱站在危云白的身边,冷不丁道:“转学生。”危云白手一顿。昨晚的片段在江焱脑海里面快速翻涌,从他泛红的脸,到染红的唇,再到想要攻击他的那双长腿。疾尝到了他的味道。疾甚至保存了他的味道。----导致江焱现在无时无刻,脑子里全是危云白的味道。甚至嘴里都开始泛着不属于他的甜味。吞咽声在耳边响起。危云白下意识的回头,狐疑的看着他,“干什么?”江焱指指面前这片黑板,“给哥哥擦个黑板。”危云白面上一冷,手里的粉笔应声而断。走到后排视察的语文老师皱眉,“江焱,你还写不写?不写下来。”“写,当然写。”江焱抽出两根白色粉笔,打算递给危云白一根,危云白没接,面无表情的自己去拿了一根,接着写答案。身边的人注视了他一会儿终于转开了视线,危云白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快速写完答案走下。周潮生正欣赏的看着危云白的字,即使不是第一次看见,仍然又羡慕又佩服道:“云白,你是不是专门练过字啊。”危云白随意应了一声。他在江焱的背影上扫过,又漫不经心的翻开了书。看样子记忆是共同的。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这么莽莽撞撞。不讨人喜欢。但还算是能挑起兴趣。江焱写完后慢慢悠悠的下来,回到座位的一路不停有人打趣他,“江焱,回心转意改性了?”改你妹。江焱勾起凉薄的笑,“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第39章 死神(4)去年高考状元的语文略差一点, 这是所有教师都知道的事, 但语文老师看着危云白写在黑板上的答案,就一下子放下了心。她估摸着去年语文失的那几分应该全在作文上了。不止是她,一屋子没笨人, 李召突然觉得不对, 回头小声和江焱说道:“等等!你不觉得危云白这名字有点耳熟吗?”下课铃声响起,江焱摸出水喝, 一口甜滋滋的水喝下去,心底下意识觉得没他甜。……日他脸色黑了又青, “哪儿熟?”“好像在报纸还是新闻上看过他……”李召敲敲额头, 拽过前排和同桌, “你们有听过危云白这名字没?”“咳,你小声点, 人来了。”危云白朝这边走来,目的地是他们前排数学课代表桌上的作业簿。江焱勾起唇,声音不仅没压低,反而更大了,“云白晓山高,我只知道这句话。”当然不止这句,然而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这句诗。危云白听到了。他脚步一顿,随即当做没听见。江焱艹了一声, “该死的。”不知道是在骂自己, 还是在骂别人。危云白在故意忽视他。系统都察觉到了, “云白, 你不喜欢他。”“啊,”叹气,他光明正大的承认,“比起现在的他,我对夜晚的死神先生要更加感兴趣。”周潮生不好意思的把一颗红润的苹果放在危云白的桌上。“连我身边的小胖子,都要比他来的可爱。”危云白眼睛弯起,笑着和他道谢。高中生活枯燥乏味,但总有几个人是靓丽的风景线。课间。一群人正在后面说话,江焱突然伸直腿,直接挡住了后门大半,旁边人问道:“你干什么?”门外刚刚想进来的美女脸都僵了,“小哥哥,能不能帮我喊一下危云白?”正是早上围在危云白身边那个隔壁班花。巴掌大的小脸,眼睛水水汪汪,娇娇小小的看着就惹人心疼。江焱面上笑嘻嘻,“哪来的美女,找什么危云白,找我不是更好?”他眨了一下眼睛,电力十足。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每天都有不同的女生打着想要认识他的旗号琢磨着想要变成和他更亲密的关系,他的亲密举动,能带给一中所有女生带来虚荣的快感。隔壁班花红了下脸,还是坚持道:“帮我喊下云白吧,下次请你们喝奶茶!”“行嘞!危云白,有人找!”“呦,都喊上云白了,说吧,和人家什么关系?”江焱眼底暗了下去,“行了,别喊了,没看到他正在桌上睡觉?”喊人的讪讪闭了嘴,嘟囔,“这不是喊一下就能醒的事嘛。”江焱斜眼看了一眼门前的小美女,手搭在椅背,“跟哥说说,找他干吗?”小美女的脸彻底红了。什么都不用说,大家都明白。“真是奇了怪了,”江焱没什么情绪的感叹道:“他昨天才来一中,今天你就看上了他。”眼底蕴含的情绪却吓人,“一见钟情?”女生呐呐道:“差不多吧。”“嗤。”江焱笑出了声,“小妹妹,高三了,混不进重点班那就好好学习,别这么多事,懂吗?”“毕竟人家可是去年的晋江市状元。”“???”“卧槽!!!他是那个危云白?!卧槽,真的是他!”“去年状元……我特么见到活的状元了!”喧闹的声音快要吵到危云白身边,江焱眉毛竖起,“闭嘴。”瞬间安静。虽然很激动,但激动着激动着发现状元也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除了帅点,没什么两样嘛。今天下午有体育课,一中的规矩,体育课必不可少,甚至对高三生来说更为重要。体育老师门负责任的很,激情调动每一位学生来运动,说是自由活动,其实是分为三批,一批人打篮球,一批人打羽毛球,剩下的就是乒乓球。大热天的,只能说还好是在体育馆内。江焱被预订是篮球前锋,他直直站在篮球框底下,危云白被一个瘦高个的男生拉走,那个男生正自来熟的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说说笑笑,好不开心。江焱控住不住自己的眼睛,硬是往那边一下跟着一下的瞅,勾着手指把李召喊来,“那个傻逼是谁。”搭着危云白的傻逼正自我介绍着,“我叫徐校文,云白,你没人搭档的话就和我行吗?”他样貌在水平线之上,谈吐自信大方,富有幽默,危云白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羽毛球,“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徐校文眼里露出惊喜,“怎么会嫌弃?我高兴还来不及!”危云白没有什么是不擅长的。如果有,那也是他毫无兴趣。他接过徐校文递来的羽毛球拍,还没来得及接球,就被一件从天而降带着汗味的球衣盖住了整个脑袋。与此同时,危云白听到了一声痛苦的闷哼。垂着眼,扯下头上不知道是谁的衣服,“怎么……江焱?”江焱站在他面前,高高大大的人正抱胸站着,手里拿着另一个羽毛球拍,“哦,原来是你,真是够巧。”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不是要打羽毛球?给老子站到对面去。”危云白手里还攥着他的球衣,“你的衣服?”他冷着声音问。江焱嘴角勾起,“啊,我说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被你偷走了。”他弯腰伏在危云白耳旁,故意像含着团棉花一样说话:“偷哥哥的衣服悄悄闻,嗯?”“……没有,”眼前的人眼里烧起怒火,“江焱,徐校文呢?”江焱笑容一冷。那傻逼。估计已经去医院了。“危云白,我脾气不好,”江焱指着自己,那双眼睛底下的戾气和火气起起伏伏,“我在说一次,别惹哥哥生气,嗯?”危云白扔下球衣,转身就走。不和犯病的人纠缠不就得了。江焱看着地上的球衣,表情变来变去,最后化成压抑的平静。看着徐校文去请假的李召刚一回来,就看到他这一副表情,“……你怎么了?”脚步也停了,不敢上前。江焱,“危云白呢。”声音有点不对劲,像是被催眠了一样的李召恍恍惚惚道:“我不知道。”他随手抓过身边过去的一个人,“见到危云白了吗?”“好像往那边走了,应该是去买水了吧。”李召看了江焱一眼,他已经朝小卖部的方向走过去了。就他现在这个状态……李召感觉不妙,赶紧跟了上去。系统犹犹豫豫,“云白,后面----”危云白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了。”这些个天命之子,都挺适合和他关在一个精神病院。危云白挑了一瓶水,才发现还没有卡,“老板,可以付现金吗?”小卖部老板为难道:“不行啊,我们这都要给学校方面看的。”他抿唇,把水放回冰箱。“拿着。”身边传来一道耳熟的声音,还有轻微微的喘,一只手从他身边伸出,用环绕着他的姿势,从里面拿出他刚刚放进去的那瓶矿泉水还有一瓶苹果汁,“老板,刷我的卡。”江焱把卡递给老板,那双眼睛紧盯着危云白,生怕他又跑不见。危云白有些不自在。江焱明显是给他买了一瓶水,但是他们的关系好像还没好到这个地步。付完账,江焱把水扔给他,危云白下意识接着,“江焱……”“渴了就喝,”江焱的视力不是一般的好,“你嘴唇都干了,在这矫情什么?”----他知道这片地方有多柔软。镰刀和他是共生。疾能感觉到的东西,“他们”全都能感受的到。危云白舔舔唇,拧眉,“谢谢。”就是不开水。李召气喘呼呼的从后面追了上来,“妈的江焱,你跑这么快想要投胎?!”热的他满头大汗。不再是他和江焱单独两个人,危云白自在了一点,笑容展开,“你好,我叫危云白。”他还不知道李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