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搞不清时唤川这种行为算什么犯罪,但唬人这么说总是没错的。时妈妈:陆适也懒得和她说了,他安安静静地缩在沙发里,轻轻地抿着热茶, 没有再吭声。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怔和时父终于下来了。他们俩的神色都很平静,也没什么笑意,当然,这个时候也不见得笑得出来。时父将时唤川领了回去,临走前,时唤川还眼巴巴地看了看陆适一眼,说了一声对不起。陆适懒懒地掀起眼皮,给了他一个冷漠的白眼。人都走了,陆怔在陆适面前坐下来,说:今天晚了,明天带你去拿掉肚子里的玩意儿。顿了顿,你怎么想,别想着要留下来。陆适闹了这么久,也有些疲惫了,听到陆怔的话,嘟囔道:我当然要打掉,真恶心,没想到他是这种人。陆怔没有说话,他也有些疲惫,太阳穴就像有电钻不停的钻动一样一突一突的疼。常清问他:这个事怎么解决?陆怔说:我本来想先打断他的手脚,但时峥豁得出去,给了不少东西常清见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呢?陆怔捏了捏鼻梁,唇角勾起一个笑来,淡淡地说:所以改主意了,打断他的两条腿就够了。陆适打了个颤,像看陌生人一样看陆怔的脸。陆怔察觉到他的目光,低声说:这么看我做什么?你心疼那小子?陆适没吭声。陆怔说:要不是我时刻让人盯着你,你这肚子一大,这孩子就不能打了,你知不知道?陆适看了他一眼,喃喃道:我知道。陆怔语气淡淡地说: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当耳边风,我想管你,怎么管?你压根不听话,管你有用吗?陆适抖着唇反驳道:你要是早告诉我时唤川喜欢男人,我肯定不会和他一块儿住。陆怔说:得了,你又推锅,现在的问题是不是你识人不清,引狼入室?陆适没吭声。陆怔声音平静地说:我说这么多不是想责怪你,只希望你以后做什么都多个心眼。陆怔说完这些,便住了口,他让张妈给陆适做了个夜宵,督促着他吃完便让他回了房。*时唤川那边倒没有结束,他被人从背后套麻袋打了一顿,被打进了医院。时妈妈捧着时唤川的手哭,他们都知道这是谁干的,也的确是他们没理,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你说你干什么招惹陆家那小子?时妈妈哭得眼圈通红。时唤川看着人高马大,此时躺在床上,反而显出了几分薄弱来,他皱着眉,说:别哭了妈。时妈妈又气又伤心,你这腿要是落下后遗症,我管他姓陆的如何,我还不信治不了他了。时唤川念的是军校,运动量很大,就算这腿断的不是那么彻底,也足够让他烦恼了。是我做错了,不要去闹。时唤川知道陆适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了,心情也委实不好,对于自己的未来倒显得没那么关心了。他与时妈妈说了这事,时妈妈气道:你还想让他生下来?生下来我们老时家也不认,这算什么啊?你才几岁啊,就走这种歪门邪道,你想过你爸妈没有?时妈妈说:你要是正常追求他,也不会落到这般地步,偏偏走这种邪路,你别看我,我帮不了你,你爸也不会帮你。时唤川没说话,他看着还打着石膏的腿陷入了沉思。*陆适第二天就跟着陆怔去了医院。陆适一开始对打掉孩子还没什么感觉,等到了医院,才真正恐慌起来。这个要怎么打?陆适问医生。医生说:才一个月,吃药就行。陆适拿了药,脸色惨白地看向了陆怔。陆怔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几分钟的事情。陆适难得静默下来,他吃了药,很快肚子就疼了起来,然后在厕所里排下了一堆血红色的东西。那个画面估计会成为他一辈子的阴影。陆怔带着脸色惨白的陆适从医院出来,不紧不慢地说:就当拉屎,拉完就没事了。陆适有气无力地说: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不知道多吓人。陆怔下意识想刺他几句,视线落到了他的脸色,皱了一下眉,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伸手给他拿了一条毯子盖上,你吃的那些药现在停了就没什么影响,还有,回家住吧。陆适轻轻地嗯了一声。陆怔说:回来后不要和常清吵架。陆适这时候倒是说不出来有我没他这种话了,他顿了一下,有些烦躁地说: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喜欢他?陆怔停顿了许久,才说:你应该好好想想,你为什么不喜欢他。陆适说:他害死了大哥。陆怔说:你应该知道,这不是他的错。陆适说:反正你们都帮他说话。过了一会儿,狐疑地看向陆怔,为什么你和他关系能这么好?陆怔反问: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他关系好了?陆适有些愤懑地说:我看你们倒是像一家人,我回来哪里又有我的立足之地。陆怔说:那是你不肯回来,也能怪到他头上?陆适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算了,我勉强让他和我一块儿住吧。陆怔也有些疲惫,他看了陆适一眼,说:你也该懂事了,今天这事希望是最后一次,别再犯蠢了。陆适没说话,他不自觉地摸着肚子,医生说他身体好,很快就能恢复,但这个时候肚子里少了什么东西的感觉也还格外浓重,叫人浑身都发毛。太阴影了,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这种感觉。陆适正式搬回了家,家里也更热闹了许多。陆花已经和陆适和好了,带着他去看后面翻新种植的植株,这个是白玫瑰,现在还没开花,这个是豌豆,还有这个,是韭菜!陆适花粉过敏,听陆花这么说,他皱起眉,叫道:怎么还种起花来了。不远处的花房也填满了花花草草,花架也有了用武之地。陆花哼哼道:二哥说你不回来,我就让丁伯开始种花了。陆适气道:你就没想过我回来是吧?陆花心虚道:是啊,你说不回来说的那么坚决,我以为你能自力更生呢,没想到没几天就回来了。陆适:他心情不大好,问陆花: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常清?陆花小声地跟他说:你不要讨厌他了,他很好的,对我也很好。她说着,将之前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陆适听得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了。陆花总结道:大家能聚在一起,都是缘分,三哥你对他总抱有偏见,他做什么你自然都觉得是错的,看人要客观一点,从细节发现美嘛。陆适嘴硬道: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好的。陆花说:他长得好。陆适:陆花眼珠子转了转,说:你身体好了吗?不是要坐月子吗?陆适一想到这个就冒火,坐个屁,没什么好坐的。他到底是男人,恢复得快,只是一天而已,他就没什么疼痛感了。陆花叹了口气,说:你好好养一养,现在人渣太多了,连男孩子都要骗,以后都长个心眼,你的脾气那么差,我都受不了你,怎么可能会有别人对你那么好,不求回报呢?陆适冷哼道:你现在倒是训起我来了。陆花说:我这是字字珠玑,金玉良言,三哥你要听劝,要吸取教训。陆适不耐烦地说:行了,一个个的,现在都能训我了。陆花说:那倒没有,你对清清不好,他都吓到了,都不敢往你面前凑。陆适听她一口一个清清,也是无语,以往坚定的对外抗敌变成了今日只有他在单机,搞得他都有些坚持不下去了。真是愁人。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就笑笑不说话 13瓶;人字拖好难选 10瓶;藏青狼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79章 喜欢陆适回来了, 常清知道他敌视他, 所以平常能绕道就绕道, 避免和陆适碰面。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常清思来想去, 打算搬出去住了。他找了个时间通知了陆怔一声,就开始打包行李。陆怔本来还没什么打算, 听到常清要搬出去, 终于耐不住,问他:你搬出去,不打算回来了?常清斟酌着用词,回答:看情况吧, 我的确该一个人住, 省得麻烦。麻烦,哪里来的麻烦, 陆怔烦躁起来,说:你一个人住那算什么家?常清沉默了一下,才说:我一个人能让你们俩都不痛快, 我不搬岂不是让你们俩都难受。陆怔没吭声,常清听见他的呼吸声, 淡淡地说:陆适讨厌我, 一时半会儿也扭转不了, 他刚打了胎,不易动怒,我走是最好的结果。陆怔还是没说话, 常清犹豫了一下,那我挂了?陆怔终于开口,等等。常清问:还有事吗?他话音刚落,只听见陆怔的呼吸声,似乎有几分急促,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我那天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是我太偏激了。常清迟疑了一下,我没放在心上。陆怔的嗓音略微带了几分沙哑,你是该搬走,我们不应该见面,常清,我对你的心思已经不一样了。顿了顿,又说:你知道的,对不对?常清心里一跳,没吭声。陆怔说:我一直在躲你,那天说的那些话,都是想让自己心里舒坦一点,所以平白冤枉了你。常清听着他沙哑的声线,感觉有点不对,你怎么了?喝醉了吗?陆怔笑了一下,说:我喝不醉,就是有点不舒服。常清顿了一下,你这哪儿?陆怔沉默了一下,在办公室。常清穿上外套,对陆怔说:我过来找你。陆怔低声说:你要搬就尽快搬吧,我不想看见你了。常清听见他沙哑又带着点虚弱的声音,轻声说:我来找你吧,看你一眼我就走。陆怔没回答,常清挂断了电话,打了个电话给阿坚,让他送他去陆氏集团。这个时间点才下午三点,路上没什么人,常清花了最短的时间到了公司门口。前台估计认出他了,也没说什么话,给陆怔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得到了肯定回复后才让人带常清上去。常清到了陆怔办公室外面,伸手推开了门,看见了陆怔。陆怔靠在沙发上,听见开门的声音,睁眼看了常清一眼,嘴唇动了动,没说话。常清仔细看了看陆怔的脸,没有喝醉的样子,他又伸手过来,陆怔及时捏住他的手,轻声道:你做什么?常清停顿了一下,仍然将手放到了陆怔头上,果然是烫的,他皱起了眉,对陆怔说:你发烧了,你不知道吗?陆怔微微睁大了眼睛,发烧?常清说:我就觉得奇怪,你怎么会突然说那么多话,如果不是喝醉酒,就是生了病,看来我没猜错。陆怔:常清给阿坚发了个信息,让他去买感冒药和退烧药,放下手机,又去看他,你回床上休息吧,发发汗退烧。陆怔没动,他看了常清一眼,又飞快地移开了目光,我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不是胡言乱语。常清知道,他已经知道了陆怔的心思,他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你现在发着烧,有什么话等以后再说。他说着,扯了陆怔手臂一把,你去床上,拿被子捂一捂。陆怔忽然生起气来,语气也重了几分,你不怕我?常清见他不肯起来,有那么点无奈,怕你什么?你有什么让我怕的?陆怔狭长又漂亮的目光盯着常清的脸,说:我对你有别的心思,你不怕?常清迟疑一下,说:可能只是你的错觉。错觉?是不是错觉我心里清楚。陆怔这时候就像小孩一样,眼底水色泛泛,喃喃道:怎么可能是错觉,我想亲你,想抱你,怎么可能是错觉。常清老脸一红,小声道:你别说了。陆怔摇了摇头,表情沉重,我知道我不对,谁都可以,偏偏是你就当是错觉吧。常清没说话。两个人虽然都没有再开口,但是气氛却悄然变化起来。陆怔的目光落到了常清身上,现在天冷起来,他穿的多,厚厚的毛衣和外套,甚至还戴了围巾,围巾是红色的,是他自己学着织的,连陆怔都有一条,但陆怔一直挂在衣柜里没有用过。常清的皮肤被红色的围巾衬得雪一样白,连嘴唇都是红的,陆怔的目光就这么落到了常清的嘴唇上。常清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他微垂着眼睛,轻声说:你不要有什么负担,等你病好了,再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