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不是源自喜欢,而是源自厌恶。我的腿断了,你们宋家就有个人不能说话,也不能动,这不是很好吗?一盘被绑着的宋母直接吓白了脸,孟雨泽抿了一口红酒,冷漠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在庆幸,这不是宋秦?如果在这里的是宋秦就好了。疯子,你这个疯子!孟雨泽笑了起来,仿佛这是他听过最大的笑话那样。疯?也是被你们逼疯的。我的腿明明可以治,不也是被你们做了手脚,再也动弹不了了吗?是的,殷牧悠刚好穿成了,那个被孟雨泽撞成植物人,穿上小裙子的宋杭。所以才导致了他早上起来看到孟雨泽的时候那么害怕。为什么要让他穿小裙子!他发誓,他绝对绝对不敢打大佬的主意!原身是眼睛瞎了才看不出这位手段残忍,性格阴郁,千万不能招惹!为了避免这样的命运,殷牧悠一定要治好孟雨泽的腿!殷牧悠正暗自思索着,他也注意到昨天轮椅的事,想查出究竟是谁动的手脚。你还能走神这么久的?孟雨泽的话,把殷牧悠拉出了思绪。他才想起自己已经被孟雨泽拉了很久,佣人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对劲了。殷牧悠脸色微红,挣脱开了孟雨泽的手。你想做什么?孟雨泽眉目冷淡:想问你一些事,来我房间。殷牧悠一脸拒绝:有什么事这里说不好吗?孟雨泽却把余光放到了宋母身上,她正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殷牧悠就懂了,最终认命的朝孟雨泽点了点头。当孟雨泽杵着拐杖一步步走到二楼的时候,宋母才拦住了殷牧悠:小杭,你什么时候跟雨泽关系这么好了?殷牧悠细声说了句:也没有很好。可雨泽来了家里,除了几句客套话,也不怎么爱搭理人,今天竟然主动找了你。宋母眼底闪过几分算计,拉住了殷牧悠的手,你如果能和雨泽搞好关系,就尽量去。那双眼瞳里没有关心,而是浑浊的欲/望。殷牧悠皱紧了眉头,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我知道了。他走到了二楼,犯险门是虚掩的,殷牧悠很快就走了进去。少年的身影显得尤为单薄,他就坐在窗口,碎金色的阳光从外面撒了进来,他的目光也放得老远,张扬和肆意的气质一瞬间被抚平,变得柔和了下来。在看到殷牧悠之后,孟雨泽又恢复了那尖锐的模样:坐。殷牧悠乖乖的坐好。孟雨泽见他并没有动手动脚,便古怪的望向了他:前些日子还在监视我,怎么这会儿就变得这么乖了?乖?殷牧悠用手指指着自己,想着要不要凶一点,好破坏破坏人设。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被脑子里的系统给警告了:[请勿ooc。]殷牧悠:他这吃瘪的样子,反而让孟雨泽的戒备少了些。他昨天之所以会爆发,也是因为看到宋杭眼中那露骨的爱慕,以及他越来越过火的动作。孟雨泽不可能视若无睹,才有了昨天晚上的冲突。然而昨天还这样子的他,今天变得这么乖,反倒让孟雨泽不太习惯。孟雨泽纠结许久,便朝殷牧悠说道:昨天你和宋秦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是他让你监视我的?嗯。宋秦到底想干什么?殷牧悠为难极了,张了张嘴,还是把事情说出了口:你好像有个未婚妻叫薛薇薇。她怎么了?我哥很早就和她在一起了,只是这件事情一直没给你说。孟家出这么大的事,薛家自然不敢背信弃义,违背婚约,会招来所有人的耻笑的。孟雨泽皱紧了眉头:继续。所以,他就让我看着你,更想让你一蹶不振,也想把你比过去。殷牧悠斟酌着用词,看看怎么说才会把孟雨泽被戴了绿帽子的事说得轻巧些,这件事的确是我哥做得不对,不该抢了你的未婚妻。完了?殷牧悠啊了一声,又呆萌的点了下头:完了。他仔细的打量着孟雨泽,生怕他被这件事给触怒,小心翼翼的问:你不生气的吗?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殷牧悠一本正经的朝他束起一个大拇指:你是我第一个看见被带了绿帽子,还纹丝不动的人,佩服!谁能想到,被薛薇薇带了绿帽子的事没激怒孟雨泽,殷牧悠这话反倒是激怒了他。佩服?他看他是在嘲讽。孟雨泽冷笑了一声,忽然就把殷牧悠压在了床上,那双黑色的眼瞳里透着几分恶意。像个女孩似的,这么长的刘海,你看得清前面的路吗?殷牧悠挣扎了起来,现在最怕从孟雨泽嘴里听到他像个女孩的话。他大惊失措:你放开我!孟雨泽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把剪刀,他每晚都必须拿着这东西睡觉,没想到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孟雨泽皮笑肉不笑的说:宋姨不是让你去剪头发吗?我可以代劳。殷牧悠很想捂着头发,可孟雨泽一个瘸子,却还是轻易的把他压倒在床上。奇耻大辱!这具身体的力气真的小,还妄图想当攻,难道是欺负瘸子没力气吗?可他现在不就是被这个瘸子压在床上了吗!我不剪!孟雨泽钳制住了他的手腕,用剪刀放到了他的发丝上,咔嚓一刀,上面的头发就被彻底剪断,发丝都掉落到了一旁的枕头上。殷牧悠睁着圆溜溜如黑珍珠一般的眼睛,还没反应得过来,他阴郁的形象就一去不复返。你你你孟雨泽原本想嘲笑他,可殷牧悠露出了全脸,他脑子嗡的一声,一下子就看愣了神。殷牧悠长得很漂亮。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殷牧悠:我本应该攻人,奈何这一卷又被人攻了。孟雨泽:之前总是缠着我,现在又对我爱理不理,你这个小妖精,一定是欲擒故纵!宋秦:我给我基友带了绿帽,基友转过头就叫了我大舅子。众人/异口同声:奇耻大辱!新世界了~第31章孟雨泽只能用漂亮来形容, 那一瞬间,脑子里想不出任何词汇。当额头的刘海被剪断之后, 那张脸就完全露了出来。他长得跟宋家人都不太一样,反倒像是孟雨泽见到过的宋奶奶。这个样子过于漂亮, 以至于漂亮得稍显女气。他眼眸的颜色极浅, 比起茶色更像是琥珀色。露出来的肤色极白, 稍一不留神就要在上面留下印记。孟雨泽久久未能回过神来,就这么盯着他看了许久,喉头轻微滚动。两人的距离极近,刚才的闹腾, 让他露出了一小半肚子,里面的皮肤偏向奶白色, 那懵逼的样子十分可爱,一点儿攻击性都没有。殷牧悠被他盯得头皮发麻, 连忙捂着额头:不准剪了。这小模样怪可怜的, 仿佛要被他吓得眼泪都快渗出了。孟雨泽忽然使了坏:不继续剪,你就想一直顶着这个狗啃的发型?反正不准剪。乖,听话。孟雨泽的语气里都带上了哄骗。殷牧悠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了身,躲着孟雨泽。孟雨泽的腿受了伤,倒是真的不好再追他。只是他躲自己犹如躲瘟神一般, 和之前露骨的表达爱意的样子完全不同, 孟雨泽反倒对他多生出了几分在意。这算什么?欲擒故纵么?殷牧悠退出了孟雨泽的房间,宋秦拿着书包正准备出门,看见他这个样子, 忽然笑得涨红了脸:宋杭,你什么鬼样子!殷牧悠:殷牧悠忽然间有些想不通,重新回到了孟雨泽的房间,讨乖卖巧的朝孟雨泽笑:孟哥哥,借一下你那把剪刀。孟雨泽一挑眉,很快就给了他。看在他叫的这声哥哥比较软的份儿上。哪知道殷牧悠朝宋秦走了过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带,咔嚓了一声。这套动作简直行云流水,宋秦还没反应得过来,他的头发比对方的还要像是狗啃的了。殷牧悠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哥,你现在也很好看了。宋秦:他犹如见了鬼似的,倒退了好几步。然而殷牧悠那双眼睛贼无辜,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样。宋秦脸色铁青,想到自己马上要以这种形象去学校,就跟吃了屎一样:你!现在快上早自习了,要是再不走就迟到了。宋秦吃了个瘪:回头再找你算账!说完,宋秦就离开了家。殷牧悠把剪刀还给了孟雨泽,笑得露出了虎牙,尖晃晃的像是时不时要给你来一口似的:下次这些东西还是别藏在枕头底下了,以免刺到自己,我先回房间了。孟雨泽扶额,最后竟忍不住憋笑起来。宋杭什么时候长成了这样?奶凶奶凶的威胁别人,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气势。不过刚才他对着宋秦干净利索的那一手,倒是给孟雨泽解了气。被人带了绿帽子,他只要是个男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的。刺不刺得到自己不知道,不过一定刺到了别人。孟雨泽一瘸一拐的回到了房间,眼神望向了外面,宋秦顶着和殷牧悠同款发型进了车子里,他脸色涨红,此时别提有多窘迫了。孟雨泽眯起眼,心情渐渐大好了起来。昨天深夜孟雨泽翻了轮椅,下午的时候就有医生赶来。宋母对他的腿伤尤其上心,一直在旁边看着。等取下了纱布,江宏彬才看到里面伤得有多么严重,他有些心疼的说:换药的时候会疼,忍着些。孟雨泽全程冷着脸,仿佛这不是在处理他的伤口似的。江宏彬皱紧了眉头:这究竟是怎么伤的?他的腿需要静养,我强调了多少次,怎么还会变成这样?面对江宏彬的质问,宋母有几分尴尬:昨天晚上两个孩子闹着玩,雨泽不小心从轮椅上跌下去了。闹着玩?江宏彬把目光放到了殷牧悠身上,只是单纯的闹着玩,会发生这种情况吗?那话摆明了在说,是殷牧悠要害他。宋母也在心里暗自骂殷牧悠蠢呢。她的确是想借监护之名夺取孟家的财产,孟雨泽的腿断了,从此一蹶不振最好。可这事儿得暗中进行,殷牧悠昨天那么光明正大的做,以后可得要被别人抓住话柄的。抱歉。殷牧悠想了半天,也只能说出这两个字。江宏彬气不过,似乎还想质问,却被一旁的孟雨泽给拦住:江叔叔,小杭他不是故意的,你别责骂他。江宏彬睁大了眼,没想到孟雨泽还有维护别人的时候。这段时间孟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孟雨泽也变得沉默寡言,每次他过来换药的时候,孟雨泽都对外界的消息充耳不闻。而如今,他却开了口。江宏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吩咐了几句:雨泽这腿,我看是得请护工了,不仅没有恢复,反而更加严重了。护工?宋母下意识的拒绝,不行。江宏彬奇怪的看了过去:不行??宋母尴尬的解释:我的意思是,就算是要请护工,也得请一个好的,不能随随便便就做了决定。雨泽年纪还小,被人服侍着吃喝拉撒,他也会不适应的。江宏彬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还是宋夫人考虑得当。护工我可以自己选吗?当然可以!孟雨泽把目光放到了殷牧悠身上:不如让小杭帮着照顾我?全场皆静。原本两人还商量着请护工的事,一听孟雨泽这么说,纷纷都张大了嘴。不可以吗?当然可以。宋母把那句不可以给咽了回去。殷牧悠一阵语塞,朝孟雨泽望去。谁知他眼中带着三分自得,微微扬起的嘴角像极了在使坏。殷牧悠觉得他盯上了自己,这位摆明了有恶趣味。越是讨厌的人,他的恶趣味就会越深。妈,可我想上学了,怕照顾不好。宋母干笑了两声:雨泽刚刚遭此大难,你这孩子,怎么不多体贴关心下你孟哥哥!殷牧悠就知道宋母会这么说,只得皱紧了眉头。江宏彬教了一些按摩的手法给殷牧悠,孟雨泽伤的是右腿,等伤口愈合好了,可是要定期按摩肌肉的。等教完了这些,殷牧悠便送江宏彬离开了宋家。殷牧悠去找孟雨泽的时候,他正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书。从窗户外渗透进来的光照在他的侧脸,这一刻的孟雨泽分外安静。纸张一页页的翻过,那沙沙的声音让人的心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殷牧悠端着药,一步步朝他走去:江医生已经走了,把药吃了。孟雨泽停止了翻书的动作,举止优雅的把白色药片吞到了肚子里。他的神态高傲,半点不像是被软禁在宋家的人。殷牧悠有些奇怪的问:为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