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大气不敢出,跟白柠两人默默跟在裴女士身后。
“你俩今天骑摩托回我那,如果我到家之前,你俩还没到家,哼哼。”裴女士两个“哼哼”听得两人肝颤,一秒钟都不敢耽搁,油门开到限速最大的往家开。
等上了楼才发现没有钥匙,只能跟俩门神似的左边站一个,右边站一个。
裴女士上楼,看着一大一小,没有一个是省心的,那钥匙开了门,拎着食材眼不见心不烦的进了厨房。
白柠和秦远对视了一下,悄声进屋换拖鞋,就听裴女士在厨房说道,“白柠,去盯着秦远把胳膊上的纹身洗了,看着像什么话。”
“遵命!”白柠听出裴女士没有生气的意思,瞬间灿烂起来,拽着秦远进了卧室的卫生间。
纹身贴不好洗,得用卸妆水一点一点地擦,白柠把身上那件全是汗的的衣服换下来,扔进脏衣桶,捏了根雪糕倚在门边“尽职尽责”地监督着,是不是的朝着厨房给裴女士汇报道,“龙尾巴洗完啦!”
“龙身子洗一半啦!”
然后小声的跟秦远说着话,“那皮箱里是酒?”虽然秦远不提,白柠心里还是觉得别扭。
秦远换了块卸妆棉沾了,垂着眼睛擦纹身,道,“不然呢?酒吧得有瓶好酒镇着,就算没人点,摆着也说明这个酒吧酒品不错。”
“我偷偷查了一下… …”白柠悄悄看了看秦远的脸色,“那瓶酒十五万?”
“十五万?”秦远侧过头看了眼白柠,“那瓶酒是藏酒,我当时买的时候三十五万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保底说也得四十万。”
“啊?”白柠睁大了眼睛,雪糕都忘了吃。
“嗯,”秦远心情很好的点了点头,“如果按照市面上家吧服务员平均工资五千来算,你只有寒暑假能来打工,就算每年两个月吧我算算昂… …”
“你得再给我打四十年假期工。”
白柠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提起这个话头,喃喃道,“你不是说不用我赔吗?”
秦远这时候假装失忆,皱着眉若有所思道,“我说过吗?”
白柠张了张嘴,垂头丧气地道,“要不你还是把我卖了吧,还能还的快一点。”
秦远将最后一点纹身擦掉,见白柠心不在焉,侧过头把他手里剩了一半的雪糕一口叼走,含含糊糊的边往外走边说,“逗你呢,用不着你赔。”
秦远逗人逗习惯了,自然不当回事,但白柠心里不这么想,他算不明白秦远酒吧里的帐,不知道加林之夜一年收入多少,不知道一辆川崎h4全款是多少,只知道秦远住着出租屋,风里来雨里去的骑着个小电驴,什么东西都是在拼夕夕上买,还得等打折。
衣柜里的衣服没哪件超过三位数的,他却直接把几十万的酒给碎了,心中有了计较。
秦远没来由的觉得最近白柠不太正常,像是背着他有了属于自己的小秘密。
总是自己一个人躲在一边,捧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有时候用撑着下巴冥思苦想,秦远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会慌慌张张的熄屏,回答,“没什么。”
偶尔电话响了,还会惊慌失措躲出去接,问是谁也不说。
有一次白柠躲在卫生间打电话,秦远本来打算去放水,却不经意听到白柠打电话的内容,听到每天秦远秦远叫他的白柠软乎乎带着撒娇意味的管电话那边的人叫,“哥。”
海水,“现在不是时候,等过一阵你爸把我要的东西准备好来找我,我跟你走。”
站在门外的秦远手紧紧握成拳,强忍下没踹门进去,这件事弄得秦远有点烦躁,可他又是白柠什么人?
干脆也不管人了,随白柠去了。
但这几天却不怎么对劲,秦远靠在柜台,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手里的杯子,眼睛瞟向靠近角落的那个卡座。
不似别的桌喝酒的喝酒,玩的玩,那客人连续三天,从酒吧营业一直在同一个位置坐到打烊,点了一杯酒,也不喝,就那么坐着。
笔挺的西装和杂乱的酒吧格格不入,大半的面庞掩在口罩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白柠。
白柠向来神经大条,不怎么注意周围,自然察觉不到,拎着托盘从人群中穿出来,在秦远手边的果盘里揪下一颗葡萄塞嘴里,“干什么呢?我看你这个杯子擦了得有十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