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最后夜空里最后一朵烟花消散,整个世界才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
“回家吗?”秦远看的有些困了,躺着懒懒的问道。
但没有人回应。
秦远伸着长腿踢了踢白柠,又问了一遍,“哎,小柠檬?”
白柠翻了个身,却依旧没有理人的意思,秦远侧过头,才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现在把人叫起来,回去肯定又睡不着,但又不能在这睡。
秦远只能认命地站起身,在背和扛之间琢磨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比较累,但白柠能舒服点的公主抱。
裴女士给开的门,看着两人好好出去,一个却被抱着回来。愣是吓了一跳。
直到秦远说了声,“玩累了,在外面睡着了。”
才稍稍放下心来,让人进来,“一会儿给叫醒喝点感冒冲剂,别再感冒了。”
秦远点点头,进卧室把人放下来,谁知道根本掰不开白柠搂着他脖子的胳膊。
“先松开行不行?”秦远被抱着什么都干不了,保持着个奇怪的姿势,“我帮你把衣服脱了。”
“不… …”也不知道白柠是在回应秦远,还是在说梦话,反而搂的更紧了,“不走… …”
“不走,我帮你脱衣服,一会儿再搂。”秦远小声哄着,白柠倒也听了进去,乖乖松了手,任由秦远摆弄,又在结束的时候像树袋熊似的爆了过去。
秦远也已经习惯了,干脆没去拽自己的被子,两人盖着白柠的毯子就这么睡了。
但昨晚出了汗,又在雪地里躺了一会儿,就算白柠体质再好,也经不住。
早上起床的时候鼻子就不通气了,说话也囔囔的,但好在没发烧,秦远捏着人的鼻子给灌了一碗感冒冲剂,才让去洗漱。
现在都倡导减负,但对于高三生来说自然没有这个说法,即使寒假缩短到了不能再短,寒假作业只会只增不减。
各科的卷子像雪花一样铺天盖地的袭来。
好在安舟回剧组之前,已经带着白柠追上了班级的进度,做起来也不算费劲。
但架不住多,初一就开始坐在书桌前学习,但也没个正形,一会儿椅子倒着坐,一会儿腿快翘天上去了,一手捏着笔算题,还得时不时的用纸巾擦鼻子,桌子上全都是他用过的纸团。
秦远帮不上忙,就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大过年的酒吧不忙,他干脆给自己放了个小年假,权当是陪老太太过年,等人什么时候烦了,自己再回去营业。
白柠现在多少像是个有正事儿的人了,该学的时候不含糊,也没再做出什么撕寒假作业的事儿,紧赶慢赶的在寒假结束的最后一天把该做的题一道不落的做完了,满满的塞了一书包,他从来没有这么有成就感过,在秦远面前显摆了半天,才把书包拉链拉上。
高三下学期,学生自己也感到了紧迫,都开始奋发图强,就连下课时间都拿来刷题,白柠也是在顾尧的提醒下,才发现蒋建峰不知道什么原因退了学,而那群鹦鹉混混也很久没出现在学校附近了。
但也没多想,最近的模考成绩已经出来,他从原先的二百多分上升到了现在的五百多,刚刚过了一本线,但跟h大还有些距离。
他不敢松懈,每晚学到凌晨一两点,演算纸一叠一叠的用,别人在午休的时候,他叼着个面包算函数。
裴女士和秦远变着花样的给他做吃的,但在高强度的学习下原先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也消瘦了些,在学到崩溃的时候就躲起来哭一场,但下一秒又带着眼泪继续写卷子。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高考的前一晚,秦远没收了白柠所有的学习资料和笔,强行将人扔床上用被子裹起来为止,只扔下一句,“睡觉。”
秦远自己高考的时候是什么样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他学习不好,裴女士也不指望他考什么好大学,两人都不在意,就跟平常考试一样,拎着个准考证一根笔就进去了,考完书往垃圾桶里一塞,就是一连几天的通宵。
但这次秦远真真切切的紧张了,把白柠弄去睡觉,他反倒是睡不着了,坐在客厅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手里捏着笔把去考场的路线在地图上捋了一遍又一遍,凌晨三点多又从床上起来,下楼去看电瓶车有没有充满电,差点被隔壁阿姨当成小偷抓住报警。
九十九拜都拜了,现在就差这最后一得瑟,秦远骑着电动车,在堵车的路段一路畅行无阻的白柠送到学校,跟周围的万千家长一样,望眼欲穿的将人目送进了考场。
直到最后一场考完,白柠说了句,“还行。”
秦远的心才放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