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女士满眼心疼的摸了摸白柠的头顶,轻声的哄着,然而出了卧室门,电话就打到了秦远那边。
“你在哪呢?”
裴女士不断劝诫自己,秦远是自己生的,是自己养的,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自己也有责任,勉强压住火气心平气和的问了一句。
“啊?我在酒吧呢啊?”
秦远显然不知道他即将要面临的血雨腥风,今天来了两个熟客,许久未见,自然要陪着喝两杯,不知道谁提出来的,比骰子大小,大的喝两杯,小的喝一杯,谁也捞不着好处,但胜在开心。
接电话的时候,秦远正一手捏着酒杯,一手晃着骰子,冲着对面人怀里的妹子抛媚眼,大言不惭的放言,“小妹妹,今天哥哥就让你看看,你旁边的梁少是怎么竖着进我的酒吧,横着出去的。”
梁砚舟酒量不算好,喝到现在一双凤眼半眯着透出些许醉态,但怀里有个咯咯笑的妞,偏生还是他最近喜欢的类型,自然不能在面子上输给秦远,嘴硬的反驳道,“什么东西,敢叫你三爷横着出去?我告诉你,远儿,要妞自己泡去,别逼我把你泡妞失败指南印上两三千份在h市当传单发。”
“别别别,三爷饶我,这不为了你能多开两瓶酒嘛,得,我自罚三杯… …”
“你放下,那是我开的酒,你要喝自己开去,别在这饶我的酒,没见过你这可着一只羊薅毛的。”
梁砚舟向来不是小气的人,现在看确实有些醉了,竟带了些小孩子的脾气。
秦远笑了笑,放着梁砚舟不宰,那他纯属脑子有毛病,正想再贫上几句给这货再开瓶酒时,裴女士的电话打了过来,秦远冲着卡座上的哥几个比了个“嘘”的手势,“我家老太太的电话,我去接一下,你们慢慢喝。”
梁砚舟看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实则心里记着仇,看着秦远接了电话,坏心的怂恿自己怀里的小美人凑过去娇娇气气的叫了一声,“远哥,再陪人家喝一杯嘛。”
秦远倒是无所谓,他又不吃亏,嘴欠的哄人家,“你别急,接完电话,哥哥陪你喝。”
但这两句话,在电话对面裴女士的耳朵里无异于两颗雷一般炸开,床上的白柠裹着被子凄凄惨惨的独守空房,而她那禽兽不如的儿子在酒吧里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嚯嚯了碗里的,还要去够锅里的。
刚才做好的心理建设如蚂蚁筑了穴的堤坝一般摇摇欲坠,强压着问道,“秦远。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吗?”
“在哪?你跟林姨她们出去跳舞啦?还是说上次给你推荐的云南旅游团你想通了,现在在西双版纳?”
“我在你家!”
裴女士一声吼把秦远给吼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喃喃的重复道,“我家?”
“对,你家,就是你酒吧后面那个小二楼的出租屋!我告诉你,秦远,两分钟之内你要是不回来,你就看着办吧,我跟你断绝mǔ_zǐ 关系都是轻的!”
输出结束的裴女士一言不合就挂电话,只留下秦远对着手机里忙线的嘟嘟声举足无措。
现在的问题不是裴女士为什么深更半夜不在家看八点半狗血档,而去了他的出租屋,现在的问题是,他的出租屋究竟有什么才会让裴女士发这么大的火,甚至不惜跟他断绝mǔ_zǐ 关系。
是被没叠了?最近天热也没盖被子啊,而且他睡的是沙发。
是垃圾没扔了?今早出门就带出来了啊?
是瑟瑟漫画被发现了?最近看的都是岛国三级啊?
是碗没刷了?也不对啊?最近家里没开火,吃的也都是从酒吧带回去的。
之前挨骂的原因秦远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有哪一条真的触及天条。
就在秦远一筹莫展的时候,视线里出现了那个装着裤子的行李箱,“艹… …”
秦远知道出租屋里有什么了,出租屋里有一个男孩儿,还是个没有穿裤子的男孩儿,还他妈是个添油加醋,颠倒是非黑白的没有穿裤子的男孩儿。
秦远感觉脑子嗡的一下,也顾不得其他,拎着行李箱就往家赶,终于是在一分五十九秒的时候推开了出租屋的门,心虚且乖巧的叫了一声,“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