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摊着一堆展开的课本,秦远将外套脱了,抬手挂在门边的衣架上,凑近了去看,发现语数外以及三个副科一个不落,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每本书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翻阅过的痕迹。
秦远看了看抱着头和课本深情对视,但知识明显没进脑子的白柠,秒懂这是学校安排了突击考试,某个旷课多日的学生在临时抱佛脚。
这时候去打扰人纯属找骂,秦远识趣得很没有多问,越过白柠,随意的躺在沙发床的枕头上。
客厅的灯亮着,秦远也没有办法睡觉,只能被迫陪着白小少爷挑灯夜读,静了音的消消乐实在是不好玩,秦远翻身坐起来,从茶几上找到一根烟咬在嘴里。
不知道是打火机的声音太大,还是白小少爷心不静,秦远还没滑两下,就被凶狠的瞪了一眼,只能无辜的举了举双手,卑微到极致地道:“我错了,少爷,打扰您学习了,您继续,继续。”
上次翻开课本还是上次,那整整齐齐又密密麻麻的印刷字体认识白柠,但奈何白柠不认识它们,大眼瞪小眼了这么一个晚上,换了好几本书,白柠主打的就是一个从开始到放弃。
被霸占了卧室,现在还要被迫陪熬夜的秦远撑着胳膊看着白柠在半个小时内叹了第一百零八口气,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就算熬鹰也没这么个熬法,为了自己的睡眠,秦远缓缓开口:“不是我说… …”
白柠闻声转过头来,没了刚才的精神头,一双杏仁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看着可怜得很。
秦远闭了闭眼,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家长们为什么总说学生累,这分明就是精神上的摧残,他接着刚才的湖继续说:“不是我说,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明天就考试,这么学… …”
秦远不想打击白柠,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的结果也是改变不了的呢?”
“态度,决定一切,我命由我不由天,万一文曲星被我感动了呢?”
秦远的话不仅没有让白柠认清现实,反而激起了这位不服输同志的斗志。
劝人去睡觉的话在嘴里转了两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秦远,帮我找个红布条,我要系在头上,彰显我奋发向上的决心。”白柠在额头上比划了一下。
秦远对这种青春期刚过未过的中二行为简直无法直视,但还是在白柠期待的眼神里站起身走进卧室,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条两指宽的红色绸带,时间太久,已经记不清是用来捆扎什么的了。
白柠倒是很喜欢,用黑色的碳素笔,横七竖八的写了两个字在上面,秦远盯了半天才勉强认出是“奋斗”,在白柠求表扬的目光下违心的竖了根大拇指,以示激励。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墙上的机械表时针已经走过数字二,白柠现在是疲惫和亢奋的结合状态,一时半会是睡不了了,秦远叹了一口气,从柜子的角落里翻出许久不用的眼罩遮在眼睛上,只露出笔挺的鼻梁,和浅色的薄唇,侧躺着背过光,勉强能睡上那么一会儿。
等他再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白柠手里握着的笔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而人就那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吃的,不时的还咋么咋么嘴 ,虽然屋子里不算冷,但这么别扭着睡还是会不舒服。
秦远在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以为自己睡眠着想的理由起身将人拦腰抱起送回了卧室,并顺手之劳的将被子盖好,这才关了灯继续自己刚才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