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眼睛紧紧盯着扑克牌,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掌握着平衡,将最后两张扑克牌立在金字塔的最顶端,“啧,没有妹子,只有一个不满十九岁的小屁孩。”
似乎觉得不妥当,秦远又加了一句,“男的。”
“男的?”萧辰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拽了个凳子坐在秦远旁边,“不是,你带回家的不是个妹子吗?”
这事换做秦远,他也不信,但这确确实实发生了,抬手指了指手臂上的那个睡了一觉有些发青的牙印,“看到了吗?那小孩儿咬的,哪个姑娘能有这么大的咬合力,给我咬出血?”
“我去,挺圆的啊”萧辰端详了半天,最后给出的结论,和秦远出奇的一致,“那后来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秦远探头看了看萧辰都买了什么菜,心思完全不在对话上。
但萧辰好奇啊,昨晚秦远把店一个字都没说,就把店扔给他,不能拿到一手八卦,让他的心跟长了草似的直痒痒,一只手将袋子推到一边,不让秦远看,“别卖关子,就是最后怎么样了啊。”
“那还能怎么样?”秦远眼睛尖,只一眼,就将袋子里的菜看得差不多了,在心里盘算好了一会想吃的东西,才分神来满足萧辰的好奇心,眼睛不眨一下地挑了挑眉,不知道谦逊这个美德般吹嘘着自己的战绩,“那当然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礼,说得他是独怆然而涕下,跟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
为了维持在员工心里高大伟岸的形象,秦老板自觉地省略了那些撕人小孩裤子的不雅行为。
萧辰也没有让秦老板失望,脑补了五千字精彩的酒吧老板智斗仙人跳的场景,拍了拍秦远胳膊上的牙印 ,佩服的五体投地,很感慨的道,“远哥牛逼,你这不是牙印,是挽救失足少女,哦,不,失足少男的功勋章!等着,我这就去给英雄做饭去!”
“嘶……”青了一块不是那么好受的,加上萧辰的劲本来就不小,这一巴掌疼得秦远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胳膊咬着牙骂萧辰,“我艹你祖宗的萧辰,疼啊。”
怕对方听不见,又提高声量喊道,“辰师傅,英雄今天想吃麻辣拌!”
“知道了!”萧辰在后厨应了一句。
秦远这才放下心来,垂眼看见刚刚好不容易垒起来的金字塔,找到最下面的支撑点,将其抽出来,一秒拆除这宏伟的建筑物,把扑克牌收到小盒子里,腾出地方准备吃饭。
“跟他结束,他跟她在一起,你小心,一吻便颠倒众生,一吻便救一个人……”
音响的慢摇突然被切断,dj粤语版的《处处吻》在整个酒吧响起,秦远跟着节拍摇摆,慢悠悠地将扑克牌装好,这才借着高脚凳的轮轴转了个圈,在控制台上找到刚刚拿来连外放的手机。
来电显示上标注着大大的三个字—“老太太”。
秦远不长的头发炸了起来,瞬间进入戒备状态,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咽了咽口水,这才拔掉外接线,迟疑着在铃声切断的前一秒,按下接听键,并很有先见之明地将听筒远离耳朵半米远。
果不其然,下一秒中气十足的中年女高音从听筒里冲了出来,“秦远!你什么时候给老娘死回来?!”
萧辰端着两碗米饭和一大盆的麻辣拌出来的时候,刚好将电话内容听了个全,这声音,不用外放,整个酒吧就都能听见,萧辰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准备看好戏。
要说他们老板上不怕天,下不怕地,就连这自称是地头蛇的小混混都要敬上几分,唯独怕这位“老太太”。
秦远看了看萧辰,很没面子地低头摸了摸鼻尖,卡在音量键上的拇指悄悄按了几下,将声音调小,转着椅子背过身去,“妈,您老最近是不是又去合唱团了?这声音,洪亮又有力量。”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道理被秦远刻进了dna,并熟练地运用在和裴女士的每一次不和谐的对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