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不断理还乱)
楚芝的一连串质问让程岛噤声, 也让包括milo在内的路人看愣了。
奥奥上前格挡开这两人的背影,让顾客们别再关注,“老板给大家每桌送一盘超好吃的印尼虾片哈!”
程岛也不想被人围观吵架, 低声跟楚芝说, “去后面说。”
楚芝才不要再跟他去那个鬼仓库呢, 一仰头, 让眼泪回流不要落下,“没什么好说的,我走了。”
程岛握住她手腕不撒手, “你这个样子,走哪去?”
楚芝:“不用你操心。”
程岛看一眼还在吧台坐着抻着脖子看这边的那个小白脸,用了几分力气, “跟我走。”
楚芝不要不要,手劲大得惊人, 程岛都差点被挣开。
仅仅是差点, 人还是握得紧紧的。
他换了个说法,哄她:“我有东西给你看, 过来。”
楚芝露出狐疑的表情。
她这辈子就败在好奇心太多, 明明感觉他像是骗人, 却又忍不住跟着他去了仓库。
故地重游, 她反客为主,抱着手臂问他:“什么东西?拿出来吧。”
程岛哪有什么东西, 不过是诓骗她的话术, 他还有脸耐着性子继续装, “一会儿再给你看, 你得先跟我说你哭什么。”
楚芝确定他没有啥“宝贝”了, 扭头就要走。
他从背后拉住她, 看她抗争得实在厉害,一把抱住了她。
楚芝于是不挣扎了。
程岛对着怀里安静下来的人叹气,“到底出什么事了,总不至于真就因为怕我坑你的钱哭吧?”
楚芝白日里受的那些委屈倾泻而出,背对着他,盯着玻璃门上的啤酒海报终于忍不住哭出来。
她也不出声,就是抽泣,肩膀跟着一耸一耸的。
这样无声的哭了一会儿,她好像释放了一些,也有力气说话了,说的第一句就是:“你是禽兽吗?”
她这么真情实感地挥洒泪水,结果后背抵着的凶器竟然越来越嚣张,这是人干事?
程岛尴尬地松开她,退后半步,此地无银地把掖在裤子里的衬衣拽出来,挡着腰。
楚芝吸吸鼻子,到底也没跟他说自己遇到什么麻烦了。但这会儿,心里是真的舒服了很多。
和milo的刻意取悦不同,程岛哪怕冷着脸嘴硬地让她别招他,但还是会一不小心就暴露出对她的那种无底线纵容。
她想,她之所以总放不下他,就是因为在他身上看到了那种毫无保留永远纯粹的对她的爱吧——不管他承不承认。
这十年她经历了很多,于是越发知道这样的爱稀有难寻。
爱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让人一秒前还恨得咬牙切齿,一秒后又心痒痒得要命。
楚芝高兴了,往他腰下扫了几眼,看他窘迫地把背微微拱起,这才露出个刻意嘲讽的笑。
她像是调侃,又好像很认真地跟他说:“什么时候想被我骑了,给我打电话哦~”
看着程岛的脸一阵红一阵黑的变幻多彩,楚芝笑出心中郁气,开开心心地回家去了。
感情的事虽然磨人,但还是可以归于甜蜜的烦恼。
工作的烦恼就真的是烦,烦得人脑瓜子疼。
尹丹晚上就给楚芝回电了,“王韬说李文复这个人挺和善的,喜欢交朋友,能帮忙的事会很乐意帮忙,不贪财不好色。”
楚芝觉得不太相信,“哟,那还真是个很好的人民公仆呢。”
尹丹:“嗯呐呗,王韬说他就是太顾工作不顾家,老婆才跟他离婚的。不过这事真相如何只有人家心里清楚,怎么说都行。”
尹丹的消息就这么多了,她询问需不需要王韬搭桥请李主任出来一起吃个饭,楚芝纠结了几秒说“算了”,她还是自己来吧。
虽说找王韬打听消息已经算抛弃自尊了,但她还是没办法跟这男的共坐一桌吃饭,她怕她随时想起来过往就忍不住给他一瓶子。
她去楼外阳台对着天空“嘿哈嘿哈”呼吸吐纳了一番,挂起最甜的微笑,给李文复拨了个语音通话。
还好,他没拒绝,接起来了。
楚芝自报家门,闲聊几句套套关系,接着把自己遇到的麻烦给他说了说,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李文复听起来确实像个很友善的人,他一点也不勉强地跟她说“好啊好啊”,刚好今天休息,于是就约了晚上去吃火锅。
楚芝出发前补妆的时候,突然想起以前陈世羽曾经建议她招一个男公关,负责招待应酬。
她回到琴市以后发现这边的经商大环境确实不太好,应该说这边整个环境对职场女性都不太好。
即使是她公司的这些年轻女生,也有好多是打算考编考公或是嫁人生子后就全职带娃的。
因此像她这样的“女老板”,在很多人眼里莫名其妙就不太是正经人,好像她能发财就一定是不安本分,靠一些歪门邪道赚钱,吃性别女色的红利。
楚芝把粉扑装进盒子里,抿了抿嘴上的口红,又从包里拿出香水喷了喷。
好吧,如果这张脸能让事情解决得更轻松,那她就是陪个笑也没什么不可。
去饭店的路上还在忐忑,不知道李文复是真高风亮节还是装模作样,落座见到本人了倒是安心了几分。
她想起来了,几年前给尹丹当伴娘的时候确实见过这个伴郎的。
那时候他还是短发单身汉,瘦削的脸戴个黑框眼镜,对谁都笑呵呵的,问新娘抛捧花的时候他可不可以接。
现在他的脸上肉多了一些,头发全剃光了,笑起来像个慈眉善目的和尚,让人很容易心生好感,觉得他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