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刚进门,爸妈就开始话里话外都是“小程”了。
楚爸:“他是不是你同学?上学的时候就对你有意思吧?我不可能记错,我在楼下遇到他好几次。”
楚妈:“既然都住一起了,那就把证领了吧,婚礼慢慢来,先合法再说,这要让人家看见了像什么话?”
楚芝挠挠耳朵,她以前真是被蒙蔽了眼睛,居然觉得她爸妈是最开明的父母,不会催婚。
她试探着转移话题:“这又小程小程了,你们之前不还对陈世羽很满意嘛,怎么的,是个男的就行啊?”
楚妈拍她背一巴掌,“这孩子,净胡说。那你不是说你那领导对你没别的意思吗,我们满意有什么用?”
楚芝:“那他要是对我有意思呢?”
楚妈:“有意思也不行了啊,你这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楚芝:“男朋友,也不一定就非要结婚啊。”
她大放厥词,语出惊人。
楚爸楚妈觉得她这思想很危险,一番苦口婆心地沟通以后,楚芝把自己的现状和盘托出。简单说就是她现在有点动摇,觉得嫁给陈世羽也很不错。
楚爸楚妈沉默了。
楚爸:“你这不是脚踏两条船吗?”
楚芝觉得自己还没踏呢,只是坐在这条船头看看那边船尾。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没法站在客观角度去评判她的对错,楚爸只希望她能幸福:“不管选哪个,尽快做好决定,哪怕都不选,也不要这样朝三暮四的,对小程太不公平了。”
楚芝小声狡辩:“我知道的。”
她也知道这样不好,她需要尽快做决定,其实心里已经隐约有所偏重,就是因为放不下程岛,才没跟陈世羽有进一步的承诺。
阔太的梦多做几天也不犯法吧?如果注定无缘豪门,让她想想总可以吧。
从爸妈那里回了家,意外地发现程岛今天回得早,正在楼下遛叨叨。
叨叨见到楚芝,兴奋地想扑上去,被狗绳勒着跑不动,着急地对着程岛叫。
程岛只好跟着叨叨一起跑。
楚芝就看见路灯下,穿着橄榄绿外套的男人牵着一蹦一跳地白色狗狗,一起朝着自己奔来,脸上都带着笑意,让她心里满溢着幸福。
因为生病老实了几天的楚芝,今晚非常热情主动地往男人被窝钻,只是程岛没什么状态,推说“今天有点累”。
楚芝自讨了没趣,讪讪地转过身去,心里想着给他扣分扣分扣分。
结果刚才拒绝她没多久的人,离开卧室去阳台呆了一会儿,带着一身烟味回来了,从身后抱住她亲咬她的耳朵。
楚芝又痒又麻,带着气恼指责他:“你不是累了吗?”
“嗯。”程岛亲她耳后颈子上那一小片肉,一下一下像只烦人的啄木鸟。
楚芝被亲得想笑,回过身来把一只脚搭在他腰上,主动凑上去亲他的嘴唇,温热的。
“你不要抽烟了。”她亲一会儿,忽然皱起鼻子,“不喜欢。”
“好。”他答应,抬手蒙住她的眼睛,更深地吻她,拥抱她。
等她如愿了,满足了,睡着了。
他靠坐在床头上,看到墙上有一条亮光,从窗帘没拉紧的缝隙里透过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灯光闪烁,那条墙上的光带会移动,忽明忽灭。
他好像闻的到楚芝身上的香味,又或者是他自己的味道,和她同款的沐浴露。
他记得他们分手那天下雨了,春夏的雨,没浇灌出什么艳丽的花,只是让人淋个透彻清醒。
那时候她报了学校的双学位专业,还有学生会的工作和许多志愿活动,生活丰富多彩。
而他在学校能把课都上满了就实属不错,多数闲着的时间都是跟同学在宿舍联网打游戏。
他去看她的时间跟着她的空档调整,最久的一次有二十六天没见。
他知道她身边有很多优秀的男生喜欢她,虽然更多时候是她在吃醋说哪个女生明显对他有意思而他却不自知。
他感觉他们之间有一道明显的鸿沟,那种距离不是五个小时的高铁能跨越的。
她跟他提过一次让他准备考研,他沉默以对,后来她就没再提了。
然后某一天,非常突兀的,她说“分手吧,我看不到我们的将来”。
这个理由太现实了,没有争吵,没有误会,就是她长久以来的认识与判断。
她的目标在海阔天空,他却只是一座孤独的岛屿,供她短暂停歇,然后继续远行。
当初分手,程岛怨过她的心狠,却也只归咎于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再相遇,他已经努力向她靠拢了,也以为他们这次结局会不一样。可是陈世羽的出现,仍然像一颗木刺扎进手指,时时提醒着他现实,不疼,但难受。
他真是非常讨厌她身边的每一个优质男性。
程岛整夜没睡,清早起来给楚芝做了份三明治,煮了牛奶。
她吃好饭,他才开口:“你想嫁给陈世羽吗?”
楚芝一愣:“啊?你听谁说的?”
不是矢口否认,便是真有其事了。
他笑笑,“没什么,随便问问,上班去吧,我补个觉。”
楚芝抿着嘴,看了眼时间先出门了,上午有例会,她不好迟到。
只是这一天都有点心神不宁,感觉早上程岛的笑有点不对劲。等她回到家,心里的那份不安得到了证实。
他把当初搬过来的所有衣服和日用品都带走了,包括住进来以后才买的口杯和浴巾。
这个家里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他的痕迹。
楚芝给他发消息:“什么意思?”
他很快就回了:“分手吧。”
楚芝觉得他回消息从来没这么快过,就像是一直守着手机,就为了第一时间告诉她这个决定。
她坐在沙发上,编辑了好多字,最后删到只剩一句:“我不同意。”
作者有话说:
楚芝:你小子,爽完了到贤者时间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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