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找不自在)
他们在外面吃了午饭,把灯具带回家就开始安装了。
这几天陆陆续续到了些家具,客厅的桌椅和卧室的床垫都安好了,虽然橱柜还在定做中,但这边勉强也能临时休息下人。
“起码不必再在窗边站着做了。”
楚芝说这话说得过分露骨,让程岛都要怀疑她把自己叫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笑嘻嘻地自证清白,把裤兜都翻出来,“你看,我什么都没拿。程师傅,快去装灯吧!”
程岛睨她一眼,把卧室里的折叠梯搬到客厅放好,先装最大的那个吸顶灯。
客厅的中央空调缺乏制冷剂,还没找人来修。
能感受到出风口在吹风,只是那效果微乎其微,午后最热的时段,人在屋里活动几下就一身汗。
程岛把上衣脱了,打着赤膊装灯。
楚芝刚才回来的时候在楼下买了半个冰镇西瓜。
她盘腿坐在椅子上,抱着半个瓜,用勺子挖着吃,第一口先挖最中心的瓤,挖出来举着送到梯子底下要给程岛吃。
结果程岛也就耽误了几秒钟爬下来吧,她已经忍不住把那块瓜啃了半口。
程岛看着带着牙印的另外半口瓜,沉默,“……要不你都吃了吧。”
楚芝把勺子凑到程岛嘴边:“这可是最甜的部位,是这个瓜的灵魂!跟你好才给你吃呢,我劝你程师傅不要不识抬举。”
程师傅只好把这口灵魂瓜吞了,吃完又继续爬上去装灯。
客厅的第一盏灯装得比较慢,后面几个灯装起来都要简单顺畅些。
楚芝看程岛装得得心应手,也就坦然吃着瓜欣赏起美色来。
她也不知道他是刻意地展示还是真得热才脱衣服,不过他这一身肉真好看啊,不很夸张,但动作间又有明显的肌肉线条,宽背窄腰,褐色的休闲裤都遮挡不住他臀腿的结实性感。
吸溜。
西瓜吃得楚芝肚子圆鼓鼓,她懒散地躺倒在床垫上,枕着胳膊跟程岛说:“我想睡一觉。”
程岛闻声回头看她,她惺忪睡眼是真的想睡觉,睡正经觉。
他“嗯”地应一声,接着干活。
楚芝昏睡前先在手机上找了家卖精酿啤酒的外卖店,下单,预约一小时后送到,然后就这么枕着自己胳膊睡了。
午后阳光太好,平时不怎么做梦的她居然沉睡间如坠梦境。
梦里,或者是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看到了高三时候的自己,在蝉鸣声中从宿舍床上爬起来,踩着晒得发软的柏油路走向教室。
一转眼,又变成了坐在教室里考试。
考得是数学,楚芝看着梦里的卷子觉得头都大了,那些题似曾相识,但十年后的她已经一道都不会做。
她一直是年级前百分之五的排名,成绩稳定鲜少下跌,数学更是经常拿满分。可是她现在连一道三角函数都解不出来。
楚芝在梦里都感觉到了心跳加速地慌张,头顶的吊扇咿呀呀地转着,离考试结束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楚芝急得直跺脚,又踩不到地,只觉得脚下虚空。
她默念着“一全正,二正弦,三正切,四余弦”,握紧拳头要解开卷子上这道填空题。
“铃铃铃——”收卷声响。
楚芝浑身一激灵,生生把自己吓醒了。
她睁眼,看见程岛提着保温袋进屋,刚才的声音是外卖员在按门铃。
程岛把保温袋放到梳妆台上,人也直接倚着台子坐,居高临下地看着床垫上的楚芝:“梦见什么好事了,嗯哼嗯哼的。”
她刚才又是扭来扭去,又是哼哼唧唧似哭似泣的,还说了句“快点啊”,很难让人不想歪。
楚芝的心跳现在还很快,她捂着胸口,没回答他,站起来去洗脸。
洗手间的镜子里,她面色潮红,鬓角汗湿,看起来很不可描述……
楚芝才反应过来程岛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洗了两把凉水,顶着一脸没擦干的水珠,跑回去对着程岛一顿捶。
程岛才刚喝了大半杯啤酒,杯子还在手里握着呢,左右躲避着她的拳头防止酒水溅出来,笑了:“怎么个意思啊?不让喝就不喝咯,打我干嘛?”
楚芝:“都怪你把我吵醒!我马上就要解出来那道题了!”
程岛听她说完了笑意更深,把杯子里剩下的酒怼到她嘴边,按着脑门让她仰头喝下去,“快,快喝醉,然后接着去梦里解题。”
喝醉自然是喝不醉的,他俩酒量原本就都不错,楚芝这些年在酒局上更加练出来了海量,这么慢吞吞地推杯换盏,最多只会让酒意发酵上头。
晕晕的,放大感官,但意识清明。
酒喝完了,头也昏了。
楚芝拍拍程岛的肩:“你去冲个澡吧。”
她这里连条浴巾都没备,却能提出这么有建设性的意见。
程岛听劝,去了,谁知洗到一半遇到女主人不请自来,盛情款待要替他搓背。搓澡巾也没有,她那滑溜溜的小手能擦下来啥呢。
擦枪走火吧。
程岛原本只打算冲个战斗澡的,水温都没调热,楚芝闯过来找了半天麻烦,狭窄的淋浴间里凉水都闷出了湿热雾气。
偏偏今天俩人都没带作案工具。